梗概

我国原始社会中期，母系氏族向父系氏族过渡阶段，有一个鸟部落和一个蛇部落。

鸟部落尚处于母系氏族阶段，以采集和渔猎经济为主。蛇部落已进入父系氏族阶段，以农业和畜牧业经济为主。鸟部落与蛇部落是一对姻亲部落，实行族外婚制。

鸟部落有一个女孩，名叫细凤。蛇部落有一个男孩，名叫阿龙。两人相爱后，每天晚上，阿龙都要步行很远的山路到鸟部落走婚，第二天天不亮，又要返回蛇部落干活，经常感到筋疲力尽。一天晚上，阿龙找了几个本部落的小伙子把细凤抢回蛇部落。细凤的舅舅带着鸟部落的几个人来蛇部落要人。阿龙的父亲——蛇族长不放细凤回去，细凤的舅舅大怒，向蛇部落下了战表。两部落交战后，鸟部落大败，只得同意将鸟部落的女子嫁到蛇部落。蛇部落欢天喜地、举族狂欢。鸟部落却悲痛欲绝、举族哭嫁。

细凤嫁到蛇部落后，不久就怀孕了。但当她生下第一个儿子时，阿龙怀疑他不是自己的骨肉，把他扔到了大路上，但牛羊均绕道而行；扔到树林里，又被打猎的鸟部落人发现，送了回来；扔到冰河上，老鹰却被婴儿响亮的哭声吓跑。阿龙以为有神灵护佑，只好把他又抱了回来，但让细凤起床干活，自己当起了"产翁"，做起了"月子"。细凤得了产后风死了，阿龙的妹妹担负起抚养这个孩子的重任。但有一天，孩子突然失踪了。

由于过度砍伐森林，鸟部落的山上水土流失严重，几场暴雨过后，引发了一场大洪水，不仅鸟部落的人全被淹死，就连蛇部落也未能幸免，最后只剩下阿龙和妹妹两人。为了延续蛇部落的血脉，妹妹只好做了哥哥的新娘，但他们生下的却是一个怪胎（浑身长满了眼睛）。阿龙自杀了，妹妹一个人行走在洪水过后的荒原上，决定去找失踪的那个孩子。

片头

（画外音）一群蒙童在背诵《千字文》：“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同时，字幕打出演职员表，最后推出片名《洪荒》。

1、诞生

（画外音）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鸟部落和一个蛇部落。

一只大鸟飞来，转瞬化作一阵大风，直刮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枝折树摧。

大风过后，阳光明媚，一群身着草裙的妙龄少女，从山间云雾中忽隐忽现，笑声朗朗，手提彩陶尖底瓶，下到河滩汲水。

河滩上，有一处地方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少女们走近一看，原来是一颗硕大的鸟卵。她们争抢着，被其中一人抢到，用手捏碎，把蛋青和蛋黄倒进嘴里。

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茅草棚里，一个产妇旁边围着许多女人。

产妇大叫一声，一股血水带着一个婴儿喷涌而出。

众人惊呼："女孩！"

女婴细弱的哭声。

接生婆将女婴抱到族长面前。

族长说："就叫细凤吧。"

同时，在蛇部落也诞生了一个婴儿。

婴儿响亮的哭声。

众人惊呼："男孩！"

接生婆把男婴抱到族长面前。

族长说："就叫阿龙吧。"

2、成人

阿龙全身赤luo，对着镜头撒尿。

细凤撩起长裙，蹲在树丛中解手。

阿龙在梦中抱住了一个女孩，长相与细凤相同。

细凤在梦中看见一个男孩，长相与阿龙相同。

阿龙醒来，感觉小腹部粘糊糊的，用手一摸，手上沾满了白色的粘液，看了一会儿，仍不明所以。

细凤醒来，发现垫在身下的白布被血染红，吓得大叫："阿妈！阿妈！"

阿妈跑过来，问："怎么啦？"

细凤捂着脸哭起来，说："阿妈，我要死了！"

阿妈怒斥："胡说！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死呢？"

细凤指着白布上的血，说："你看，血！"

阿妈一看，笑了，拍了细凤的头一下，说："傻丫头，你长大了！"

细凤仍不明所以，痴痴地望着阿妈。

细凤和女友们在河里洗澡、戏水。

阿龙在河对岸的树丛中偷看。

突然，一个胖姑娘发现了阿龙，大叫："有人偷看，打死他！"

