(一)
这死地方的天气真热,三角吊扇冷冷地吹着,我的脑海一片空白,除了不断闪现的往事。回忆撕裂心肺,啃噬着尚存的生活的勇气,让人庸懒,倦怠。我躺在床上,望着纯白的天花板,掖着使劲裹紧捂在胸膛上的被条,泪水簌簌而下。病魔不期而至,这几天又感冒了,每一次感冒就是一场大的蜕变,直到我对它俯首称臣。很小的时候,老妈就说我灾星多,为此特意多次去给我看生辰八字,被那些上了年纪戴着墨镜拉着二胡口吐莲花的算命先生们骗去不少烟钱。老妈比我还神经质,她总是以七十年代的恋爱观絮絮叨叨,也不顾我们的感受。每一次听她重述算命先生说我18岁不能动婚姻,否则红尘多坎坷。我就又好气又好笑。
和大嫂相识相恋正是18岁,那时候还在小城里读高二,没有住学校的寝室,和小弟一起在松江河边租房。大嫂也在隔壁租房,不到一个上午我们就俨然成了老朋友,方法自然还是惯常的以文学青年自居为切入点,说到高兴处就把视为生命的厚厚的一本笔记本给她看,里面有我的拙作。全然不顾小弟百般警告,18岁不能动婚姻,否则红尘多坎坷。那么遥远的事情,我们听而未闻,我暗自嘲笑弟的倔强,暗地里叫他法海,并振振有词地命他称呼她为大嫂(因为我是他大哥),当然这已经是我们的友谊到了炉火纯青人家都称我们是老夫老妻的地步的时候了,小弟摇着头看我们无可救药的沉迷叹息不止。他决然笃定我们迟早会劳燕分飞,他对老妈的话从来深信不疑。
可是,我们的爱,竟然断断续续的到了大一还在坚守,尽管裂缝越来越明显。
(二)
中午的时候,大嫂又打电话到寝室来,她已经很多次打过来了,电话叫了几声,我还是躺在床上,决意不接。小程以为是找他的电话,从隔壁飞奔过来,一把拿起电话。
“喂,请问你找谁啊?”声音故意加工过了,听起来特别扭,我呵呵的笑了。
“我就知道是你的电话,你小子还有理由不接?”
我知道是大嫂打过来的,我吩咐他说我不在。
他又拿起电话,喂了一句,之后是沉默。
“你他妈的还是下来接吧!她在哭……”
“说我不在,我不想接”我小声而平静地答道。
“你真他妈不是人,天下第一贱”小程经常骂我,我知道他那脾气,贱字不离口。
他把电话线从桌缝里拖出来,然后把电话递上床来,放在我的耳边。
我听到她哭泣的声音,不知道是多少次听到这样的啜泣。
曾经,我对他们说,我对大嫂一点感觉都没有了。我什么都不怕,就怕她哭,她哭的时候,我不忍心说一些决绝的话。
于是,我们的爱就这样僵持,偶尔也会彼此感动,于是,我们的爱就这样小心翼翼的维系,间或也有些小吵小闹。可是电话的两端相隔千里,谁知道谁的真诚与虚伪。这样的爱,说不清自我感受,疲惫,无聊,欢乐,泪水,寂寞,思念……几乎都是一瞬间的事。
相继是沉默,我们已经无话可说。
哭声渐止,我轻轻地放下电话,电话没有像从前那样又执著地响起。
分手了,分手了连朋友也做不成。烦恼不时地涌上我的心头,像自己的影子一样无法舍去。也许都是生活和情感惹的祸,要不是它们,内心哪里来的那么多的烦恼和困惑。我把这些都归功于她。罗海军,你他妈还是不是人呢?不爱人家了,就果断的说不爱,干嘛这副不明不白放了怕丢的心态?曾经,那个爱大嫂很深的很痴情的男孩骂过我,很痛快,前半段骂,我笑,后半段骂,我哭。我是那样一个敏感而脆弱的孩子,从来就不曾掩饰过对哭泣的欲望,生活,情感,一个人,高兴时哭,失意时哭。
(三)
