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窗外的雨,已是漂落了几天。夜色,因了阴云的拂压,泼墨般的浓黑。就这样,望着窗外,一任自己的心情与夜色两两纠缠着。大概没有人能解的清我胸膛中那颗跳动的心此刻的压抑,我想。包括,我自己。
不觉想起舒婷的字,因为是情绪,所以,无迹可寻。伸手,想在这苍茫的夜空中捉住些什么,却是空空如也。于是,在这样的深夜,我躲在一首歌里任自己孤独的哭泣。而心事,便碎在了那一室深深浅浅的灯光中。就这样,忧伤悄悄的落了我一身。直至,我忘记我是谁。
暗夜涌了上来,而我,与谁在这样的夜晚,隔河相望?
雨,犹如夜的精灵般洒下。那点点滴滴的轻响,是那万年前杨万里诗下的清音。是那江南小巷雨打芭蕉的翠响。记起有人说的,雨夜,人总是寂寞的。这时,我才发觉自己的冷。一种莫名的情绪在我的内心交错。身体中,那是一种寻不到,却发自心底的冷。
我想,我迷失了自我。不知什么时侯,我把自己完全丢失了。包括生活、文字。这样的我,更多的是心冷。对生活,对感情,情到深处便寂寞。寂寞深处便是冷。这是我时时想着的一句话。什么时侯开始,在那时光的河流中,我心甘情愿的一沉到底?
有时侯,也会因了一句话一个词,记起一些往事一些故人。莫名的想。然,又能怎样?春去秋来空悲切,他的幸福里,终究是没有我驻足的天空。如是,不敢想。如是,一帘幽梦老了红颜。
二、
曾写过,尘缘如水。这样的感悟,源自于幽然的词句。
她叹,红尘如水,尘起缘定,尘起缘落,谁人能赶得上?而我。我道,尘缘如水,事事如烟,谁人能握?我想,我不是安静的女子。尽管,我的眉眼浅淡。素颜依旧。
如水的红尘里,我会想,瞬息浮生的世事里,在那隔开几层的烟雨红尘中,欲语还休的惆怅里,是谁,坐在那云烟深处敛眉轻叹?是谁,在那佛前拈香一瓣,合掌为愿,只求一世的相依?有人告诉我,红尘如梦。于是,岁月似水般流逝于无痕。我拈花一笑间,一任那百年的思念,独独苍老了如玉花颜。而我,望着那坐在那云烟深处的眉眼,浅笑如初。
有人说,情到深处便转薄,然,面对着那云烟深处的温然,我想,自己终究还是多情。时光,如水般溜过。一丝凉风伴着浓黑的夜色蹑足而来。白日的喧嚣,静然褪去。今夜,繁华落尽,而我,在一首诗里坐定。可惜,在那平平仄仄的诗行中,我终还是望不到相思花开的一刻。于是,我把相思合成词,写尽相思调。时光的那端,你的眉眼仍是那千年前的温然的笑。而我,一如玫瑰花谢。只是萎缩。
半竿斜日,几抹晚烟,混淆了所有的画面。望着窗外遥遥的灯火点点处,依旧的繁华,依旧的红尘。只是呵,那锁在云烟深处的笑容,那温温的眉眼,灼痛了谁家的如水心绪?风轻拂而过,又是谁,在那如水的月色下叹息,岁月终究是有情,还是无情?
风,不动。夜,静悄无声。心,有隐隐的痛。月光下的小径,落尽了一地的花红翠绿。孤独的我,仍是走不出时光深处那首平平仄仄的相思调!
三、
这个月,终于,辞别了自己栖身几年的lu。
关于辞职,年前就有的打算。而今,面对最终的决定,心情没什么不妥,只是有些怔怔的感觉。也或许,只能算作是终于了了一桩心事。走出办公室的大门时,有一丝的轻松。又夹杂着几许的惆怅。这种感觉,是无法以文字描述的。
在lu,待的时间太久。以致于这太久的时间,旧了生命中一切的颜色。只留了那唤做麻木的词汇牢宾的固在我的心。很多的晚上,对镜自揽的我,发觉镜中人的苍白一天胜似一天。说不出的那份忧伤,使我接近于失忆。于是,想自由。于是,想辞职。
站在那熟悉到麻木的标有公司标志的大门前,心,终是有些懵懂。
因了辞职,面对那些熟悉的人,熟悉的境,显得愈加的落寞。半世浮萍随逝水,几多心思均已随这个月的雨水泅染、消散。停停、住住,雨一场一场的下。留在嘴角的,仅是那抹淡淡的、却也是无力的笑。我想,是时侯了。还自己的心自由。于是,希望一场真正暴风雨的到来。而自己,就在那场风雨中凭身而立。
敛了眉眼,用心感受那风雨大自然的力量在我的身上骨中涌动撕扯,在这时,那份臆想中的力量使得我的呼吸都变得极致有力起来。风轻缓的吹过,眼前的世界,一洗如碧。而我,似乎闻到了柔的阳光及清新的绿的味道。想起一句早前读过的话,浮世若不扰攘,恩恩怨怨就荡不开了。于是,任凭它红尘万丈,我想,风雨过后,我总归会换回那一身的宁谥的。
四、
亲情,总会是心中最阳光的那抹颜色。
小弟从广州而来。明朗的眉眼、干净的笑容刺的我双眼发疼。在电话里就知道了我的辞职。面对着我的笑容,小弟很懂事的不问,也不提。只是轻轻的笑,姐,我们明天去世界之窗。去欢乐谷。我的零花钱现在好多呢。足够我们花了。我淡淡的笑,无语,轻拉了小弟的手慢慢走回家。没有回头我也清楚的感觉到,背后的阳光,将我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手拉手的那份感觉是那样的安全与温暖。一种幸福在我的心底漫溢着。
夜色,落了下来。而我的心,安静起来。那是一种缘于亲情的暖心。
或许,小弟的钱不是很多。但是,这份心,这份亲情,足够。眼角有些红,眉眼执意的上扬了几下,泪水不会落下来的。听着小弟的轻言细语,我想。我应该是幸运的。一生中,有着这样一份干净温暖的亲情围绕着我。人生路上,我想,我不会再走失。
是的,有这样的亲情伴着,想来,什么地方都会是温暖的。
而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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