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黑蜘蛛现形记舜卿

发表于-2006年08月21日 早上8:59评论-2条

刚进入夏季,云岭就连续发生了多起强j*杀人案。作案手段残忍狠毒,又干净利落。除有一些精斑遗留外,现场再也找不到其他有价值的痕迹。从作案手段和精斑的血型分析,显然是同一凶犯所为。因凶犯每次作案都在被害人身上放一只黑蜘蛛,所以人们就把凶魔叫作黑蜘蛛。

接二连三地发案,闹得市民人心惶惶,市委、市政府对此十分恼火,责成公安局迅速破案以恢复社会安宁。省厅也十分重视,认为凶犯胆大妄为,公然蔑视法律公开向公安机关叫板,是建国以来少有的带有反社会性质的恶性案件。且凶犯作案地点多变,连续在几个城市制造血案,在群众中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为此,省厅三次下达督办令,要求云岭警方尽快破案。

岭南分局的刑警大队长王国华,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刑警,在刑侦战线上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破过不少难案奇案,可是对这一系列的凶案却只能是望洋兴叹。该查的查了,该排的也排了,把整个云岭市像篦头发似的篦了一遍又一遍,凶犯像被蒸发了似的,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线索。万般无奈,他只好硬着头皮去请恩师石维安出山。

石维安是一个纵横警坛数十年的风云人物,亲手破获过成千上万起迷案,是享誉全市的铁面神探,现早已退休在家,虽天倫之乐无穷,但他却仍然心系为之奋斗了几十年的刑事侦查事业。近两年来,他正在撰写《迷案点晴》,希望能对后生有所启迪。忽然得意门生来请,他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既然那么多刑警都无能为力,自己又能有什么新招呢?出山吧?搞不好因此而有损一世英名;无动于衷又不是他铁面神探的风格,他稍一权衡,还是决定披挂上阵。

石维安首先分析了案情,有两点很感兴趣。一是本市三起和外市一连串的血案十分相似,从作案手段看应该系一人所为。并且发案地点也惊人的相似,都发生在賓馆和歌舞厅包房,也就是说所有的案子都发生在旅店或娱乐场所;二是所有案子都是先奸后杀,被害人都是年青貌美的单身女子,致死原因都是掐压咽喉。强j*虽说罪重,但决不能与杀人相提并论,从一般规律看,强j*没有非要杀人的道理,除非是熟人作案,为了自保而杀人灭口。而这此凶案的受害人各是天南海北,发案地跨越幅度大,被害人绝无同时认识一个凶犯之理。石维安认为凶犯不是变态就一定与职业有关。首先在他脑海中跳出的影子就是旅店服务员。为此,他调整了侦查步署,把排查案发地的男性服务员作为工作的重中之重。

一晃一个月又过去了,案发地的男性服务员似及发案地周边的男人都查了个滴水不漏,侦查工作还是毫无进展。正当石维安一筹莫展的关键时刻,市局特派的刑侦专家到了,石维安大喜,可是一见面心里就凉了半截。

市局来的专家叫马良,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长得到是俊巧,就是脸上的神色让人难以捉摸,据说自学成材的刑侦专家。石维安心中疑惑:“如此年轻只怕是盛名难负啊,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他就是刑侦专家?!说不定是哪家媒体造出来的神话呢!但过细一想,既然市局领导都说他是刑侦专家,或许真有点本事,如今这世界啊,尽出稀奇事,上十岁的小孩能出专著,他二十出头是专家又有什么不可能?”心里这么想,行动上可没迟缓,他迎上前去,满面笑容地说:“欢迎,欢迎啊!你这一来我就放心了!”

马良谦逊地说:“石老,您好啊!学生这次到云岭学习,就是奔您老来的,能有机会聆听您的教诲是学生的福分!您老这么一说,学生可就汗颜难当了……”

石维安觉得马良的话还中听,心里就有几分舒服,话也就多了,他正和马良喧寒,忽然电话铃声骤响。石维安拿起电话,原来是指挥中心打来的,说天都賓馆昨晚又发生了一起强j*杀人案,刚才服务小姐打扫房间才发现。石维安放下电话就和马良驱车赶往现场。

