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轻轻走来《水上花开》
大概最想的也就是这般了吧。
安静的地方,温和的日光,停止的时光,没有人的午后,只有我们促膝。淡淡的笑,淡淡的语。或失音,或对视。世间最深的红尘也只有这样了吧,我想。
你回头看看,墙上的花也开了,绿也深了,然而,我们没有旧去。我们依然在顷盆的日光下,细致的美丽的忧伤,因为忧伤,亦是洁净。一如此刻我渐渐聚集的温柔以及微迷,此中的隐痛只肯自已独享,它如此甜美的流淌。
或者,你缓缓起身,携我一起踱步,去看云,去看水。垄上野花悄悄地开放,蝴蝶寂静的靠拢,无非是琐碎的世事,但是安宁若琴。一如我们最亲的样子。是,我们一定会是亲人。
后来,黄昏渐渐来临,暗夜漫上来。然而,时间不曾消失。我们也不曾丢失。还可以在清凉的早晨,我们没有尽头的坐下来,喝一些茶。无事可做,却是好的。记着你悄悄拢过来的样子,就像那些散在午后中微甜的杏仁味。若有若无的浮动,散开来,散开来,即是柔软的寂寞,淡淡地小憩,安静的对视。
其实,起初,我便坐在这里。测想,绮念,看辰光一点一点爬过我的身体。而你,远在世间。在另一个春天的树下独自行吟。然而此生我们一定是亲人,只是亲到未成走过陌生,未成走出繁华盛世。但是,我一定不曾错过你答答的马蹄。否则,我如何肯原谅自已。
彼时,我也许早已在水畔细细地化好胭脂,颤颤地等着不远的春天。那些云下的风,也与我一起空空的睡去,因为等的太久了。你看,春天里的那些花都抽穗了。终于,你打马从江南走过。于是,我看到一场淡蓝色的夜暮,那里稻谷盈盈动人,月色倾城。农夫与他的妻安静的立在花下,洁净似佛。
我把我的故事放在日光下温和的翻晒,却,愁人了。世间有语:旧了心言,次第流离。
然而,这样寂静的风景中,是不是可以按放下我的一出红尘?
人言:我们相遇,在最深的红尘。然而,红尘外,是否就是一朵花开的地方?或许只是一场时间也带不走的灰烬。灰烬永生,世间流转?
但是,此刻,我只相信我们温柔的长在风景中。你是农夫,我是村姑。我们平静的种地,浇水,养鸡鸭成群。你会唱歌,我会写字,这是暗夜中的大片花开,或者是我们奢华的寂寞。然而这样平静,就像吹过我额头的风。
我把我们的红尘各自剪开,重新密缝,嫁接。于是,这里,只有月色倾城,或者阳光明媚。不用再想,你的烦,我的琐。给自已片刻的自欺,并不是坏事。
我在这里。于是我们就不是遥望,就不是离散。我们经年此去,你在来时的路上,我在去时的路上。我们一直在靠近。一直在朝着这个安静的村庄上赶去。你只是个农夫,我只是个村妇。也许你曾暖过一条蛇,我曾摘过一朵花。我们愚顿。然而我们平静。
我们互相知晓,各自的好,各自的欢,各自的恼。种一株藤,每日望它延伸,静无声息的爬伸,爬伸。一如我们没有定期的后来。
多少年后,也许我会在镜前一下一下梳我的白发时,想你的长发。这世,你不曾回来,陷在深处,开着寂寞。与我,却如此奢华。
那些黄昏,那些车声,那些阳光,那些月色。一处处消失,一处处恒在。我们是否也可以在这样一张图中恒在。我们坐在藤制的椅上,幸福的喝茶,私语,冥想,微笑。
还是记着那样的午后。我们坐在高楼上,周身静息。窗外是似乎可以伸手可及的云,它们像开在原上的棉花,在清透的阳光中大片大片的舒展。我们也似两朵云,散散的,无人打搅,无人来视,内心洁净。这是最美丽的生命。多少年后,我想起时,依然知晓这是恩情。
我也许也开始恋上酒。每夜为自已取暖。微迷,轻醉。可以若有若无的想。我用许多华丽的词,在这些词上,我陷入一种瘾。自知的,甘愿的陷溺。因,你在我心里,于我就是最安。
不肯翻检,不肯细究。只任时间流去,我便翻转属于我们的这一页。也许是一页开遍花的春天,也许只是空白。但是,我们一定有过痕。如此,与我就已足够。足够用尽一生的时间来怀想。此后,终将温柔遍生。
本文已被编辑[烟雨琳静]于2006-8-14 1:25:02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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