姑娘们纷纷上岸，光着身子，向阿龙扔石头。

阿龙撒腿就跑。

胖姑娘领着姑娘们追赶。

胖姑娘扔出的石头打中了阿龙的头部，鲜血顺着阿龙的脸颊流了下来。

胖姑娘害怕了，大叫一声："快跑！"

姑娘们跟着胖姑娘转身往回跑。

只有细凤留了下来。

阿龙和细凤对看了一眼，都愣住了。

阿龙："是你？"

细凤也说："是你？"

细凤羞红了脸，赶紧转过身，低下了头。

阿龙忘了头上的伤，慢慢走过来。

细凤看到阿龙的头上还流着血，赶紧从裙子下摆撕下一块布，替阿龙包扎伤口。

阿龙却一把抱住了细凤。

细凤惊呆了，意欲挣脱。

阿龙一猫腰，扛起细凤就走。

细凤用拳头捶打着阿龙的背，喊："放开我！放开我！"

阿龙只管往前跑，一直把细凤背到了一片树林里。

阿龙把细凤扔到地上。

细凤惊恐地看着阿龙。

阿龙双眼血红，喘着粗气，突然扑向细凤。

细凤挣扎着，却无济于事，双臂摊软下来。

3、走婚

入夜，原野上亮起一串火把。走近了才看清，这是一队小伙子，打头的就是阿龙。他是和蛇部落的小伙子去鸟部落走婚的。

当他们开始爬山时，远远看到山路上也有一串火把，他们知道，那是鸟部落的小伙子去他们蛇部落走婚的。

两队人在山路上相遇，彼此开着玩笑，又友好地分手。

前面出现了一个山寨，小伙子们知道他们的目的地--鸟部落到了。

阿龙与同行的伙伴们分手后，径直朝细凤家走去。

此时，细凤正在茅屋里等候。

听到几声布谷鸟的叫声，细凤知道是阿龙来了，她急忙打开了房门。

阿龙闪身进屋，与细凤拥抱在一起。一阵亲吻过后，阿龙迫不及待地剥去细凤的衣服，把细凤压到身下。顿时，粗喘和呻吟交织在一起。

片刻平静过后，细凤娇声细语："我还要！"

阿龙又把细凤压到身下……

4、烧荒

阿龙和族人们在一片荒野上放火烧荒，不时打着哈欠。

仿佛是受阿龙的传染，许多小伙子也不停地打着哈欠。

一位老者--蛇部落的族长大声训斥着小伙子们："你看看你们，晚上也不悠着点儿，把劲儿都使完了，一到干活就打哈欠。"

阿龙笑着打趣老者："您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老者一时语塞，脸涨得通红。

这时，一个姑娘--阿龙的妹妹提着水罐走了过来，大声吆喝："都过来歇歇，喝口水。"

阿龙走过来，接过妹妹递过来的水碗，"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族长与几位老者走到一边，商量着什么。

族长说："依我看，总这么走婚也不是办法，应该让他们把姑娘们都娶过来。"

一个老者附和："是啊！要不天天走那么远，天不亮又要往回赶，真是太累了！"

另一位老者说："就是不知道鸟部落的人干不干？"

又一位老者说："不如让阿龙试试。"

族长点点头，朝远处喊："阿龙，阿龙！"

阿龙听到族长叫，立刻跑了过来，问："族长，什么事？"

族长与阿龙小声地嘀嘀咕咕，阿龙一个劲儿点头。

5、抢婚

入夜，又是一串火把在山路上逶迤而行。

又是两队火把在山路上相遇后再分开。

鸟部落的山寨里，细凤在茅屋里坐立不安。

听到几声布谷鸟的叫声，细凤急忙打开门，不料却被一块毛毡蒙住了头，又被人扛在了肩上。

细凤蹬动双腿挣扎着。

阿龙扛着细凤只顾往回跑。

几个小伙子跟在阿龙后面，神情紧张地东张西望。

狗吠声由近而远。

到了家，阿龙才把细凤扔到草堆上。

阿龙同父异母的妹妹好奇地跑过来看热闹。

细凤掀开毛毡，看到阿龙，嗔怪地说："你干什么你？"

阿龙嬉皮笑脸地说："从今往后，咱们就可以整天在一起了。"

