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与别的女孩不同。很小的时候我就不再相信“王子与公主最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故事。很早的时候我就不再相信有些脆弱的东西可以“永远”下去。
篮,是天的颜色;红是火的象征。我不学大海抄袭天的蓝,我不学晚霞模拟火的红。我就是我。我就是一个有很多缺点的女孩。或许是始终抱着这样严重的缺失心态,我喜欢看那些外表光鲜,内在深厚的东西,只须一眼,便是死心塌地地喜欢上了。
可是,太多的时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地看着它们或者是他们,而自己能够做的只是面无表情地穿过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城市,走过一条又一条拥挤的街道,仰望一片又一片不同的天空,用一种旁观者的寂寞孤傲的姿态去见证一场又一场的生死离别。毕竟,喜欢是一种感情的力量,而拥有则是一种物质的力量。
随着时间在我身上留下的刻痕的增加我开始明白:其实我只是渴。我一次有一次地去寻找能够同等地喜欢我所喜欢的东西,而我没有,所以我只是寂寞。然而这种寂寞却是更近乎于空洞,仿佛是身体某部分的缺失,无法弥补。
于是,有了无数次地用尽全力眺望远方的云。于是,有了无数次地在漫长黑夜里的恐惧和无法避免的辗转难眠。
所以我恋上了平静的夜。我会在半夜起床,背靠着冰冷的墙,抱膝俯首去缅怀一段无法回首的往事,我以为这是一种浪漫,可最终才发现,它其实只是一种单纯的孤单,一种拥抱寂寞的姿态。
没有人教我去忍受什么,夜没有人教我去承受什么,但是我却总是忍不住地让自己去包揽很多家长不知道的东西。不是埋怨家长,不是将责任推给家长,只是想要自己去忘记这种近似于空洞的寂寞。像是一本书翻开,只留下被撕去书页后的坑哇不平的痕迹――前面说公主被囚禁在城堡。中间说王子策马前来。可结果去了哪里?结果不见了。泛黄的硬质封底覆盖住没有终章的传奇。只留下大片大片的想象和空虚。
没有人对这种奇异的空虚感做什么定义,但我知道,这是一种寂寞的姿态,一种常人无法领会的寂寞姿态,一种坚强的姿态。它给了人看似强硬的外壳,但也只有自己知道这并非是坚强,这只是一种虚伪的假相。这样,只是为了不必被看穿像蚂蚁一样的脆弱;这样,只是为了不必被像蟑螂一样厌恶;这样,只是为了不必被像宠物一样遗弃。
孤傲属于这种姿态,慵懒属于这种姿态,无力也属于这种寂寞的姿态。
但是这却并不是一个人病态的苍白或者沉默。
因为我不得不承认,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每个人有不同的习惯;每个人有不同的相貌;每个人有不同的背景。但每个人的内心都有黑暗的一面,每个人都有秘密。个体可以结合,但是个体的思想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结合。我们何以整日整夜地挂念一个人,爱一个人,但是我们无法在思想上万全地一致。所以,最大的妥协和爱就只可以完成思想上的迁就。可是潜意识里,自己就是自己,自己的就是自己的,有一些根深蒂固的东西却是无法迁就的。
所以,我们需要这种并不苍白病态的寂寞的姿态,我们需要在爱无法出现、温暖的地方点一盏长明灯。它会是你烦心时的甘霖,盛怒时的凉荫,劳累时的温泉……它不像食物有保质期,它不像契约有合同期,它也不像上班族有假期——它是心休息的地方,是爱停驻的地方,是随时欢迎你到来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我需要这样一种姿态,很多人都渴望这样一种姿态。这并非病态苍白的沉默,只是为了一些无处可去的感情有一个可以栖身的巢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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