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之后是落寞;繁华过后是虚无。吴多多在经历了人生的起起伏伏后,开始了近乎麻木的平静。他能对着一轮圆月看一夜:看她仪态万千从天边走来,舞动倾洒那柔媚,圣洁的光华。吴多多总是闭了眼感受那光的抚摩,他甚至也伸出手去触摸地下的、墙壁上的、空中的她的光华,他不能动,动了就听到惊扰了她的嘈杂,怕她惊慌、被亵渎了去,于是就这样默默享受如水的温柔。他喜欢坐在公园的椅子上,看绿绿的草地,蓝蓝的天空有白色的鸽子飞过,鸽哨竟吹开他孩子一样的笑——声音有点浑浊但却是开心的。他好久不说话了,因为,他张嘴说了,什么东西就跑了,他也就真的虚空了,闭嘴了就关住了,有一丝真气在游动,像新生的婴儿在生长,铺长着他的心灵之地。他的生活变得简单,一天吃什么都可以,好的、坏的在他这里都失去意义,吃了是为不饿,喝了是为不渴,有三个月,他吃了500元的,这让他自己感到奇怪,事实上,他的身体比原先更好了,没头脑的误撞进“良好的养生之道。”
吴多多有了夜游的习惯,他发现,当白天的人都休息的时候,那些建筑,树木,花草都才活了起来,在它们的中间走是回归了伙伴中间了,他的心音和它们的呼应。今天,他就走到地铁里,他慢慢的走向前,从时间上说是5个小时的等待,现在,天完全黑了,他向来不知疲倦的脚开始痛,他低头看时,皮鞋沾了泥巴,裤脚都湿了,但他要去那接她——他等的人!在那个站台,他看到车停了,从那节车里走出了一轮月亮:熟悉的眉眼,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纤手……
她进了他的蜗居,屋里所有的东西都高兴起来,吴多多乖乖地躺在床上,他看到她了,像母亲,像女儿,像什么呢,他此时就感到自己是放松的、安全的,不用再睁开眼睛看,她就是他的眼睛,不用再说话,她是他的心。他赤luo地面对,等待着,果然,娇巧的身体依靠在他的胸怀,她的眼睛望着他,吴多多的灵魂就无处藏身。拥抱是彼此的慰藉,他的臂膀里是温暖的她,抱住了,他的心就宁静了。他看到她娇艳的唇在召唤他的,于是,深深地吻下去,交融的气息和汁液使他的心甜蜜地醉了,她也微微地抖,像沾了露的花瓣,紧偎依,轻轻地呻吟,迷梦样的眼神,一次次可爱的小脸火热地摩挲着他的面颊、脖子——她在无声地告诉他:“爱你,爱人!终于找到了你,我的爱人!”火热的吻交替地落在彼此的额、眼睛、鼻子、唇、耳朵、脖子……“要你”他在呢喃,她的眼睛无力睁开,仍要深情、火热地告诉他:“给我--我要---”他面对她的luo体忽然狂乱起来,在心里感叹:世界上最美的还是人体!他想膜拜什么,跪在床上,看着美丽的他的“另一半”,现在,他要进入到里面,把他们合起来,这样就找回来了,去找回来——那个被他遗失的“另一部分”他轻轻顶到那个柔软的口,感觉有滑滑、温润的东西流出,在滋润他的火热的头,并娇怯地张开了,他怕弄疼她,看着她,安抚她,他轻轻地进入了,同时,也看到她睫毛迷醉地跳动,小手也恐惧地拥紧了他。吴多多感到是真的回家了,他在一个温暖,散发着暖气的小屋里,不,是泡在水里,是长满无数软手的池里,把他温情地抚摩、包裹。这激起了他雄性的张力,去冲浪,去撞击,在一次次的撞击中,他触到了离心最近的地方,心和心贴紧,两个变成一个,除了这一点的连接,拥紧,其他都羽毛一样,云朵一样飘起……她在娇喘细细,迷乱地叫,他身心合一开垦自己荒芜的地,让她丰润、吐蕊、灿烂地开放,开了一季又一季,一次比一次耀眼!一次比一次荡人心魄,眼前豁然开朗——心花就这样开放了……吴多多看到那美好的爱人在床上化成了一片透明的影——铺陈到墙上——飞走了——在天空中圆圆地挂着,对他忧伤地望……
白天的吴多多上有老下有小,是个身负重任的男人,他掮着生活的犁一声不吭地耕耘,不堪负荷的他病在床上有两天了,期间,他喝了3口水,吃了一块儿饼,没有人看他,像所有人都不需要他了——包括那需要他赡养的老人、抚养的孩子。他大睁着眼睛望着天空那轮月:他看到自己站在园子里——这是一个远离城市喧嚣的深山,一间茅草屋,一只狗,郁郁葱葱的植物,他走到小路的尽头遥望,看见了,他甜美的爱人走来了,一时间,他热泪盈眶,想大声呼喊她的名字,他想告诉她:“我没有爽约,在了无挂碍后,我在我们的家等你了……”
在第三天早晨,人们发现吴多多僵硬的尸体,他眼睛大大地睁着,望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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