细凤不满地噘起了嘴唇。

6、寻仇

细凤的妈妈--鸟部落的族长，一大早招呼女儿起床。

女儿的屋里半天没有动静。

妈妈推门进去一看，见屋里没人，就去其他女儿的屋里打听。

妈妈问一个女儿："你看见你姐姐了吗？"

这个女儿摇摇头，说："没有。"

妈妈又问另一个女儿："你知道你姐姐到哪去了吗？"

这个女儿撇撇嘴，说："谁知道她上哪野去了。"

这时，细凤的舅舅慌慌张张地赶来，问："出什么事了？"

女族长说："细凤不见了。"

舅舅说："怪不得昨晚上的狗咬得那么厉害，一定是细凤出事了。"

女族长说："你快想想办法。"

舅舅说："别着急，我去占上一卦，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舅舅找到族里的卜人，卜人从地窖里取出一块牛肩胛骨，用石器在上面钻了几个孔，然后放在火上烧。卜骨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裂出了一些纹路。卜人仔细地看了半天，然后对舅舅说："我看，细凤姑娘是被蛇部落的人抢走了。"

舅舅沉着脸，转身就走。他找到妹妹--女族长，说："细凤是被蛇部落的人抢走了，我去管他们要人。"

女族长叮嘱哥哥："要多加小心。"

7、谈判

舅舅带着几个老者来到蛇部落。

蛇族长招呼他们："贵客临门，欢迎欢迎！"

舅舅没好气地说："我不是来作客的，我是来要人的。"

蛇族长开玩笑地说："要人？是不是要我们给你们鸟部落派去更多的小伙子呀？"

舅舅厉声说："你不要打岔！我是来要细凤。"

蛇族长说："嗷，你是来要我的儿媳妇呀。不错，细凤是在我们这儿，不过我不能让她跟你回去，她在这儿过得很好。"

舅舅说："我们两个部落是多少代的姻亲，我不希望有人坏了我们的规矩。"

蛇族长说："规矩也是人定的嘛！你们的姑娘嫁到我们这里来，我们的姑娘也可以嫁到你们那里去，咱们谁也不吃亏呀！"

舅舅说："我不想占你们的便宜，你们也别想坏我们的规矩！"

蛇族长有些不高兴了，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通情理呢？"

舅舅说："废话少说！我只要你一句话，你是放人还是不放人？"

蛇族长口气强硬起来："放人怎么样？不放人又怎么样？"

舅舅说："放人，咱们该怎么来往还怎么来往；不放人，咱们就战场上见！"

蛇族长说："既然这样，三天后我们战场上见！"

8、血战

天上的朝霞像血一样红。原野上，蛇部落与鸟部落的男人们挥舞着石斧和石刀等兵器，展开了一场混战。鸟部落的战士头上都插着鸟的羽毛。

鸟部落的青年男子一个又一个地倒下。

鸟部落的中年男子一个又一个地倒下。

鸟部落的老年男子一个又一个地倒下。

细凤的舅舅也倒下了。

细凤的小外甥捡起地上的石斧也要向前冲，被细凤的妈妈紧紧抱住。

细凤看不下去了，她从蛇部落的阵营里冲了出来，脱掉上衣，裸露着胸膛，高喊着：“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鸟部落的其他姑娘们也脱去上衣，裸露着胸膛，高喊着：“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冲到阵前，排成一道人墙。

蛇部落的男人们惊呆了。他们垂下手臂，停止了屠杀。

蛇族长走到阵前，大声说：“不打可以，但你们必须接受我们的条件，从今往后，不再走婚，实行男娶女嫁。”

细凤的妈妈含着眼泪，哽咽地说：“我们答应。”

蛇部落的男人们欢呼起来。

细凤的妈妈擦去泪水，昂起头，大声说：“不过，出嫁前要让我们的姑娘哭上三天三夜。”

蛇族长想了想，说：“好吧，你们愿意哭就哭吧。”