现场位于天都賓馆的719号房间,石维安和马良赶到时王国华和刑事技术人员已先期到达,正在勘查现场。只见被害人赤身luo体地躺在席梦思床上,两眼暴凸,面部肌肉严重扭曲变形,脖子上有明显的掐压痕迹,浑身肌肉紧绷,左腿曲蜷右腿绷直,双手紧握拳头,可以看出临死时的恐惧和痛苦,肚脐眼上放着那只让人恶心的塑料黑蜘蛛。马良一边用力掰开被害人的双手,一边用双眼的余光注视着现场的情和。当他掰开紧握的左手时,掌心紧攫着几根漆黑的头发,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甲缝中沾有少许血迹。显然被害人死前与凶犯有过一番搏斗。

客房门边,七楼当班女服员正低着头瑟瑟发抖,因为她是本案的发现人,就留她当了现场勘验见证人。当她发现死者指甲缝中的血迹和马良提取的头发时,脸刷的一下变得苍白了,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几个寒颤。这一切都发生在一两秒之间,接着如川剧变脸一般,人们还没来得及注意到这一变化,她就变回了原样。这一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马良的眼睛,也没有逃过石维安的火眼金睛。

马良的眼睛为之一亮,这时他似乎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女服务员。只见她是一个标致靓丽的女人,长得眉如青黛,肤如凝脂,修长的身材配上那条碎花长裙,丰满的酥胸裹在那件高领弹力棉毛衫里,更是春光外露性感撩人。

马良靠近女服务员,问道:“小姐,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龚亚莉。”声音娇婉圆润,悦耳动听。

“果然是名如其人!”马良说完就紧挨龚亚莉站着。无话找话地闲聊起来,那股粘劲儿就像游子哥泡妞,好像他是个局外之人。王国华看到他那副德性就连连摇头,石维安默默地注视着马良和龚亚莉,微笑着,慢悠悠地吐着烟圈。

晚上,王国华召集专案组分析案情,趁着人还没到,石维安师徒两人先交换了一下看法。离开会还有五分钟,马良西装革履地来了,他走近石维安,附在他身边说:“石老,对不起,今晚的案情分析会学生就不参加了,老实说,我也难得有机会出来,既然出来了不潇洒潇洒就辜负了这大好时光……”说完,他朝石维安诡秘地一笑,就匆匆地出了门。

王国华无奈地叹了口气,“唉,上面来的人真他妈的够呛,他这哪是办案?分明就是钦差大臣,事是不办的,享受是少不了的……”

石维安微笑着,手中玩弄着打火机,对爱徒的话未置可否。表面上若无其事,实际上脑子在飞速运转。现场马良对龚亚莉的举动忽然出现在眼前,第六神经告诉他,马良肯定是盯上龚亚莉那个狐狸精了,心里顿时有了一种预感,心想:“说不定凶犯就是一个‘女’的呢!不然为什么查遍了男人没任何进展呢?难道凶犯就上天入地不成?如果那‘女人’真是凶犯,他一个人能对付得了吗?是啊,人家娃子立功心切,又不识这凼子水的深浅,要是真在云岭出了事,到时候怎么向厅领导交待?”他也坐不住了,跟王国华耳语了几句就尾随而去。

再说那龚亚莉,早年被女友抛弃心里不平,认为这世上的女人都是贱货,没有一个好东西,曾发下毒誓,不玩够一百个女人誓不为人。为了实现这一目标,他处心积累地将自己变成一个十足的‘女人’,还专门准备了一百只塑料黑蜘蛛,每作一次案就在现场留一只,计划蜘蛛完了就罢手。一年多来,先后用同样的手段在好几个城市作案,起赶得身应手,从来没引起过公安机关的注意。不知怎么搞的,这次作案后心里就有点不踏实,特别是省公安厅来的那个马良,他那看‘她’时眼神就像两把锋利无比的尖刀,使‘她’的心里直透凉气。整整一个下午都在不安中渡过,天刚擦黑,‘她’就钻进了宿舍,苦思冥想着应付刑警的对策。忽然听到门卫叫她接电话。她拿起电话,里面传来的是马良那带有磁性的男中音。他约她到夜巴黎歌厅见面,她本想推辞,但变态的报复心理和高度的自信促使她跃跃欲试,她决意要与刑警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就愉快地接受了邀请。