是不是时间过了,爱情走了,相爱的人也就散了,我不知道。柏拉图说美是灵魂在天堂的回忆。有些记忆是要进入天堂的。在乡间落雪的日子和静静的夏日黄昏,我给她写了很多信,却很少发出去。心沉了,也静了。当遗忘成为一种定势,我已记不起那些开始模糊的过往,当时间洗净铅华与浮躁,我只想忘记,所以忘记也是一种伤害,那哭声曾告诉我。只是越来越远的爱情,逐渐在残阳如血的黄昏变成虚无。两个城市的距离有些暧昧,不长不远,但却无法相牵两只手,只能用猜度丈量着彼此的遥远。
日子不动声色的流淌,记忆中女孩的奔跑像一道恍若隔世的风景,波澜不惊的心湖再不会因之而涟漪跌宕。三年前的夏天,还在读高二,在不能动婚姻的18岁,多情的男孩铸就一段错爱的情缘。三年后,我在写一些悼念的文字,很是可笑。所有的心情和故事好像只是冲着这篇蓄谋已久的文章而来。我他妈真不是人,前几天还在电话里强作欢颜说再等三年,我会来那座烟雨潇潇的城市,为你打伞。电话的那端,咯咯的笑声爽朗而清晰,像午夜的铃声。
三年很长吗?再等三年是六年,有谁愿意为一个承诺坚守三年?我做不到,我对大嫂说,我穷,我一无所有,忘了我吧,我他妈一懦夫,跟我在一起没好日子过。她说有你的心已经足够,穷我们可以挣钱,我又感动一阵子,又敷衍一阵子。夜凉如水,这死地方的天气总是不均匀,两头冷,中间热,像我的性格。小程对我说,你他妈就别玩了,多累啊,跟她说我爱你,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白头偕老永不分离,或者说我不爱你了,你应该去追寻属于你的真爱,我会永远祝福你的,再见!若是后者,我陪你喝酒解愁。小程是我大学里最要好的朋友,他总能窥探到我的内心世界,把那些隐藏在灵魂深处的东西一点点挖出来,拿给我看,并对它们作一些让我咋舌的见解。
读着大嫂的信,真的没了感觉。
三年前的盛夏,我们还相约走遍小城的角落,将高考踩在脚下。我们在葱葱郁郁的云落屯公园畅想未来,以为幸福大抵便是如此了,我们在碧波荡漾的松江河畔,牵手逗弄河中侧影,惊起青丛小鸟,烟波江上挽手说梦话。那些日子,暖暖的手曾柔软过多少曼妙的情愫。
她的信来得不紧不慢,几乎每隔两个星期就能收到一封,有时候还有照片,多半是大头贴。电话却来得很及时,一些无关痛痒的琐事,她乐此不彼的讲述着,很高兴的样子。她问我,是不是所有的女孩子在变成女朋友之后就会变得婆婆妈妈,说完之后她先笑了,咯咯的笑声爽朗而清晰。我想像着她裂开的嘴骨白的牙齿一览无余的样子,默然不语。而乘兴时,我都是大吼大叫,对着电话,整个公寓也能听见。她说,这么恐怖啊,好像不是罗海军哎,我呵呵的笑了,谈话依然继续。
如果是她又给我讲起贵阳阴天里绵绵的细雨,刻骨铭心地怀念我的忧伤。我会想起小城里的故事。然后我在电话的一端兀自沉默一阵子。有些东西无可奈何的改变着,随波逐流也罢,过去的都过去了。
那时候,小城里不是很喧嚣,环城路还没有动工,松江大桥也没有开始修建,机器的轰鸣声不是随处可听。我们在临河的小屋里写作业,一个上午或是一个下午耗在那张可爱的写字台上,收获着,快乐着。小屋有一扇正方形的有点腐朽的木窗,对着松江河,岸的那边是座初级中学,中午或是下午的时候,会播放一些诸如白桦林之类的伤感的曲子,通过扬声器,隐隐约约传一些到屋子里来,大嫂会放下笔,托着腮寻声凝眸,呆想。她会片刻地纯粹不理我,她会突然拉起我的手,不由分说地跑出去,直奔天台,然后莫明其妙的大笑。
月明星稀的夜晚,我们总是贴身坐在天台的木板上,看灯火渐稀。小城里没有太多的灯红酒绿,一附院住院大楼的最顶层是卡拉ok厅,从外面看,很豪华的派头。从里面送出来的吼声快要响彻全城了,和医院的风格一点也不相称。大嫂总是噘着嘴说医院里有哪些部门的职员会收红包,会狠狠地宰割病人,我知道她姐姐是那里面的护士,说的全是实情。