9、哭嫁（此段可在少数民族地区实录）

盛装待嫁的细凤坐在屋子中央，族里的姐妹们围在她的身旁。

细凤开始唱哭嫁歌。

哭母亲。

哭舅舅。

哭姐妹。

哭兄弟。

哭外甥。

哭自己。

细凤的嗓子哭哑了，干张嘴，听不到声音。

姐妹们的歌声又起。

鸟部落的女人们流着眼泪。

鸟部落的男人们流着眼泪。

鸟部落的老人们流着眼泪。

鸟部落的孩子们流着眼泪。

蛇部落则是另一番景象。男人们在饮酒。女人们在煮肉。孩子们在打闹。老人们在跳舞。

10、弃子

细凤满头大汗，费力地生着孩子。

一线曙光从茅屋的缝隙中照了进来，细凤一声大叫，孩子终于生了出来。

接生婆看了一眼，说：“是男孩。”然后，用石刀割断孩子的脐带，倒拎着孩子的小腿，用手轻轻地拍着孩子的屁股。

孩子没哭。

接生婆又使劲地拍了几下。

孩子“哇”地一声哭了。

接生婆用一块破布包在婴儿身上。

阿龙在茅屋外面听到了哭声，立刻冲了进来。撩开破布一看是男孩，二话没说，抱起孩子就向外走。

细凤伸出胳膊，无力地叫了声：“阿龙。”

阿龙没有理会，抱着孩子出了茅屋，快步走到大道上，把孩子放在地上，转身走了。

婴儿的哭声从背后传来，阿龙好象没有听见一样。

一群牛慢吞吞地走了过来，到了孩子身边，牛群自动绕开。

放牛汉俯身抱起孩子，向周围看了看，见到一位中年妇女，就对她说：“这是阿龙的孩子吧。你把他送回去吧。”

中年妇女抱过孩子，来到阿龙家。她弯腰钻进茅屋，见细凤躺在草堆上，就把孩子递了过去，说：“这是你的孩子吧，还给你。”

细凤一把抱过孩子，亲了又亲，孩子大声地哭了起来，细凤赶紧用ru*头堵住孩子的嘴。

孩子贪婪地吃着奶。

细凤的脸上浮现出笑容。

阿龙从外面进来，看到孩子，一把夺了过来，又要往外走。

细凤使劲抱住了他的腿，恳求地说：“把孩子留下吧。”

阿龙气哼哼地说：“留下？谁知道他是不是我的种。”

细凤低下了头。

阿龙挣脱开细凤，向屋外走去。

他抱着孩子来到一片树林里，把孩子放到了地上。

孩子的哭声仍然没有使他回过头。

一群大雁正在天上飞，突然被一支箭射中了其中的一只，一头栽了下来，正好落在孩子身边。

孩子停止了哭声，好奇地看着死去的大雁。

一个猎人跑了过来，刚要拾雁，突然发现了孩子。他左看右看不见人影，就把孩子抱起来，走出了林子。

阿龙的妹妹正在焦急地寻找孩子，看见猎人手里的孩子，立刻跑上来，一把抢过孩子，说：“把他给我！”

猎人责怪地说：“你这个当妈的，不好好看孩子，怎么把他丢到林子里去了？”

阿龙的妹妹瞪了猎人一眼，一声不吭，抱着孩子走了。

阿龙的妹妹弯腰走进哥哥的茅屋，把孩子放在细凤身边，说：“嫂子，你可要把孩子看好，别再让我哥把孩子扔了。”

细凤接过孩子，叹了口气。

阿龙从屋外进来，见到孩子，喊道：“谁又把他抱回来了？”

阿龙的妹妹说：“哥，别再把他扔了，多可怜呀！”

阿龙朝妹妹喊：“你懂什么？这是咱族里的规矩，不养头生男。”

阿龙从细凤的怀里夺过孩子还要往外走，被妹妹死死拉住胳膊。

兄妹俩的喊叫声惊动了他们的父亲——蛇族长。他走进屋，对阿龙说：“既然这孩子扔了两次都没死，我看也许是天意，你就把他留下吧。不过，细凤得去干活，你替他做月子。”

阿龙点点头。

11、产翁

阿龙头上围上了破布，躺在被子里装“产妇”，细凤则下地给阿龙端水喂饭。

族里的男人一个接一个地来给阿龙“道喜”。

阿龙装出弱不禁风的样子，朝来道喜的人点头微笑。

晚上，阿龙恶虎扑食一样地一次次把细凤压到身下。

细凤却小心翼翼地护着孩子，怕压到他。

天一亮，细凤挣扎着起床，打柴提水，点火做饭，时时感到头晕目眩。

孩子“满月”了，阿龙起了床，细凤却一头栽倒在地。

阿龙焦急地喊：“细凤！细凤！”

