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小城多少年不变的风景随着光阴慢慢向时间深处滑去。
窗外阳光普照，若风看着灿烂的阳光在飞舞，心里涌上了些快乐来。心想，终于走出了雨季，这个季节真的让人厌烦，家里弥漫着的微微霉味实在让人受不了，总是刺激着鼻子，也刺激着自己神经。
若风是个喜欢洁净的人，喜欢把家里收拾的纤尘不染，喜欢东西很有规则的摆放着。一年的四季，她最讨厌的就是夏天的梅雨季节了，因为这个季节让她感到了自己的渺小，感到了人的卑微。面对着角落里渐渐发了霉的物体，她无能为力，只能感叹自然的力量，只能等待阳光。
电话在客厅里响起来，若风连忙去接。
“你好！哪位？”
“我是你妈妈。在家做什么，今天太阳这么好，把家里的东西拿出去晒晒吧！要我过去帮忙吗？”
“妈，不用了，大点的东西过几天再说吧，我先把衣服晒晒。”
“好，那中午过来吃饭吗？”
“不过去了，他中午可能回来，我们自己做些吃吧。”
“也好。他的身体好点了吗？那么忙叫他多注意身体。”
“好多了，再见，妈。”
若风挂了电话，抬头看见了身材中等偏胖的许雷正从外面走进来。
“谁的电话？老婆。”
“妈妈的。她叫我晒晒衣服。还叫我们过去吃饭，去吗？”
“算了，不去了，我很累，想睡会。”
“一夜没有睡觉吗？那么忙？还咳嗽吗？”若风虽然说得淡淡的，但那一丝不快还是透了出来。
“几个朋友拖着不让走，我也没有办法。好多了，没有先前那么厉害了。我先去睡觉了。”说完他放下手里的包和钥匙，一边解衣服一边向卧室走去。
“不洗澡吗？”
“不洗了。”
若风皱着眉看着许雷的背影走进卧室，刚刚好起来的心情瞬间低落了。
若风打开衣柜，轻微的霉味扑面而来，她不由打了个喷嚏。
衣服一件件拿出去，来来回回里若风的额头露出了汗珠。
院子里的晾衣绳上挂满了各色的衣服，它们在风里摇摆起来，很是好看。累了的若风坐在客厅里喝水，看着那些衣服，心里空落落的。
很多衣服都是过去了，看着它们，若风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买衣服了。
许雷有多久没有陪自己逛街了？若风努力回忆上次逛街的时间，可真的不记得了，真的是太久了，他总是说忙，就那么忙吗？这个世界真的离了他不行吗？
若风看着阳光那些随风摇曳颜色不一的衣服，陷入了回忆里。
直阳那个高大俊朗的男孩是喜欢陪自己逛街的。他总是喜欢牵着自己的手，一起走进店堂，一起离开，没有必须拿开手的时候，他的大手总是拉着她。从他手心传过来的温暖，常常让她感到很快乐。他最喜欢帮自己挑选衣服了，那种热情许雷永远都没有出现过，可直阳现在在哪里呢？过去那么多年了，他还记得自己吗？若风不由叹了一口气。
直阳的形象永远阳光地在若风的心里漫舞。她喜欢把许雷和直阳放在一起比较，她就弄不懂当初爸爸妈妈为什么就看中了许雷，难道仅仅是他的爸爸是市里的领导吗？难道直阳一辈子就只是一个小小的科员吗？
是什么左右了自己的感情呢？是父母还是自己呢？当初决定嫁给许雷的冲动为什么那么强烈呢？面对直阳的苦苦挽留，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坚决呢？自己曾经说爱他，那为什么又要远离他呢？是物质战胜了精神吗？
若风看着那些衣服，很多都是和直阳一起买的，很多都是自己喜欢，可那些衣服很多都旧了颜色，可自己的心呢？也旧了颜色吗？
若风认识直阳的时候是大学一年级，直阳是她的学长。
“你是若风吗？我是学校广播室的，听系主任说你的普通话很好，想请你去试下声，可以吗？我叫直阳。”
直阳的名字若风刚到学校的时候就听说过，也常常会在校广播里听到他磁性的声音，温和柔软，曾经想过这个声音下的人，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眼前这个年轻，朝气蓬勃，阳光自信。
“对不起，我没有兴趣。”
“是吗？真的不愿意去试试吗？”
“是的。”若风喜欢静静地坐观风雨。
“你很特别，若风。我记住你了。再见。”
“再见。”
时间慢慢地向前走着，第二次见到直阳的时候，是在学校的运动会上。那时的直阳是学生会主[xi]，代表学生发言，站在台上的他意气风发。阳光下，若风看着他不由从心底里喜欢上了他。
那时候的若风很相信缘分。也许这个世界真的有缘分这么一说，他们真的走到了一起。
“欢迎你加入我们春草文学社，若风。”又是直阳，他好像无处不在。
“你好！直阳。”
“来握个手吧。”直阳一脸灿烂的笑，若风看着有些晕的感觉。
