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发生在我们村子里的事,曾经一度时期也算风靡整个村子,甚至是牵扯进其它的周边寨子。他和她本来都属于婚姻的傀儡,一个和妻子因感情枯竭而离异的男人,一个又忍受10几年丈夫死去后的空虚的女人,他们本是一个社会的同情者,一个可以正当选择配偶并再次得到人们祝福的人,就因为他们互相选择了彼此。所以,在这个似淳朴且落后的山村似乎也注定了他们是那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
那时我还小,还不知道从乡亲们口中骂出的所谓的“羞耻”是什么意思,甚至在耳濡目染中,我们这些毛头小孩也跟着瞎起哄,甚至有时还会去有意的笑话他们的孩子,说他们有一个比我们父母伟大但不要狗脸的父母,才开始的时候,几乎每一个喜欢说三道四的村民都有展示自己口才的机会,在田里·坡上·马路边或者说是赶集时搭的公交车上,他们仿佛是一个个有实力的剖析家,把他们结合的丑恶分解得头头是道,可笑的是周围的旁听者就像是马克思·列宁之流在发表演说一样听得入神,甚至也附和着骂腔起来。在那段时期,我们心目中所谓的喜欢亲近的“大公”和“二娘”也被赶出了心门。
还记得“大公”搬出寨子时的情景,他一个人拖着自己的东西吃力地往车上装,以前热情的乡亲们换成了一个个看热闹的局外人。我和几个伙伴也穿梭在人群中,嬉笑间听到的是那句句嘲笑的话语:“某某某,有本事了,和媳妇都好上了。”“这世道硬是发展得快,公公都开始找媳妇了。”(我们这里因都是同姓人,并且听大人说以前曾是同一个老祖人,再依吉·承·宗·建·宏的辈分算下来,我们这一辈得称他为“大公”,也就是“爷爷”的意思,她是我们依辈分叫下来的叔叔的妻子,所以叫“二娘”,而我们这里是很忌讳公公和媳妇的事,在平常,很多人也常拿公公和媳妇的事来开玩笑,挖苦那些老爷们。)听着这些难听的话语,“大公”没有说话只是始终低着头,脸上僵持着好象抽筋似的,写着过多的伤感和无奈。再他坐上那辆所谓载向他幸福的车辆然后离开那对他来说“恶浊”的村子时,我似乎看见了那滴淌在心里的泪。
他是离开了村子,回到了自己所谓幸福的港湾,但他们因为年龄的差距·辈分的特殊,因为所谓的世俗约束,这个话题始终是新鲜的,就像刚刚出炉的面包一样,那种香味总是那么吸引人。他和她住在镇集市上,安分地做着生意,并且过得还算风光,“大公”本就是做生意的料,所以他在那个新家里便成了主心梁,钱有了,房修了,供叔的两个孩子胡乱花销的条件也有了。照理说,他的努力,时间的推移也应该给他的所谓有辱祖宗的事情洗刷掉一点迹斑。可是,却没有,到现在我看见的还是那些对他们不屑的眼神,听见村子里那些老人诅咒“大公”的话语,什么“要死就应先死那个不要脸的人,你不信就可以看他二回的日子喃个过,哪个来孝他······”甚至是自己亲人的冷漠,他们以有这样一个儿子,一个父亲,一个哥哥而耻辱,记得有人问他大女时说:“你能接受你爸爸吗?”他只是似乎很平静地道出:“他已经不是我爸了。”或许是他真的觉得父亲的行为有辱与他,或许是因为他的准婆婆说过:“这样的媳妇我是不敢要了,父亲都不是一个正经人,哪个敢保证他女是哪样人。”也就是这些,也就因为周围所有人的不理解,他除了一天机械地做事外,除了面对过多的闲言碎语外,除了面对双方子女割心的暴躁外,更多的是和自己的“媳妇妻子”去努力营造那个家。不再期求平反那些缠绕他们的人和事,他们只是彼此用心去维持哪怕是这个环境里“廉耻”的婚姻,就算或许带点无奈也罢。
在这件事情中,无疑他们是不幸的,也可以说是有勇气的值得敬佩的人,但在这个环境中,他们却变成了世俗的罪人,现实的遗弃者;相反,那些本属于无理的滑稽之徒却能理直气壮地去践踏别人的爱情,去粉刺本该幸福的婚姻。这或许就是我们这个贫困山村的悲哀,也是这个不应该出现这事的社会的悲哀,当然也就只有让这些本有阳光色彩的婚姻和爱情蒙上灰色的帷幕,罩上贬义的词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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