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蔫了。
才两天时间,整个人都变了形。本来就瘦的脸拉长了,衬着那双凹陷的眼大得吓人,呆滞的眼神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灵气。整张脸憔悴得让人心疼。那样一个可人儿,老天怎么会舍得将伤害赐予她?
视爱情如生命的她怎么也接受不了这样一个事实:恋了一年的他眨眼间变爱上了别的女人。自称是他女友的那个女人咄咄逼人的语气象魔咒一样将她桎梏。所有的锐气和斗志磨蚀殆尽。事情真相显山露水时她还蒙在鼓里。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他们竟然下星期就要办结婚登记了。好一场闪电式的婚恋!盛气凌人的那个女人扬言要和她竞争,谁输谁退出。只有几天的时间让她可以喘息,而她注定是失败的。他们击中了她的软肋。无情的男人,嚣张的女人。
一场什么样的闹剧?她猝不及防。一切又毫无征兆。那张无助的脸写满了迷茫。心痛得难以呼吸,一种疼痛自心底蔓延,圈住了整个身心。眼泪没来由地簌簌而下。一遍遍用冷水冲洗着红肿的双眼,可泪水似乎怎么也流不完,像决了堤的闸门。她找不到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打电话质问他为什么。那边一句“对不起”就挂断了电话。她的精神防线崩溃了。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将一年的恋情否定得一干二净,一句“对不起”将她的梦想破灭成泡影。感谢这句“对不起”让她看清了男人的虚伪。
她想像不出在他们曾经温存过的床上这么快就有了别的女人的气息。在她眼里,那张床是最圣洁的,就像她圣洁的爱。几天前还叫她“老婆”的他转眼怀里搂着了另一个女人。那么骄傲的她是别人眼里的公主,可她认定他是她的王子。在他面前她低下她高贵的头,尘埃里开出的花那般卑微。
她踉踉跄跄来到厨房,之前做好的饭一点点变凉。她对自己说要坚强。可全身乏力,虚脱得厉害。端碗的手不由自主地抖动,“呯”地一声响,地上撒满了碎片。恍惚间,那些碎片如同她破碎的心,汩汩流着鲜红的血……
她的头有点疼,这是她的老病了。尤其是情绪低落时更是频频发作。她感觉很累很累,她需要休息、需要安静。关上手机,拉上厚厚的窗帘,挡住夏日的阳光和外面的喧闹。将自己蜷缩进被窝。七月的流火,七月的骄阳,她却感觉很冷。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头还是微微疼,精神似乎恢复了一些。打开床头灯,打开手机。时间显示凌晨十二点半。有点渴。为自己倒来一杯水一饮而尽,一如当初喝的那杯爱情的毒酒。镜子里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她不会笑也不会哭了。再次靠在床上,拿一个靠垫让自己靠得舒服些。她需要好好理清自己的思绪。她为自己找了个放纵的理由,想尝试一次醉酒的滋味。
灯红酒绿的城市,到处是诱惑,到处是陷阱。身旁不断有情侣勾肩搭背旁若无人经过。她像只四处游荡的孤魂,落寞凄凉。酒吧里一首忧伤的萨克斯曲《回家》在大厅的各个角落迂回。现在的他正醉在温柔乡里吧,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倒一杯白酒,和着泪细品慢饮。第一次喝白酒,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难喝。原来自己挺能喝的。喝了几杯居然越发清醒,和他的点滴重现眼前。他是个离异的独身男人,有钱有才有形,是女人比较喜欢的那种。第一次相识于偶然,他喜欢上她干净的脸和单纯的气质,还有她的安静。她喜欢他不慌不忙中的气定神闲。他那双多情的眼在她脸上暧昧地一扫后,她开始心乱神迷。之后两人开始相爱,只是相爱时的忘形让她忘了还有伤……酒杯里晃动着他的身影,如影随形。那些只有在电影或小说里才发生的故事如今那么真实地在自己身上演绎。平时对那些故事不屑一顾,笑话那些作家编离奇的故事来吸引世人眼球。原来小说并不全是虚构,它来自真实的生活。不知究竟喝了多少,五脏六腑有烧灼感。翻江倒海般在体内折腾。她吐了。连同她的屈辱。喝水漱了口,好多了。她想回家好好再睡睡。
回到家,冲了个淋浴。对着镜子微笑。依然年轻、依然漂亮。爱情一转身,就成了陌路。这样的男人,这样的爱情,无须留恋,也不值得珍惜。睡前她发了个信息给那女人“我们打了个平手,没有输赢。他和我的今天已成为昨天,你和他的今天或许可以延续到明天。只是明天的事谁也难以预料。他在我面前说曾经爱的女人,在你面前说起我,那么以后他又会在什么人面前说起你呢?”缘分如水。来者去,去者来。一场没有胜负的接力赛。
晚上她睡得很踏实。
夜晚下了一场雨。推开窗,空气中夹有泥土的清香。轻风拂面,拂去了心头的阴霾。雨后的天空更澄净明澈。她伸了伸懒腰,像是从一场梦中醒来,在梦里目睹了一次花开花落。想起了那个叫海子的诗人写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诗人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从现在起要好好爱自己,从现在起要忘掉伤痛,从现在起要快乐地微笑……
本文已被编辑[季锋]于2006-8-5 16:42:06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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