那些日子很快乐,但我们还是在高考的时候栽了跟头。
她比我更惨,连二本线都没上,她在高二时还拿过奖学金,在普通班是有名的巾帼不让须眉。她却没有伤心的意思,每天都到我的出租屋里来,唠唠叨叨就是一整天,说些以后的打算,都是些无关痛痒的琐事。在我看来却是伤感至极了,尽管我比她好多了,上了二本线,本省的师范定向生,有学校可读。
我毅然选择了复读,在所有认识和不认识的人前面宣扬自己的决定,宣扬复读是何其悲壮的决定。
我离开了生活了三年之久的小城,在热浪浊人的盛夏,匆匆地离开小城。去了市里面一所名气不错的复读学校,里面除了高四生,还有高五,高六,甚至高七的也有。
复读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后来就渐渐变成了不愿再启齿的秘密。复读的学生无法无天,那样一群学生肆意地挥霍着自己的青春,另类地蹉跎寂寞的日子。狭窄的教室里像蒸笼一样炙烤着几百个待蒸的包子,空气里是难闻的怪味,扩音器刺耳的声音直叫人沉睡。上一个下午的课后出教室头会眩晕好半天。教学经验丰富的退休教师们拿着丰厚的待遇出奇地敬业,老是拖堂引起公愤。
先前大嫂说她不会像我那样复读了,三本也要去读。
而深秋的日子,我收到了复读岁月里她的第一封来信,她还留在小城,整封信几乎都是在表达要和我并肩作战的坚决。
她的信不紧不慢,依然是隔两个星期就会收到她的来信,我读到她的第五封来信的时候,烦闷得不得了,就破例给她回了信,满腔怒火,那封信花了我一个晚上,几乎是一气呵成,像小说一样写了十七页,很痛快。我以为爱不要让所爱的人成为牵绊,终究是分手,终究会分手。我旁征博引,有理有据。
(四)
不雨潇潇的冬天,铜仁的天气干冷干冷。我和复读的好友在架梁山的出租屋里生起了旺火,将房东家床底下面的木板全清理出来烧了(那斯要是知道肯定非扒我们皮不可),吃沸腾的火锅,光着脖子喝啤酒,抽劣质的烟,打发一些挑灯暗战的夜晚。
开春的时候,我又回到了小城,要到教育局去报名,必须回原籍参加高考。在教育局的大门口,我看见了她,她没有看见我,站在大门口她张望了很久,我绕道走了,拂动的发丝到底没能扑捉到叨念过的惊喜。我不知道所作所为,即便是三年后,我仍然想不过来此举的意义何在,仍然找不出个稍稍冠冕一点的理由去搪塞。
很多个瞬间,也曾想给她寄点小小的礼物,等到买好以后才发现已经那么久没主动跟她联系了。
又是一年高考时,小城已经开始沸腾起来,小城的“西部大开发”工程也启动,翻滚的河面上架起了天桥。大考前的日子,我曾独自在天桥上徘徊过。凭栏所思,心竟出奇的静,水波翻卷着笑逐颜开,直去视线的尽头。
决定忘记已经是取通知书的时候,又在教育局门口碰见她,轻舞飞扬,神采奕奕。我知道她的梦想实现了一大截。而我,也圆了去北方的梦,我们相视一笑,却不言语。
她比以前瘦些了,多了一份沧桑和成熟。在我们对视的一刹那,我依稀看见她眼中的伤痛和怨恨。
她终于开口,泪水顺颊滑落。
“我曾经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他只不过是很久以前的朋友,很好的那一种朋友而已,可夜深人静的时候,却总是无法抑制地想他:他过得好不好?怎么连封信也不回?还是一个人吗?现在在做什么,是为理想在奋斗吗?……”
我漠然不语,对于大嫂,我怎么就没有言语了呢?