细凤脸色苍白，嘴唇青紫。

阿龙的妹妹跑进来，俯在细凤身边，轻轻地叫着：“嫂子，嫂子。”

细凤的脸色突然变得通红，还不时剧烈地咳嗽。

阿龙的妹妹用手摸了摸嫂子的额头，惊呼：“怎么这么烫啊？”

阿龙也过来摸了一下妻子的额头，说：“一定是受了风了！”

妹妹埋怨阿龙：“你也太狠心了！哪有刚生完孩子就让人下地的！”

阿龙满脸委屈地辩解：“这怎么能赖我呢？这是咱们族里的规矩呀！”

阿龙的妹妹说：“什么规矩！还不快去请巫师来！”

屋外传来阿龙的父亲——蛇族长不满的咳嗽声。

阿龙和妹妹不再说话。阿龙悄悄溜了出去。妹妹则把布沾湿，搭在嫂子滚烫的额头上。

不一会儿，巫师来了，开始敲着手鼓，嘴里念念有辞，在屋里作法。

细凤睁开了眼睛。

阿龙惊呼：“醒了！醒了！”

巫师擦擦额头上的汗，对阿龙说：“好了，我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我该走了。”

阿龙送巫师出了门。

阿龙的妹妹闯进来，俯到嫂子身边，问：“怎么样？好点儿了吗？”

细凤轻声地叫：“孩子，我的孩子呢？”

阿龙的妹妹赶紧把孩子抱到嫂子身边。

细凤用手抚摸着孩子的脸，大滴的泪珠滚落下来。

阿龙的妹妹也眼含泪水，安慰细凤：“别难过，巫师作了法，你就会好的！”

细凤盯着阿龙的妹妹，吃力地说：“我恐怕不行了。我死了以后，孩子就交给你了！”

阿龙的妹妹大声说：“不会的！不会的！”

细凤说：“让我给孩子再喂一次奶吧。”

阿龙的妹妹把孩子抱过去，帮助细凤解开衣襟。

孩子使劲吸吮着细凤的ru*头，却吃不出一滴奶，遂转过头，大哭起来。

细凤头一歪，在孩子的哭声中闭上了眼睛。

阿龙的妹妹扑到嫂子身上，大哭起来。

阿龙也闯进屋，大叫：“细凤！细凤！”

12、出走

“妈妈！”孩子张着两只小手，蹒跚地扑到阿龙的妹妹怀里。

阿龙的妹妹把孩子紧紧地搂在怀里，亲着他的脸蛋，眼里涌出了泪水。

阿龙走过来，阿龙的妹妹对孩子说：“去，叫爸爸！”

孩子又张着两只小手，蹒跚地扑向阿龙，叫着：“爸爸！”

阿龙却烦躁地把孩子推倒在地，说：“滚！你这个孽种！”

孩子大哭起来。

阿龙的妹妹急忙跑过去，扶起孩子，一边拍打着孩子身上的土，一边责怪哥哥：“你干什么你，孩子有什么罪过！”

阿龙头也不回地走了。

入夜，在一间茅屋里，阿龙在和一个姑娘疯狂地做爱。

在阿龙家，阿龙的妹妹轻轻地哼着小曲，用手拍着孩子的背，哄孩子睡觉。

孩子睁开眼，观众可以看出孩子已长成了一个少年。

孩子叫：“妈妈！”

阿龙的妹妹跑过来，也明显长成了一个大姑娘，她说：“孩子，你醒啦？”

孩子不高兴地说：“妈妈，你为什么不陪我睡？”

阿龙的妹妹说：“好孩子，妈妈不是跟你说过吗？你已经是一个大孩子了，不能再跟妈妈睡了。”

孩子：“那我宁愿不长大。”

阿龙的妹妹：“傻孩子！”

这时，阿龙走进来，孩子赶紧坐起身，怯怯地看着爸爸。

阿龙没有理他们，拿了把木锸，又走了出去。

孩子问：“妈妈，爸爸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阿龙的妹妹回答：“瞎说！爸爸怎么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呢？”

孩子：“那为什么别人说我不是爸爸的孩子？”

阿龙的妹妹：“他们瞎说！”

孩子：“还有人说，你不是我妈妈，我妈妈早就死了。”

阿龙的妹妹沉默了。

孩子央求道：“妈妈，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龙的妹妹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一天清晨，阿龙的妹妹走进屋里，没有看到孩子，她叫着：“小龙！小龙！”