若风的手被他的大手握在掌心的时候，一股暖流瞬间涌满了她的全身。
若风想，时间既然让他们相遇，一定会让他们有所发展的。
文学成了他们的感情始点。那种惺惺相吸的感觉让他们相见恨晚。若风无比喜欢直阳的小说，清新婉约。它就像清晨的莲花弥漫着芬芳添满了她小小心房。
若风最喜欢在夕阳西下的时候，靠在直阳的肩膀上听他磁性的声音即兴编撰故事，常常会有醉了的感觉，常常希望时间就此停住，不再流转。
假日，直阳不家教的时候就会牵着若风的手满街的逛。若风知道没有几个男人喜欢逛街的，她听人说，一个愿意牵你手逛街的男人一定是爱你的。她知道直阳是爱自己的。
直阳喜欢看着若风挑选衣服，喜欢笑着说什么好看什么不好看，那时候的若风不像大多数女孩子喜欢吃零食，她的零花钱全买了书和衣服。
时间如流水，转眼直阳毕业了，他留在了学校任教。又一转眼若风也毕业了，她回到了居住的小城，在商业局里做秘书负责文档工作。
若风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小城正进入雨季，因为刚刚参加工作，一切都需要去整理和熟悉，当若风迎来阳光的时候，才发现雨季过去了。
若风躺在床上看着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心想，今天不用去上班，难得想睡个好觉。
“若风，若风，起来和妈妈把家里的衣服拿出去晒晒，快点呀，小懒猫。”妈妈一大早就喊了起来。
若风懒洋洋地答应了一声，很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
“若风，今天才发现，你怎么买了这么多衣服呀！”妈妈问。
“我喜欢呀！”
“喜欢就买那么多吗？这够你穿很多年了。看样子你不是去上学的，是去购物的。”妈妈笑着说。“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呀！”
“没有。”若风的脸瞬间红了。
“还骗妈妈呀！自己的女儿妈妈不了解吗？看你这孩子。”
若风心里回旋了一下，心想早晚也是要让他们知道的，于是把直阳的情况说了一遍。
“现在社会竞争这么激烈，没有家庭背景的他恐怕很难出头的。他总不能教一辈子书吧？两地分居不是谁都能忍受的。你要为你自己的将来考虑哦！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我不希望我女儿将来受罪。”妈妈语重心长的说。
“知道妈妈为我好的。”
“有时间叫他来家里看看吧。”
“好的。”
周末的下午，若风约了直阳，直阳很高兴地坐在若风的家里和若风的爸爸妈妈闲聊。老人有意无意地问起了直阳的将来的打算。直阳意气风发、口若悬河地憧憬着未来。若风听着直阳的话，有很多竟然好不成熟，像是做梦。看着直阳，若风忽然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直阳你要好好地想一想我们的将来。”
“若风，我知道的，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希望我们能早点结婚。”
“若风，我要让你风光的嫁给我。”直阳总是那么有自信。
送走了直阳，若风一个从车站往回走，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过来，掀起她的衣袂，撩拨着她的发，一种冷冷气息裹住了她，她忽然觉得好失落，好迷茫。她拿起电话拨通了直阳的电话。
“直阳，我想你。”哭声随之而至。
“若风，你怎么了，别这样好吗？我现在回去好吗？”
“算了，没有什么，你陪我说说话吧！”
“好，若风，别哭了，好吗？”
电话成了他们诉说相思的工具。没完没了的电话粥成了若风闲暇时的工作。正当他们电话诉说衷肠的时候，家里出现了一个男人，他就是许雷。
许雷的并没有扰乱若风对直阳的思念。因为他总是会坐在那里望着若风笑，不言不语，仿佛不需要说什么，他一切都明白似的。
一个男人在家里出入的久了，若风渐渐明白是爸爸妈妈的主意。她仔细地打量着这个男人，他没有直阳漂亮，但比直阳沉稳有气度。若风想，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意思起来的，你没有这样必然会有那样来作为弥补的，眼前的许雷就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直阳依然会来看她，依然牵她的手去逛街，依然把她拥在怀里说：我爱你，若风。