早晨起来的时候,我坐在床沿上,我开始回忆,时光开始倒流。我不知道自己为何那般钟情于回忆,并且是如此的不可自拨。看见的,看不见了,记住的,遗忘了,夏风吹过,只留下一地微微晃动的迷离树影,这是几米写的诗。可我却始终无法在阳光明媚的日子坦然地笑对生活。回忆不断提醒我曾经深埋心底的感情的种子,回忆是一件可怕的什物。
我跳下床来,记下刚刚闪烁过的文字,耳边又响起她的哭泣。
“你到底是在逃避什么,电话也不接,我做错了什么吗……”
那是几天前的电话,最后一次电话。
我终于没有在固定的时间收到她的来信,接到她的电话。
“我们到底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对待彼此?”
她在很久以前的信中提到过,她的每一句话都不多余,像是精心揣摩过的,她说她把梦的碎片拾起来拼好,再微笑着递给我,希望我能用心呵护。可是我在遥远的北方已经没有心情呵护了。
(五)
死亡在盛夏的无疾而终的爱情。缭人的浊浪热风,吹皱我疲惫的身躯,当遗忘成为一种定式,昨日的幸福成为痕迹,一切已经波澜不惊。
六月的时候,收到她的电子稿来信,信写得很长很长,看完时泪水已流了一脸。
海军:
昨天的昨天,我还在笑,幸福的笑,因为你写的那些。可是昨天到今天,我却又一次,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哭了,哭得那么认真,那么稀里糊涂。
海军,在我心如止水的时候,我就在想,我,是不是你的牵绊呢,如果是的话,而我仍然那么喜欢着你,那么我就应该选择离开,放手,让你自由地去飞,因为我爱你,因为我也知道,有一种爱,叫放手。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了。特别是,听到你说:好累。好累。那时,我就狠狠地责备我自己,我够做你女朋友吗!我,在你疲惫的时候不能陪你,在你凌乱的日子里没能照顾你。我在你的另一个地方懊恼着自己。我甚至希望在那儿,有一个比我更喜欢你的女孩,陪着你,照顾你。她要能给你快乐,要理解你,要欣赏你。是的,我真的有这样想。可是,我却不能停止想你,做不到不在乎另一个世界的你的喜怒哀乐。
海军,我喜欢你,真的好想去为你做点什么,可是,我离你那么远,我能为你做什么呢,我又为你做了什么呢?没有,我除了想你,刻骨铭心地想你,疲惫不堪地想你,我什么也没为你做。
我以为我是天使,可以守护你,可以让你微笑。可是海军,你早就知道,我的翅膀被上帝收回了,因为我坠落到了人间,在你忽冷忽热的态度中迅速沦陷,如困兽之陷入流沙。我没能让你微笑,甚至成了你的牵绊么?
从第一次分别起,也是我开始走进我的爱情时,我便爱上了哭。想你的时候哭,看到你的成功哭,看着你的一段忧伤的文字也哭。每次都像个小孩,哭到每个人都讨厌的走开。现在,包括你。
海军,我从小就是个被动的人,被动的生活在一个人的世界,被动的接受来自外界的友好,被动的与人交往,被动的认识这个世界,被动地向前行。是你,让我变得主动,我主动地去喜欢你,爱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我只是个平凡的人,追求着很实际的梦,爱着一个很实在的人,有一个共同承担风雨的肩。仅此而已。
我喜欢的人,他有自己的追求,自己的理想,而我不会成为他的牵绊,我只是在背后支持着他,只要他能感觉到,只要他懂我就满足。哪怕他是一个喜欢飘泊的人,我仍然愿意做他风尘仆仆里一间歇脚的小屋。
可是海军,我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真好笑,总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纠缠不清的人一样,什么时候,我变成这样?我是呆子吗?看不懂你的意思吗?可是,死罗海军,王八蛋罗海军,你这样算什么嘛,你怎么不直接说:我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就像我说: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怎么不敢呢?是怕伤害我吗?还是因为不相信我是呆子?反正,我就是呆子,我看不懂什么“背叛”什么“牵绊”什么什么什么……不懂你为什么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了,突然之间,我难道是个无赖吗!!??我脑袋都想大了都不知道是为什么。那么a: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可昨天的昨天还好好的;b:你遇到了不爽的事?可你怎么不说呢;c:你累了,寂寞了,像一个无人喝彩的英雄,需要的是很多很多的崇拜和景仰;d:厌倦了,不愿再守着我们不浪漫的爱情。你说呀,是a,是b,是c,还是d?!
