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装卸工一株含羞草

发表于-2006年08月04日 下午5:47评论-0条

我十五岁的那一年冬天,不顾家人的阻拦,义无反顾的走出了校园。不是因为上不起学,而是相同年龄的孩子有很多都辍学了,有的出去打工了,听他们讲述外面的事情,觉得非常有意思,也想去体验一番。也因为我实在厌倦了读书,总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那年冬天,正好同村的文哥打工回来了,我求他这次一定带我出去。我回家和父亲说要去打工,可是父亲却不同意,我知道他怕我年龄小,出去打工受不了。可我却执意要走,父亲不给路费,我就到爷爷那里要了二十元钱。

一个清冷的早晨,我提着一个装着小被子的蛇皮袋和文哥一起上路了,我们要走三公里的土路,然后乘汽车再转火车才能到达目的地(太行山脚下的一个小县城)。此次是去干装卸工的,我们这一带有很多人都在那儿干这活,我们村也有很多,我所说的文哥,他的两个哥哥也都在那里。我并不知道装卸工是怎样的活儿,还从来没有体验过,只听他们轻描淡写的一些述说,我觉得自己这不错的身体应该受得了。

经过两天多的行程,在一个漆黑的夜里,我和文哥在一个小站下了火车。此时已是十一点左右,我早已不辨东西南北,只知道在文哥身后紧紧跟随。天色非常的黑,属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我俩出了小站,顺着麦田间的田埂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我们来到了一条公路上,在公路边不远的地方有一间简易小房,走到房前文哥对我说到了,此时借助路边饭店的灯光我才隐约看清这是一片挺大的空地,堆满了煤炭。一进小屋的门(其实小屋都没有装门)就有一股臭味迎面扑来,我瞧了一下,靠门就是一个大煤火,火烧得挺旺,地上铺着的玉米秆上躺着和衣而睡的十来个人,几乎挤满了整个房间。文哥叫醒了他的哥哥,我喊了声:“文化哥”。看见我,文化哥惊奇地说:“兄弟,真没想到你能来,恐怕你会受不了”。寒暄几句,文化哥让我俩先去吃点东西,就在路边的饭店我们各吃了一大碗面。

饭后正好来了一辆车,可能是东风型的吧,带拖挂,大概能装二十多吨,它们都管这种车叫小车,一般都是两个人装。文化哥说:“你俩去装吧”。我和文哥各提了一把大铁锨就去装车。我还从来没有装过这样的车,一个多小时过后当这辆车被装满的时候,我已是精疲力尽,看看全身上下已成了一个黑人。回到小屋后也顾不得臭味了,我就躺在他们中间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跑到屋外,看到一切都那么新奇,远处是连绵的山脉,平原之地的我是很向往山的,我想有空时我一定要去爬一爬那些山。再看看周围的同事,都是黑黑的眼圈,黑黑的脸,一说话中间的两个牙齿也是黑的,都是这个样子,所以也没人笑话。假如是在老家的话这副模样一定被人笑死。

后来的生活中,我才了解更多,装车也有规矩,比如小车两人,大车五人,有车来谁先抢到谁干,大家为了多挣一点钱,总是抢着干活。我不会抢,只是在文化哥的照顾下,装卸小车,大车是不让我干的,怕我受不了。反正挣得也够我吃饭,我目的也不是为挣钱,只是出来玩玩而已,所以我除了干活就去爬山,到出去转悠。但后来我还是觉得没意思,在干了约两个星期后,我就离开了,但这段初次干装卸工的经历,虽然不长却给我留下了难以忘怀的印象。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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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蝴蝶玥姬点评:

人总是在不同的环境中成长,愿你在不断的锻炼中,学会更多经验,为你的明天铺上好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