“直阳，你带我走吧！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
“若风，给我点时间好吗？”
“直阳，你不怕我被别人抢了去吗？”
“你是我的，三生石上已经刻了我们的名字。”
“直阳，你不觉得那只是一个梦，或是个笑话吗？”
“若风，是不是常出入你家的男人让你动心了？”
“你乱说什么呀！你不相信你自己也应该相信我吧？”
“相信你，若风，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要多久呢？我真的等急了。”
“我知道，若风，我爱你，若风。”
直阳把若风拥在了怀里，两唇相接，让人迷醉。
夜在灯火里逐渐靡丽起来，若风站在站台上送直阳。挥手的刹那她的泪水涌了出来。
“若风。若风。”
出了站台的若风听见有人呼唤着她的名字。她抬眼看见了许雷，不由有些意外。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路过这里，看见你送朋友，就等你了。”
若风的脸不由红了，心想，刚刚接吻他没有看见吧？她看了看许雷，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走，上车，我带你去玩玩。”
“去哪里？”
“随你。”
“陪我到江边去坐坐吧。”
“好。走。”许雷说话总是那么干脆。
江风习习，天上的月亮皎洁如盘，若风坐在江岸上望着翻滚流淌的河水，心里乱乱的。
“若风，我喜欢你。”
若风听见许雷说这样的话，心里一跳，她看了看许雷，许雷的眼睛亮亮的，不像是说谎。
“我有男朋友。”
“我看见了，他不适合你。婚姻和爱情是两回事，我会等你的。”口气坚定，大有决不回头的味道。
“我们回去吧，现在不想说这些。”若风淡淡的。
转眼到了冬天，直阳一直都没有来看若风，若风打电话去的时候，直阳总是说忙着，匆匆挂了电话。
“若风，恭喜你调了那么好的单位。”
“调单位？”
“你不知道吗？若风，你男朋友的爸爸一句话你就高升了。”
“男朋友？”
“还瞒我们呀，现在谁不知道许雷是你男朋友呀！真有你的，瞒我们那么久，还说的好姐妹呢？”同事羡慕地说。
“若风，我来接你。”许雷这时候从办公室外面走进来。
“你怎么能这样？”若风问许雷。
“不是我的主意，是叔叔和阿姨的主意。”
“好了，别说了。”若风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离开。许雷随后追了出去。
“若风，若风。”
若风知道许雷跟在后面，站住后，看着许雷说：“我希望你尊重我，知道吗？”
“我知道。若风。我们一起去报到吧！爸爸已经打了招呼。即使我们将来没有结果，我还是希望你能去机关工作。”
若风看着诚恳的许雷，心里有些感动，可泪水却不知觉地流了出来。许雷不知所措地站着看她。
“若风，今天去我家吃饭吧。”
“你家？许雷，我有男朋友的。”
“有就有，我们公平竞争。我爸爸想见见你，好吗？”
若风看着许雷，想，应该去谢谢他爸爸的，自己不能受了恩惠而不言谢吧，虽然不是自己要他这样做的，但做人不能这样的。
“好吧！”
许雷似乎很高兴若风如此回答，笑着说：“若风，我们一起去郊野看看吧。心情好的时候，我就会去那里的。”
“好。”
原来郊野里有一处地方是他买下的，是个小型的别墅，周围种满了树，房子掩在树丛里，很幽很静。若风一下就喜欢上了这里。
“许雷，这里好美。”
“喜欢吧！我爸爸妈妈都不知道这里，你要喜欢就常来吧。给，这是钥匙。”许雷说着把一串钥匙递过来。
“不要吧！”若风吓了一跳。
“若风，你喜欢的话送给你都可以。”许雷很认真地说。
若风看着许雷，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那么怔怔地望着他，没有思绪。
“若风，我爱你。”许雷还是很认真地说。他的眼睛里满是真诚。“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公平的机会好吗？”
若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许雷走过来拥住了她，宽阔的肩膀让若风的泪水瞬间涌了出来。她哭了，很大声地哭了。
若风喝了一口水，忽然觉得很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很累，腰酸酸的，胃口坏坏的。
许雷的电话响了起来，若风拿起来向卧房走去。没有走出几步，胃里忽然一阵翻腾，呕吐，若风忽然想到了这个词，她快速去向卫生间跑去，电话依然执着地响着。