阿龙走了进来，问：“喊什么？”

妹妹说：“小龙不见了！”

阿龙：“不见就不见吧，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妹妹：“你这个人也太狠心了，连自己的儿子也不要！”

阿龙：“谁知道他是不是我的儿子。”

妹妹没理哥哥，转身出了屋，喊着：“小龙！小龙！”

晚上，阿龙的妹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屋。

阿龙看了她一眼，问：“没找到？”

妹妹疲惫地坐到地上。

阿龙：“也好，这样你就不用整天照顾他了。你也不小了，该想想自己的事了。”

阿龙的妹妹放声哭了起来。

13、滥伐

因为人口增加，鸟部落正在大肆砍伐森林，开荒种地。

木材被用来盖起了一栋又一栋干阑式房屋。

烧荒引起了森林大火，大片森林被焚毁，浓烟烈火弥漫天地。

雷声隆隆，暴雨骤至。

大雨浇灭了大火，但却下得没完没了。

山涧里，溪流暴涨。

一片片新开垦的耕地被冲毁。

雨水裹胁着黄土变成一道道泥流。

泥流又裹胁着一块块巨大的山石形成泥石流。

泥石流开始造成山体滑坡。

建在山坡上的一栋栋房屋被毁。

鸟部落的人们惊叫着四散逃命。

逃难的人群被泥石流吞没。

洪水还在奔腾向前。

14、逃生

阿龙和妹妹正在摘取葫芦架上的葫芦。

雷声从天边隐隐传来。阿龙抬头望了望天，对妹妹说：“眼看要下雨了，咱们赶紧把葫芦摘完，回家做成腰舟。”

妹妹点点头，动作更快了。

大雨滂沱。

兄妹俩在家里把一个个葫芦用牛皮绳连接起来，做成两个像救生圈一样的“腰舟”。

兄妹俩各回各屋去睡觉，把腰舟挂在墙上。

半夜，一阵隆隆的巨响把阿龙从睡梦中惊醒。他起身想出门查看，突然一股洪水扑面而来。

阿龙被洪水冲倒在地，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腰舟”。

腰舟被洪水从墙上打落，阿龙眼急手快抓住腰舟，迅速套在腰间。

茅屋被冲垮，阿龙被卷入洪水中，时隐时现。

蛇部落的人们在洪水中挣扎，但因没有腰舟的保护，大都被洪水吞没。

细凤的身影也在洪水中时隐时现。

她东张西望在寻找自己的亲人。

她看到了哥哥阿龙的身影，刚要喊“哥哥”，一股洪水迎面而来，把她打入水底。

不一会儿，腰舟的浮力又使她浮出水面。

水面上漂浮着木材、茅草、家畜和人的尸体。

15、余生

雨停了，水退了，天上出现了灿烂的阳光和绚丽的彩虹。

阿龙看到妹妹，大喊着“妹妹”，扔掉腰舟跑了过来。

妹妹也看到阿龙，大喊着“哥哥”，扔掉腰舟，朝哥哥跑来。

兄妹俩劫后余生，抱头痛哭。

过了一会儿，兄妹俩渐渐平静下来。

阿龙说：“都死了！一个人也没有了！”

妹妹说：“不是还有我们俩吗？”

阿龙说：“那有什么用？”

妹妹不解其意，望着哥哥。

兄妹俩把一些木材和茅草搬到河边台地上，开始重建家园。

简陋的茅棚搭起来了。

妹妹点起了一堆篝火，把捡到的粟粒放进陶罐，加上水，煮起粥来。

阿龙痴痴地望着远方，一声不吭。

粥煮好了，妹妹盛了一碗给哥哥。

阿龙端起碗，又放下。

妹妹劝哥哥：“别难过了，快喝点粥吧。”

阿龙看了妹妹一眼，又端起碗，慢慢地喝起粥来。

第二天天一亮，阿龙就带着干粮出发了，他要去寻找还活着的人。

妹妹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天黑了，阿龙拖着疲惫的脚步回来了。

妹妹默默地为他盛上一碗粥，端到哥哥面前。

阿龙三下五除二喝完了粥，倒头便睡。

妹妹又给他盛了一碗粥，等端到哥哥跟前，才发现哥哥已经睡着了。

妹妹只好自己慢慢地喝起粥来。

天一亮，阿龙又带上更多的干粮出发了。

妹妹依然目送着哥哥远去。

一天过去了，哥哥没有回来。妹妹用石刀在一块木板上锯了一个缺口。

两天过去了，哥哥还没有回来。妹妹又在木板上锯了一个缺口。

三天过去了，哥哥还没有回来。妹妹开始焦急地爬上山坡，翘首远望。

第四天傍晚，妹妹在山顶看到了哥哥的身影，挥着手，跳着脚，喊：“哥哥——”

