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在被叉杆打着头以后本想发火,可一抬头见着了美貌的潘金莲。西门庆立即换作一副笑吟吟的嘴脸向与他道歉的潘金莲还礼道:“不妨事,娘子请自便。”——这该是一见钟情的典范,起码还是比起苦熬了几十年却被王婆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的初男之身交代给了酒色娼妓的宋江之流强过百倍!
常峙节从西门庆那儿借了些银子欢喜地回家,不想遇着老婆在破口大骂。常峙节只不开口,任老婆骂完,轻轻把袖里银子摸将出来,用手摇着只对银子施礼喊孔方兄,有了你,以后我再不受这小y*妇的气了。他老婆闻得钱声喜得抢近前来,发髻上淡薄的银簪子也激动得轻轻战抖,几句我的哥,我的哥,不加掩饰地喊着——常峙节不因为他老婆的态度而计较,依旧欢欢喜喜去上街为他浑家买了大包小包的衣服···
陈季常原本好开派对,但后来娶了非常凶妒的老婆柳氏。一天,苏东坡邀陈季常春游,柳氏担心他与小姐鬼混,不准他去。陈作了保证,如找小姐甘愿受打,柳氏才答应。后来柳氏打听到,果然有小姐陪他们游逛,回来便要打他。陈怕挨打,经苦苦哀求,改为在池边罚跪——陈季常如此并非已然做了贼心虚,而是他老婆曾给他放话说:“你要是敢不听我的话,哼哼,我不是自刎就是上吊!”
中国有句成语叫“东食西宿”,说的是古代一靓女到了当嫁之龄。媒婆给她介绍了两户人家供她选择——东面那家是个财主但人长得不咋的,西面那家小伙人长得很帅但却没有多少钱。靓女思考了半天,说:“我能不能在东面那家吃饭然后在西面那家睡觉呢?”——其实每个女人跟斯佳丽一样,心中都有两个截然不同的爱人标准吧!
在北方有座望夫崖,传说里有一个女子她的心上人飘泊在海外,于是她站在荒野之上痴痴地等待,就这样痴痴的、痴痴的等待,一等,就是千年!她也在那千年等待的风雨中化为山石,也化作了天荒地老她也不荒不老的美丽传说。
浙江绍兴有个沈园,那里就是当年陆游与表妹唐婉邂逅的地方,一首“红酥手,黄滕酒,满园春色宫墙柳”要了后世无数痴男怨女的眼泪也要了唐婉的命儿。到头来陆游也只能“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了。
梁山泊与祝英台经过几年的“同居”生活充分地培养了感情,也培养了同生共死的爱情。在活着不能在一起的情况下他们选择了双双化蝶,于是只要有蝴蝶翩翩起舞的地方也就有了他们关于爱情的美丽传说。
故事很多,但我说这些还有一个目的,我不自觉地把爱情分了几个层次。“爱”本来只是个动词,看繁体更能看出端谀——两只手捧着一颗心;而情则是“喜、怒、哀、惧、爱、恶、欲”,是名词。“情”与“爱”一静一动也恰如山与水的一静一动,因而我也一直以为用山和水来比喻形容“情”与“爱”是最恰当不过的了。
如此我觉得西门庆与潘金莲的情爱如穷山恶水,爱所爱,情所情,原始但却真实,只是毫无节制最终只能害人又害己。而常峙节与李瓶只是小山细水,爱所不爱,情所不情,其中夹杂了多少生活的无奈啊。陈季常与河东柳氏则为大山宽水,能爱所不堪爱情所不堪情,这种爱的忍耐又岂是寻常人所能有的啊。传说中那等待的女子和陆游与唐婉则如孤山死水,已爱所不能爱情所不能情,爱情当中已然哀莫大于此了!而梁山泊与祝英台恰是高山流水,爱所独爱,情所钟情,那自然其他山便不再是山,其他水也难为水了。
我相信周汝昌先生关于胭脂斋主人化身就是史湘云的说法,因为我觉得不管是林黛玉还是薛宝钗与贾宝玉的爱情都不能算是最高层次的。倒是胭脂斋主人与曹雪芹一起十年辛苦,字字血泪地创作出千古佳作《红楼梦》,这其中的辛酸又岂是外人所能体会的呢?但他们却没有生活在一起,或许诚如庄子所讲“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吁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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