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的烟熏眼,巧克力色的乌唇,蓬松的栗色卷发,细腻的黑色蕾丝裙,妖娆的菲在酒吧的一角独自喝酒。
“你很寂寞。”一个低沉的男中音在菲的耳边传来,菲从迷离的眼神里看见了他,一个成熟的男人,金边的镜框给了他一种学者的气质,但略微凌乱的头发和不羁的眼神却告戒所有的女人,他是个危险的男人。
“我在享受寂寞。”菲的红唇轻启,露出懒散的样子,凝视着男人。
“不,你害怕寂寞,你是个需要很多爱的女人,很多很多的爱。”男人凑近菲的耳边,轻轻吐着气,他的呼吸挠得菲耳朵痒痒的,她耸耸肩膀,舒服得像只猫咪。
“为什么这么肯定?”菲扬起年轻的脸庞,挑衅地看着男人。
“因为,我想征服你。”男人笑了,笑得邪恶而不可抵抗,菲看见他的眼睛深处跳动着绿色的火焰。
半个小时后。男人的家,宽敞,整洁,雅致。
菲和男人缠绵起来。他的嘴很甜,不像别的男人有淡淡的烟草味;他的脸很干净,不像别的男人有密密麻麻的胡渣;他的动作很温柔,不像别的男人只会无休止地索取。菲的思绪凌乱地飘舞,这里一定住着另一个女人。她嫉妒起来,越发狂热地吮吸起男人饱满的唇,纤细的手指在男人敞开的胸膛上抚摸着,他的身材结实而修长,淡淡的古龙香水味另菲无比陶醉。男人爱怜地吻着菲的每一寸肌肤,干净的手指在菲光滑的背上游走着,菲微微地颤栗着,她闭上眼睛,享受着男人亲吻和爱抚。
咖啡色的大床上,菲趴在男人的身上,赤luo的肌肤上渗出细细的汗珠,男人张开双臂,菲就像男人的影子一样依附着他,她的手放在男人温暖的掌心。
“对不起。”菲枕着男人的胸膛。
“没关系,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欺负女人。”男人握紧了菲的手。
这句话在菲原本麻木的心上小小地撼动了一下,她的鼻子有些酸。阵痛向菲的小腹袭来,菲皱皱眉头,但男人的身体紧贴着菲,他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递给菲,似乎减轻了她的疼痛。
整个晚上,他们这样躺着,相安无事。秒钟在静谧的夜里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像个咒语一般拖沓。那夜,菲睡得很香,梦境里似乎还出现了玫瑰花和水晶鞋。
过了很久,菲都没有去酒吧放纵自己,她傻傻地想,这样就可以让那个男人的气息永远留在她身上了。在夜深人静时,菲会怀念起那个美好的夜晚,那个体贴的男人,那种不能定位的微妙关系。
那天早上,菲被外面的汽车喇叭声吵醒,她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张干净的脸。熟睡中的男人像个婴儿一样,脸上有着纯真的表情。菲贪婪地看着男人,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她想牢牢地把男人印在她的脑海里。这个夜晚,她不想选择遗忘。
菲第二次想就这么被一个男人拥有着,第二次她想要追逐单纯的幸福。第一次是在大学时代和她的初恋。他们像所有大学的情侣一样,憧憬着美好的未来。那时的菲,朦胧而单纯,当她看见白色床单上一抹鲜艳的红色时,菲害怕地哭了,男孩也哭了,他发誓要守护好她,但是年轻瘦弱的他没能履行他的诺言。在茫茫的沙漠中,男孩告诉菲他要先去探路,然后再来接她,但是他一去就不再回来,留下菲一个人在寂寞中等待,在等待中绝望,在绝望中堕落。
一y*情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欲望是不需要人买单的。
有时菲走在这个寂寞的城市,她会眯着眼睛,在一幢幢高楼中寻找那一个曾经给过她幸福的天堂,可惜每次,她都在这片迷宫般的楼群里迷失了方向,没有人会告诉她哪扇窗户后面是天堂,她无助地走过了夏季,秋季。
尽管菲对这个男人依依不舍,但她最终选择离开,因为害怕男人清醒后是另外一个样子。离开之前,菲轻轻吻了男人光洁的额头,那是她留下的烙印。菲打开门要离开,却又转过头,她想要在这个屋子里留下自己的痕迹,就像某某到此一游一样。她卸下左耳的耳环放在沙发下面,头也不回地走了。带着淡淡的忧伤,和女人小小的知足,菲离开了这个仲夏夜的梦。
大学同学琳的婚礼上。
她和琳虽然在同一个城市,却很少联系,几天前收到琳的结婚请柬,菲准备好贺礼一大早就出发了。驼色的大衣,淡淡的妆容,栗色的卷发被随意挽在脑后,菲走向甜蜜的琳,这才发现琳身边站着的是那个她一直不曾忘记的男人。
“菲,当初都以为咱班最早结婚的是你和峰呢,都过了六年了,你也让我们等太久了啊。”精装打扮的琳像个陶瓷娃娃,晶莹剔透。
菲微笑着摇摇头,她不敢去看新郎的眼睛,造化弄人,没想到,他成了同学的丈夫。
坐在宴席中,菲的心有些空洞,她的情绪很失落。没想到再次的相遇竟然是在这种环境下。他还记得我吗?也许早就忘了吧,是啊,谁会记得一y*情里的玩伴呢。
菲没有呆到最后,她谎称公司有急事,逃也似地匆匆离开了,菲感觉,有一双眼睛紧紧追随着她,直到她上了出租车。菲没有回头望,她知道仲夏夜之梦彻底结束了。
两个星期后,男人约菲见面,在半年前的那个酒吧。
“我想,这是你的东西。”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耳环,递给菲。
“谢谢,我找了它好久。”菲装作很吃惊的样子。
“不客气。”男人的眼神琢磨不透,意味深长。
“你和琳怎么认识的?”菲摇晃着杯子,淡蓝色的灯光在流动的酒上无力地漂浮。
“结婚前一个礼拜,在这个酒吧。”男人的声音不大,却给了菲一个响亮的耳光。
菲张大了双眼看着男人,一脸的疑惑。
“那个早上,她没有离开。”男人并不看菲,伏在吧台上一饮而尽面前的啤酒。
菲的嘴角泛着苦楚的微笑,她抓了抓松散的头发,然后起身,离开,留下了疯狂喝酒的男人。
后记:火柴爱上香烟就注定被伤害;不要轻易说爱,许下的承诺就是欠下的债;如果你是我眼里的一滴泪,那我永远都不会哭,因为我怕失去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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