她回到宿舍经过一阵化粧,更显得光艳照人。临出门时又返回来从抽屉里拿了一个小玻璃瓶,“打的”来到了夜巴黎。

马良早已在门口恭候了,见龚亚莉来了,就热情地把她领进了情侣包房。他要了两杯鲜橙汁和一壶碧螺春,一碟瓜子,一包绿箭口香糖,磕了一会瓜子又唱了一会歌,就坐下来闲谈,他从男女的爱慕之情说起,海阔天空地胡扯一通,最后又谈到了黑蜘蛛和云岭的强j*杀人案,龚亚莉觉得他是在进行火力侦察。凭直觉,她认为马良已经盯上了自己,越听心中越怕,感到自己已经暴露无遗,不由得怒从胸中起,恶向胆边生,当即决定来他一个先下手为强,乘马良不备将事先准备好的迷幻药倒入马良的鲜橙汁中。为了双保险,接着又递了一支放有麻醉品的香烟给他,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机为他点燃了香烟。又说了一阵话,马良就邀请龚亚莉跳舞,龚亚莉虽口里说不会跳舞,但经不住马良的纠缠,还是免强地陪马良跳了一曲。当舞曲进入高[chao]时,马良假装失手拉开了龚亚莉的右侧衣领,几条抓伤的血印露了出来。龚亚莉霎时脸色骤变,马良装作没看见,陪了几句不是,一曲就到了终了。

刚一回到坐位,马良就一手抓住龚亚莉,一手拿着手铐,威严地说:“黑蜘蛛!该现形了吧!”

龚亚莉一阵冷笑,“马良,你真的很聪明,想不到我男扮女装做得天衣无缝,瞒过了多少痴男怨女?纵横大半个中国得心应手,到头来还是让你识破了。不瞞你说,我就是你们苦苦寻找了半年之久的黑蜘蛛!反正你是一个快死的人了,对你说了也是白说。不信你试试看,是不是浑身酥软无力?脑子昏昏欲睡?”

马良大笑道:“我可真的是要睡着了?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就凭你那点技俩就想制服我?你不就是在橙汁里放了药吗?其实我早就防着你了,你以为我那么傻会上你能当?我也不防告诉你,那杯橙汁早就倒到痰盂里面去了!”边说边把黑蜘蛛的左手和自己的右手铐在一起。

黑蜘蛛冷哼一声,“哼!那就走着瞧吧!”

没过两分钟,只听到“嘭”的一声,马良真的摔倒在地。他奥悔地长叹一声,“唉——,没想到捉了这么多年的蛇,今日竟被蛇咬了!大意失荆州啊!……”

黑蜘蛛得意地说:“怎么样?饶你心眼多,还是逃不过我黑蜘蛛的手掌心吧!不过你实在太聪明了,我就是喜欢与你这种聪明人打交道!与你这种聪明人打交道就他妈的刺激!过瘾!就为这,我也会让你死得风风光光!”黑蜘蛛笑得更甜了。他不慌不忙取下马良裤腰带上的钥匙,从容地打开手铐。接着打开坤包,拿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在马良的心脏外试了试,接着用右手高举起匕首,正要狠狠地刺下的时候,“嘭”的一声包房的门被撞开了。

石维安怒眼圆睁地闯了进来,大喝一声:“黑蜘蛛!高兴得太早了吧!难道你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吗?”

黑蜘蛛色厉内荏地反问道:“你凭什么说我是黑蜘蛛?”

“凭什么?就凭你今天上午的那番表演!你在现场的卑劣表演以为能瞒过刑警的火眼金睛?本来我还没闲心去注意你的,多亏你那‘天才’的表演,才使我悟出了点道道。这就叫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任凭你再狡猾也逃脱不了覆灭的下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一切罪犯的规律,你也跳不出这个规律,你没听说聪明反被聪明误吗?你不想想,你与死者没有瓜葛,见到他指甲缝中的血迹紧张什么?再说,这么大热天哪有穿高领棉毛衫的?你以为棉毛衫的高领就可以掩盖住高突的喉节?就可以掩盖住抓痕?穿上女人的衣服,扮女人的样子就可以永远掩盖你男人的本质?多行不义必自斃!何况你已是恶贯满盈?……

黑蜘蛛霎时瘫软在地下,历时三个月的疑案从此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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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季锋点评:

紧抓人心
文笔老练

文章评论共[2]个
季锋-评论

建议精华!at:2006年08月21日 上午10:23

笑尘埃-评论

故事太简单了,再复杂点,像横沟正史。江户川乱步那样就更好看了。at:2006年09月01日 中午2: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