当若风一阵呕吐后，上气不接下气地直起腰后，许雷的声音响了起来。
“若风，是不是生病了？”他的手放到了若风是头上。
“没有什么，只是最近有些懒懒的。”
“走，去医院看看，是不是怀孕了？”
若风没有反对，两个人一起去了医院，虽然是假日，医院的病人依然很多，很久才轮到若风，验血验尿后，医生告诉他们的结果是若风怀孕了。
“妈，我是许雷，若风怀孕了。”许雷很高兴地一边扶着若风一边给妈妈打电话。“好，好，我马上和若风回去。”
许雷关了电话，“若风，妈妈很高兴，叫我们一起去吃饭，我没有问你就答应了你不要生气好吗？”
“不生气的。”若风在心里忽然涌上了母性的怜爱，她甜甜地笑了起来。
“若风。”
若风一走出市委的大门，就听到有人叫她。一个人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大吃一惊，这个人竟然是直阳。
一身笔挺西装的直阳风度翩翩、意气风发，正满脸笑意地看着若风。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我来找你是要告诉你，我要要回你。”他肆无忌惮地说，并且很大声地笑着。引来路过人的侧目。
若风瞪了他一眼，说：“直阳，给我点面子好不好。我们找个地方说话。”
“这里不可以吗？求婚没有必要躲着藏着的呀！”
“直阳，你……”若风气得说不出话来。
“看样子你生气了。你说个地方吧。”
一家咖啡店里，若风看着直阳嚣张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现在可以和我走吗？”直阳戏谑似得说。”你当初不是嫌我没有本事吗？我现在告诉你，我拥有的资产你想像不出的。”
“你在日本发达了又如何？当初我要你带我一起走，你说爱我，为什么又悄悄地走日本。等你三年，你说的轻松，三年里什么事情都可以发生的，你知道吗？”
“我去那里不还是为了你，你以为我愿意去吗？不过现在没有关系了，一切都过去了，你现在已经为人妇了，当时你结婚的时候，可曾想过我呢？我那般求你给我时间，可你还是嫁了。”
“给你时间？你忽然没有了消息，你叫我怎么办？你说爱我，为什么不带我走呢？”
“我去那里是没有和你说，可我打过无数次电话给你，你的电话却换了号码？为什么？打到家里也换了号码？为什么？”
换号码是单位的主意，可有一年的时间他都不曾来过电话，她才消了户的。“你为什么一年的时间都不来电话呢？”
“那时候我哪里有钱打电话呢？为了爱情我背井离乡。到头来却丢失了你，你知道我好恨你吗？若风。若风。”直阳很痛苦地说。“你还爱我吗？若风。”
若风能感受到直阳的痛苦，可现在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了。
“你好！你是若风吗？我是许雷的朋友，也是他的医生，我想和你谈谈好吗？”
许雷的医生？若风隐约预感到了什么。“你好，请问你在哪里？”
“我在省直属医院，你来的时候可以给我电话，我想和你细说他的情况。我希望我们的见面不让他知道，可以吗？”
“为什么？”
“因为他叫我不要告诉你，因为他不想让你担心。”
“好。我现在就去，大约两个小时后到。”
“好，我等你。再见。”
若风下了车就看见了许雷的朋友，他们见过，所以若风一眼就认出了他。
“你好，走上去坐。”
若风随着他走进了办公室。
若风听着朋友介绍，怎么也不敢相信许雷是肝癌晚期，总是咳嗽的他总是说没有关系，原来的癌细胞已经转移到了肺引起的咳嗽。
若风不知道紫金山怎么回到家的，朋友的话一直回旋在脑海里。“让他快乐的去。”他——许雷能快乐的去吗？她的眼泪无声地滑了下来。
夜很深了，许雷还没有回来，若风躺在床上等着他，听了这样的消息后，她忽然很想他，很想很想。
不知道什么时间了，若风隐约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她开亮了灯，起身走向客厅，许雷很意外地看着若风。
“怎么还不睡？”
“等你。”
“等我做什么？”许雷笑了起来。
“许雷，你天天忙什么？”
“工作呀！对了若风，我把郊野的房子扩建了，打算弄好后带你去看的。我想等我们老的时候就住到那里，看看云听听风的多好。”许雷很憧憬地说。
