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夜里,独自在家。窗外清风朗月,绿树暗香,甚感惬意。我忽然就想起了李白的“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的诗句。在我国古人的诗篇里,“月”被赋予了很多的意蕴。
月是浪漫的催化剂。欧阳修“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张先“云破月来花弄影”,秦观“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约会当然要在有月的夜晚,要不怎能叫做花前月下?没有如水月色,这浪漫的气氛也是要大打折扣的。
月是相思的寄托点。“前山极远碧云合,清夜一声雪微微。欲寄相思千里月,溪边残照雨霏霏”。其实,“雁字回时,月满西楼”,“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即便是伤感也甜蜜。
月是闺怨的背负者。“一回望月一回悲,望月月移人不移。何时得见汉宫使,为妾传书斩画师”,“玉人璨枕方床,遥知待月西厢。昨夜有情风月,今宵特地凄凉”,“愁人夜独伤,灭烛卧兰房。只恐多情月,旋来照妾床”。虽然,月本无情,也甘愿“多情却被无情恼”。
月是乡情的归依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古时交通不发达,天涯游子望月思乡,在所难免,不然何以“月是故乡明”?
月是温馨的代名词。“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秋风渐起,月上中天。妻子连夜赶洗衣裳,送给塞外的丈夫,多么关切,多么温馨,真要“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才好。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的天真,“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的豪情,“十顷平湖堤柳合,岸秋兰芷绿纤纤。一声明月采莲女,四面朱楼卷画帘”的清新,“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幽静,都是月亮在锦上添花呢。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即使是亡国之痛也唤不醒纸醉金迷的灵魂;“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后悔有什么用呢?这一切难道“都是月亮惹的祸”吗?
一直以来,我都以我们祖先浪漫的情感和丰富的想象而自豪的,可是现在却“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了。
那是前几天,我在报纸上看见阿姆斯特朗的名字。因为他将收集他的头发卖了3000美元的理发师告上了法庭,理由是理发师涉嫌利用名人赚取不正当利益。而今是个盛行“作秀”的年代,有人说他此举不过是“作秀”罢了,无非是让人重温他过去的辉煌。可是,他当年确实是在世人面前“酷”了一把的。他作为世界登月第一人说的那句“我在月球上迈了一小步,标志着人类向前迈进了一大步”,而今还铭刻在我们的心头。老实说,他的话一点也不浪漫,可是很有水平。应该说,他是有资格“作秀”的。
阿姆斯特朗登月已经过去近半个世纪了,可是据有关资料,我们的奔月计划“嫦娥工程”最快最顺利也要在30年后才能完成,而且还只是近月飞行,不能真正的踏上月球。这样算来,要在月亮上印上中国人的足迹,差不多将是50年以后的事了,那么我们的差距将是100年左右了。
所以,我想,面对明月,还是少点浪漫,多些实在为好。真要浪漫,也等我们上去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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