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绵绵缠缠的细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夜。
我终于赶完了催得紧紧的约稿《七夕花絮》,这也不能怪人家,时间性很强的文字都是这样。我伸了伸坐得发酸的腰,心想幸亏我爱人没在家,要不甭想熬夜写稿了。他早已有好几次拍着我的脑门:“警告:离开电脑,快快睡觉。别的我样样都可以由着你玩,由着你闹,但宝宝快要出来的时候,你得记着你要早睡早起先做个好宝宝。再敢瞎折腾,累着了宝宝,我定会把你的书稿先焚烧。”我知道他是担心我这个高龄孕妇休息不好,其实他最尊重我的文字的。自我怀孕以来,都是他在帮我整理文稿。该投的投了,该交的交了,该暂时封存的也一一存盘收拾了差不多了。在小家伙出来之前,工作先要搞一个段落,交了这个《七夕花絮》,就不接约稿了。
我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脚板和有些发酸的腰,移动着已显得很笨重,像企鹅似的身子,端上牛奶,懒洋洋地依靠在临街的窗前。肚中的小家伙也醒了,伸腿施拳地做起了晨练,真够有力的。我轻轻地拍拍他,抚摸他,他好像很懂事,明白我在叫他别闹似的,很快安静了。每天早上我总喜欢这样喝着牛奶,静静地用目光散步这条花市街。我也记不清这是从什么时候起养成的习惯,反正这种感觉舒畅。
微雨中,盛夏的花市早晚比其它时段更热闹些,大大小小的花店前均不显冷清。摆花的,进货的,买花的,卖花的都围着花转。这世界要是成了一个没有花的世界,哪会又是怎样的一个世界?我对自己突然有这样的一种设想,感到奇怪可笑——真是傻人想的傻问题。情侣们手拉着手,肩拥着肩,同戴一顶小伞,亲密无间,确实是这条花市小街的另一风景——和谐的爱景,那是我给它命名的。
噢!又是情人节了,国人的情人节七夕。我在写稿的时候,没有过多的杂念,静下心来,站在和谐的爱景前,自然是触景生情,我想起了我的初恋,我的大哥。
大哥走了这么多年来,我对大哥的痴情,经历过红尘的风浪颠簸,烟雨迷茫中的我,随着少女情迷的渐渐清醒,已在我的成熟历程中慢慢地演变。岁月淘尽了我对大哥的迷恋,洗尽了我对大哥情恋的点点滴滴,只存留下与大哥那份永不可以改变的血缘亲情,留下了我对大哥淡淡的却是持久的牵挂,隐隐的却是缠绵的思念,还有儿时兄妹两小无猜的美好回忆。大哥你过得好吗?你的小妹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时时需要大哥操心的小丫头了,我就快要做妈妈了,尽管这个妈妈做晚了点,但我会努力做一个好妈妈的。 大哥,回家吧!我常常在想,做我嫂子的女人,一定是一个很善良的女人,她会很疼我的,她会喜欢我的,是吗?把我的嫂子和侄女们都带来,我想你们了……不知大哥对我的思念和牵挂会不会有所感应。相爱的时候,我在笑,我在哭都常常能感应到啊。
随着成熟,随着对爱的理解,我渐渐地明白了大哥当初为什么会选择离开我,那是因为他太爱我太为我着想了,他是不存一丝自私才会选择离开我的,而我曾是那么地不理解他无私的伟大之举,还责怪他软弱。误解他屈服认输一走了之,不能接受他选择独自逃离的自私而精神忧郁病了一场,真是太不应该了。我越是成熟,越发理解大哥给我的爱是天下最纯最无私的爱,是男女恋爱中再也找不出第二的了,至少到现在,我还没有遇见过,听到过像大哥那样爱我的人和故事。
一阵门铃把我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
“请稍等,就来!”我急急忙忙脱下飘渺得稍带有点透明的睡裙,换上孕妇家居服。谁那么早啊?不会是我的那么狐朋狗友书虫子们来拉我逛花市街的,她们没有一个能比我起得早的,再说都知道我预产期至近,不可能是她们。钟点工阿姨?她不是有我家的钥匙吗?会是谁啊!
开门那一瞬间,差点没把我惊晕:眼前展现出一大束蘸着水珠的蓝色妖姬,在雪白的百合围托之下,蓝如云霞,显得娇媚无比,瞭眼心动。中间的那朵天堂鸟似花仙下凡在花丛中,含情脉脉地笑得更是耀眼夺目。可我又觉得哪里不对头,总有些不太协调的感觉,这花配得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啊,反正看起来不是那么爽心。
“您是雪逸小姐吗?”
