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 叶】
大风弯缺的身体被雨扶直
伸展的梦想悬于半空
远方有村头的落日
像焚烧我们的灶火
远方还有唯一不确定但
必须要去的地方
这些风来自灶火旁
这些雨是我们的口粮
【谁在掌控你的身体】
至今,已没有什么能抵达我的心底,没有
尽管一些声音深入腹地不停低语
尽管它们或许已裂变为我身体的一部份
似曾一起奔赴过生死。
我机械地回复,机械地给予
化成角落里袅袅升腾的烟雾、不眠的黑压抑着
来自肺部鸟兽般低沉的吼叫
为什么会有消亡,那不该和该死的是谁在掌控?
是谁趔跄地斜举弹痕和血迹绘制的旗帜,狞笑着
为生命定义?那鸽血红的眼睛传染着黑匣子里的每个人
我该走向哪里?是书写墓志铭还是进化论?
告诉我,那些幼蝉的鸣唱和谷堆上的故事为何如此
凄凉?那火热的胴体是否注定要
淘空子[gong]淘空自己用纸钱焚烧过去?
这外界和内部,这所有不停的喧嚣、运动
如此锋利,它们不断地制造伤痕
你无法抹灭、摆脱像姓氏一样的纱布。
这里的两个世界,一个仅我容身
一个互为践踏、拥挤,四周溢满海水
没有人看见角落里我潮湿的身体,周而复始
用大脑的意象风干再腌制自己。
我的左手示爱,右手遗恨,皆如空气般幻灭
我把眼睛留给阵地:是谁在掌控我们的身体?
飞溅自己在天堂里童话般温暖的谁的怀里。
【原来可以如此简单】
高脚杯里的影子清澈见底
咀嚼着保存了好多年的青菜,我们的
身体也随之绿了起来,透明着、闪亮着
让头顶的水晶灯黯然失色;
音箱里正播着一首叫作简单的歌曲
听起来有点像蓝调或重金属摇滚
倒是相当复杂。
这的确很简单
只存在一种表情、一种语气
我们会心一笑就把各自交了出去
有一种开封的酣畅,我看到
对面的自己高举着酒杯
不绅士也不城府像一个调皮的孩子。
那瓶插花忽然间就盛开在眼前
忘掉了它过去存在的十二种形式
它慢慢地贴近我们
吸收沉寂在体里的那些没有温度的水
输出干燥均匀的氧气。
这种境地似曾相识又遗忘多年
仿佛终于浮出水面的岛屿,奇异美奂;
我们开始忘掉自己,集体近视
我们的眼睛突然大睁,呼吸急促起来
在各自的掌心里找到了一种叫现在的东西。
【你一直都在我的眼里】
让我再一次看着你
你可以用手握着我,只是别太在意
它有时像铁、像石头,有时又是棉、像水
我努力在你周围装修一种中性的环境
虽然它遗留了几片落叶、一些湿气和
灯下零散的脚印
好在它依然使你稳定、呼吸均匀
这很重要,你的微笑有了储存的地方。
我喜欢你这么看着我,真的
有时眼睛远胜过嘴巴
沉默会像蜂蜜,你仿佛睡在花里
清亮的让孤独嫉妒
我可能永远都学不会你看日月的快意
像看我一样温馨,无法具备你布置世界的从容
但我知道,我要到那里去
我的世界,我的你。
-全文完-
▷ 进入落花吻流水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