若风看着许雷，有种想哭的感觉，她知道自己从没有认真的去了解过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给自己的是什么？自己给他的是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现在他已经面临了死亡，竟然还是如此平静，是什么原因让他这样的呢？若风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若风，今天感觉怎么样，如果你觉得辛苦就不要这个孩子了，我们以后有的是
时间，好吗？”许雷很怜惜地抚着若风的后背说。
若风听许雷说这样的话，她知道他在安排后事了，泪水终于忍不住了，她哇的一声扑进了许雷的怀里，失声地哭起来。
“许雷，你真好，不要离开我好吗？不要离开我，不要……”
“若风，你怎么了，我怎么会离开你了，我好爱好爱你的，只是结婚这几年我很少陪你，对不起。”许雷搂着若风轻轻地说。
若风此时才发现许雷原来如此细腻，如此让人感动，只是自己发现的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都将会成为记忆了，她大声的哭泣着，任许雷如何劝也收不住声。
“若风。”又是直阳的声音在若风身后响起。
“直阳。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希望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好吗？”
“若风，我还爱着你，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呢？”
“直阳，好的女人多的是，你不要和我纠缠了好吗？”
“不，我只爱你，我爱你有错吗？现在我愿意带你到天涯海角，只要你愿意。”
“我现在哪里也不想去。你请便吧，我不希望你让人讨厌。”若风在心里涌上了一股厌恶的感觉。
“若风，你的衣服已经很旧了，看颜色都褪了，他不帮你买衣服吗？”
“我的衣服现在自己买，他忙。”
“那我陪你去吧。好不好？若风，让我陪你买衣服吧，我喜欢那种感觉。”直阳说得很轻，声音里带着蛊惑。“你的衣服都旧了颜色，让我伤感。”
若风看着直阳，眼前的男人脸上也现了风霜的痕迹。显然他也吃了不少的苦头，这是谁的错了？也许是命运的捉弄吧！
“不了，我先回去了，他在家等我。”说完头也不回走了。任风吹起发吹起衣袂。
时间带走了平静的许雷，他就像流星一样划过了若风的生命，若风直到最后一刻才发现了他的美丽，可一切都晚了。
“若风：
等你看到这信时候，我已经走了，也许我不曾在你的生命里留下一点痕迹，但我不后悔，因为我爱你，爱是不需要回报的。我是个平庸的人，所以我要努力的工作，我要堂堂正正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但为了你我还是动用了父亲的权利，权利下的面目也许可憎，但我还是很开心，因为我帮你做了一件我愿意的做的事情。
郊野的房子我整理好了，留给你，我知道你喜欢那里。只要你喜欢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只是现在一切都晚了，我不能陪你一起走到老了，请原谅我的离去。对不起。
我不希望你把孩子生下来，因为孩子是无辜的，我希望你去做了，有了这个孩子会拖累你的。我希望你快乐的过好每一天，你能听我的话吗？请你了。
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留恋的就是你和父母，我希望我不在的时候，你能常常去看看他们。
我的病是我拖坏了的，总是没有当会事情，当发现的时候都晚了，这你不要怪我，好吗？
就此别过了。
爱你的雷
若风看完信后泪流满面，她不知道该怎样去理解这个男人，他留给自己的是痛吗？如果不是，那么自己为什么那样疼痛呢？痛彻心扉。
“若风，我是直阳，我知道了你现在很难过，人死不能复生，这不是谁的错，希望你能节哀顺便。我要走了，只要你愿意，我还是那句话，带你到天涯海角。若风，若风，你说话好吗？”
“直阳，谢谢你，祝你一路顺风吧！”
“若风，你是个安静的女人，我希望等我在见到你的时候，你的衣服是新的，心的颜色也是新的，你要旧了衣服也旧了心的颜色。若风，记住，只要你愿意，我会随时来接你。这个号码永远为你留着。”
“谢谢你直阳。我们之间已经旧了颜色，一切都已过去了，你去寻找新的颜色吧。再见。”
若风关了电话，打开后盖抽出卡随手丢出了窗外。
窗外阳光一片灿烂。
-全文完-
▷ 进入天下的风声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