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级公路上，中巴车缓缓地移动，久不久又停下，上来一两甚至好几个人，车上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挤，坐着的脚不能动，站着的找不到扶手，即便是如此，只要有人招手，司机还是停车，有顾客发牢骚，这么多人了，连放脚的地方都没有了，还要呀。司机说，人家也赶时间呀。我也不强迫他们上，他们认为可以挤，他们就上车。有人说，有生意做有钱赚，谁会跟钱过不去。想想也是，若是那个发牢骚的顾客是司机，难道不希望赶一趟车能多赚几个钱，这年头，生意容易做吗，钱都被贪官拿到国外那里包二奶或在澳门豪赌掉了。难得有一趟有这么多顾客。何况，顾客也赶时间呢。试问有谁赶时间时不希望车来得快些，即便是人很多了，挤一挤还是可以的。中国人多，这早就习以为常的事了。

风从窗外吹进来，可是，感觉不到一丝的风意，好热，我的上衣全湿了，可是又不能动。真希望这车能快些，再快些。迎面驶来的司机按了喇叭，对着中巴车司机说，前面有交警呢，他们就在新桥站。什么？有交警？中巴车司机开始慌了，赶忙拿出手机。

“喂，大佬呀，交警在哪呀。喔，刚才还在新桥站，现在转盘。”

“那从旧路去应该可以吧。”

“很难说呀，他们又不设岗，说不定现在他们又转到旧路口那边了呢。”

“那就一路问别人呀。这样比较稳妥些。”

一辆卡车驶来。

“喂，有交警吗？”

“他们在新桥与转盘那一段转呢。”

车继续往前驶，一辆面包车驶来。

“交警现在在哪呀？”

“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在转盘那，不过现在可能不在了。”

车继续往前驶，一辆两轮摩托车驶来。

“喂，有交警吗？”

“他们在后面呢？”

“交警。”

“快快。快蹲下。”

顾客们赶忙着蹲下，但哪里蹲得下，到处是膝盖。

“哪里是交警。一辆象警车的公家车而已。”

虚惊一场。车慢慢地行驶，车内就更热了。

“走旧路那边，应该是不怕的。”

“是呀。他们平时都是在新桥与转盘之间那一段二级路。”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交警他们鬼着呢，他们就象老毛的游击战，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挨抓一次就得罚两千元，我们干一个月都赚不到两千呢。最好还是让部分人下车等我们回来接，这样才保险。”

前面有交警呢。迎面而来的司机说。

“快快，站着的人全都先下车等。我们马上回来接你们。”卖票员说。

站着的顾客，全都下了车，车里宽松了起来，有风吹进，凉爽了许多。

“阿婆。这不能坐。你也先下车吧。”

“我赶时间呢。”

“真的不能坐的，就算是我求你了阿婆。你要我给你跪我也跪了。”售票员哀求说。

阿婆下了车，站到等候的行列中。售票员收起角落里的板凳塞到座位下面。

“你们快些赶回来接我们呀。”

“这你放心，我们到站就马上转车回来接你们。”

车子在二级路上飞驶，风从窗外吹进来，将卷缩的腿伸伸，好舒服呀。路边，有好几拨人。他们都朝着车回来的方向望。

没有见到交警，他们一定是转到别的地方去了。

司机的手机响了。

“我现在就到转盘了，没有见他们。什么？猴子在旧路口那被他们拦住了。他可真的倒霉的，上回刚交了两千到现在还没两个月呢。你到哪了，最好小心些。”

“猴子被抓了。”司机说。

“他可够真倒霉的。”卖票的阿姨答道。

2006/08/1５鬼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