可是,海军,你沉默了,你用了最狠的一招来对我,我忽然感到无比的无助和惊慌,好多次,仿佛看见自己努力地向你伸出手去,却依然十指空空。
我的世界突然就阴云密布了,我看不到光在天的哪一个角落。昨晚月亮又圆又明,在寝室熄灯后,我站在阳台上看见了,可它那光不属于我,也照不到我,因为我退到了阴暗的角落里。后面的网吧里所有的人都在看世界杯,欢呼声一波一波闯进我们安静的寝室。我累了,想睡。可我怎么也无法睡着。海军的照片就在我的床头,他笑的那么温暖,以往,我也会笑,温暖的一笑,我就安心的睡了。可是现在,眼泪却在眼里打转……
今早的英语课上,鼻子又流血不止了。我用大把大把的餐巾纸试图堵住,可又从嘴里流了,我试到那种咸咸的带着腥味的味道,我突然又想哭了,我不想动,不想跑去洗手间,干脆就让它流吧,和着泪水,稀里哗啦地,脚下的绿地毯湿了一大片……旁边一个同学看见了,十分惊讶地问我要不要紧,我很平静地说:老毛病。“可是你怎么哭了呢”“老毛病”……下了课捂着鼻子跑去卫生间,血还在一滴滴的滴,镜中的那张脸,是我吗!?苍白的脸,哭红的眼,滴血的鼻。问自己,何苦呢,这是?你原以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可是后来你一直相信,爱情是一个人的事。现在你仍然相信爱情是一个人的事吗?是的,园园,你仍然相信。所以,你不能虐待你自己,不能让自己没有力气去爱。我捏着鼻子回寝室,从一楼走上了六楼,又从六楼倒回四楼,再从四楼爬上五楼。514今天都这么难找?刚刚老师好像在说,星期六考四级。哦,我还得考试四级呢!可我一点信心也没了。海军,好想你再来鼓励我、威胁我说:考不过四级就不给我打电话了。可是,不会了,不是吗?不过,你不用担心,我那么坚强,那么勇敢,我仍然会爱着,只不过从此爱就是我一个人的事了。喜欢你、想念你、都是我一个人的事。
村上春树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片别人无法抵达的挪威森林。可是,我没有了。你有,有我无法抵达的森林,永远也无法抵达么?
我眼睛看不见你的需要,你的耳朵听不到我的祈祷
如果说天气都难以预告,爱情的痕迹往哪里找
我有对你有多好,你要爱我有多少,有什么重要
也许答案得走过天涯海角,最后才知道,听得见彼此的心跳最重要
--《心在跳》
永远都快乐全没伤心的感觉,每天欢畅地起舞如在美丽的童话国。
你要世间仰那慕开开心抛开苦恼,你的一切也感到自豪原是知足摆布。
--《梦想成真》
小心翼翼地看完她的来信。我放下信纸,拿起电话,终究还是没有拨通那个号码。我在心底里想:就让这成为分手的一种不负责任的形式吧!
(六)
通常地,寝室里马大哥会指责我不是男人,我苦笑,大哥是那种老实巴交的人,说话从来直言不讳。他说我让大嫂血本无归,我还是苦笑,我做了些什么,我又能做些什么,感情的事谁能说清。爱是什么?其实我并不知道!单恋,是爱吗?那为什么被爱恋的人总是千方白计躲避那爱?难道风在她耳边徘徊过,云在她眼前漫游过,就已看穿那不是风和云的期待?那夏天捎给我的爱,曾经就摆在我的面前,而我却始终不能得意地拾取它,找不到幸福的感觉!
自由的船儿在海浪的拍击下樯倾揖摧,我应该承认这只是一种伤害……
想恋爱的人有像海一样汹涌澎湃的爱,至死不渝,他为了这唯一的爱,才孤注一掷,才把爱的闸门全拆了的。
但为什么直至倾尽其所有的爱了,那样的炽烈也融化不了一丝侵袭的冷淡?
或许,有许多人并不知道什么是爱,但为什么他们总是占有许多似乎是爱的爱?几张可怜的钞票,几句干巴巴的甜言蜜语,竟也能鬼使神差地尽吐良言,充斥着海枯石烂和山盟海誓。
那钞票,那话语,有那么迷人吗?
……
-全文完-
▷ 进入风言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