阿龙低垂着头，走到妹妹面前，一下子栽倒在地。

妹妹赶紧把他拖到屋里，放到一个红烧土台上，那就是哥哥的床。

阿龙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16、求婚

阿龙终于睁开了眼睛。

妹妹问：“你想吃点什么？”

阿龙没有回答。

妹妹又问：“你想说什么？”

阿龙欲言又止。

妹妹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阿龙死死地盯着妹妹，半天才说：“我不知道走出去有多远，可我没有看到一个活着的人。你说，我们蛇部落真地要断子绝孙了吗？”

妹妹安慰他：“不要着急，也许再过一段时间，会有人来这儿的。”

阿龙：“可是，我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天了。”

妹妹低下头，没再说话。

阿龙犹豫半晌，终于说出了埋在心底的话：“妹妹，现在，蛇部落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如果我们。。。。。。我们的蛇部落就要灭绝了。所以，我想。。。。。。”

“你。。。。。。”妹妹又羞又气，转身跑走了。

阿龙用双手抱住头，“嘿”了一声。

妹妹一个人坐在山顶上，凝望着远方。

妹妹走下山坡，走到阿龙身旁。

妹妹说：“哥，今天晚上，咱们就。。。。。。”

阿龙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抬起头看了妹妹半天，突然跪到妹妹面前，痛哭失声。

一轮圆圆的月亮撒下凄凄的冷色。

妹妹抓了一把草木灰抹在脸上，坐到哥哥的床边。

阿龙跪在妹妹面前，半天才猛地一下把妹妹压在身下。

17、怪胎

阿龙用木棍在松软的田里挖着坑。

妹妹挺着个大肚子跟在他身后，往坑里撒着谷种，然后用脚盖上土。

突然，妹妹一脚踩空，倒在地上。

阿龙赶紧扶起妹妹，问：“怎么样？”

妹妹惨笑着摇了摇头。

阿龙用力抱起妹妹，回到家里，把妹妹放在土台的草堆上。

妹妹吃力地说：“你快去烧点水。”

阿龙顺从地抱柴、点火、烧水。

妹妹发出惨叫。

阿龙赶紧跑了过去，手足无措地看着妹妹。

阵痛过后，妹妹安慰阿龙：“不要紧的，我没事。”

阿龙又去烧水。

妹妹又开始了惨叫。

阿龙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再跑过去，而是用手抹了把眼泪。

“啊！”妹妹一声大叫，吓了阿龙一哆嗦。他跑过去一看，见孩子的头已经露了出来。

妹妹又一声大叫，孩子随着一股血水冲出产门。

阿龙过去一看，只见一个肉球在地上滚动。

阿龙用手一摸，吓得大叫一声，跑出门去。

妹妹挣扎着爬到肉球跟前，看了一眼，也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原来，肉球上长满了一只只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妹妹睁开了眼睛。

她吃力地移动着头部，见屋里空无一人。

再看那个肉球，已经不动了，一只只眼睛也已失去了光泽。

妹妹又昏死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妹妹再一次睁开眼睛，费力地喊着：“水。。。。。。水。。。。。。”

没有回音。

妹妹只得自己挣扎着爬起来，手扶墙壁，一步一挪地走到火塘边。

火塘里的火已经熄灭。陶罐里的水也已经烧干了。

妹妹只得走出门去，手一离墙，马上摔倒在地。

妹妹在地上艰难地爬行。

爬着爬着，她的头碰到了一个东西，抬头一看，阿龙已吊死在一棵树枝上。

妹妹再一次昏死过去。

片尾

（画外音）一群蒙童在背诵《千字文》：“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妹妹拄着一根树棍，望一眼那间破茅屋，然后头也不回地向荒野中走去，不知是否去寻找那个离家出走的少年。

（定格。剧终。）

本文已被编辑[风落梧桐]于2006-8-2　13:25:22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