“嗯!”
“我是心语花屋的,这是您的花,请您签收。”送花的是位满头大汗,衣衫撇开裸胸,裤脚卷得高低不一,脚套一双沾染泥垢拖鞋的小伙,捧着这么一束花确实是格格不入。我找到了那个不协调的原因了。
“雪逸小姐,请在这里签上。”小伙子看我没有反应似地看着花发呆,就催我在他的派送单上签收。
“你弄错了吧!我没有订过花呀!”我迷惑了,这怎么可能是我的花啊。我虽然很少逛花市,但对这节日前后的花价是知道的,为了写《七夕花絮》还专为花价一事有过采访。这是一束价格昂贵的花,怎么可能是我的呢。哪个爱开玩笑的家伙,也不会拿这样的花做冤大头来开玩笑的。
“这里是复兴街15号3单元207室?”
“没错。”
“您是雪逸小姐?姓寒?”
“嗯!”
“那我没有送错啊!这里还有您家的电话81378811,在特别要求里填着定时派对送,要现插现送的新鲜,而且一定要本人签收。”
“这是对的。我想会不会是花调错位了,把别人的花配送到我这里了?”
“喔哟!我说您这真是说外行话了。这怎么可能搞错呢? 就是把别的花搞错100次,也不可能搞错这一次。您可知道此束鲜花的级别?搞错了还了得?”
“真的不可能是我的。”我心里最最清楚,送这样花的人,不是一般情感互相问候一下的人。而我呢?我最爱的两个男人与最爱我的两个男人没有错位,一个是我大哥,一个是我的爱人。
大哥一走就不知家里还有一个已经成熟的小妹会思念亲人而在惦记他,每年只有要我生日前收到的那张祝福卡中得知,大哥在美国华盛顿,他还记得我的生日。除此就没有一丝消息。
我的爱人,是我人生转折时的学哥,看似是个书痴的他,对我也一样痴情痴迷。他痴人说梦似地说他就是爱神委派他来代替大哥管教我,他会代替我大哥的一切,就是我的大哥。他会让我时时处处都能感受到被他疼爱娇宠的幸福。他说到做到了,做的比说的更好更实在。是他教会了我去理解爱,是他让我明白了爱有分多种,为爱而离开也是爱在其中。他对我说:“丫头,爱是专找有爱心的人的,爱需要爱再去滋润心田的,那爱就会结出更多的爱种,开出更艳更绚烂的爱的花朵。人在这样处处有爱的思境中,心胸才会开阔,智商情商才能开发到极点,人也会像爱的花朵那样灿烂。”他倒是会有心给我送花,可这样昂贵的花束,他是送不起的。这样的花束起码在3000以上。
“那我还是打个电话问问老板吧。”小伙子听我说得那么肯定,也觉得还是问一下好。他在电话里一一核对后,没有发现有误,就对老板说:“这个雪逸小姐不肯收,说不是她的。嗯,好,您和她说吧!”说着把他的小灵通电话递给我。
花店老板告诉我,她就在我住室对面心语花店,她每天开门时,总能看到我站在窗口。那花确是送给我的,是俩位先生和一位太太在上月月初预订的。318朵蓝色妖姬,12枝4蕊花香水百合,一支特极艳天堂鸟。她告诉他们,蓝色妖姬在今天这个价就是进货也要10/枝,他们付了5000元,说过些日子会再来结账的。这样的花束不要说是她第一次做,可以说在全市也是不会有第二笔这样的生意。所以她是不会弄错的。
“你放心收下就是!看得出他们特别喜欢你,也了解你喜好素色,所以宁可用价贵出三分之二的蓝色妖姬,也不用红玫瑰,那肯定是你的亲人或是特别好朋友。问他们要不要留言留名写什么寄语,说你知道花数就会知道是谁送的。别的她也说不出上来了,两个男的长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其中一个好像很面熟,常有看到的,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那个太太不算漂亮。但气质很好,是看过一般不太容易忘记的那种类型。那枝天堂鸟是她加上的,说是为您的平安祈祷,为你腹中宝宝的祝福。”
很好的朋友?我的亲人?会是谁呢?还知道我有宝宝了?我在我的记忆库里搜索了好几遍,还是没有搜到这样一个出手送一束花就能随手甩出5000元的人。5000元对我来说,也不是个小数了,我那些狐朋狗友正因为找不到我花边玩笑虎视眈眈盯着有什么可以逮着,要是知道我在七夕的大早收到那么一束花,那可是真让他们侃上一年的料了,不把我侃的“低头不语”,岂能放过我本就无可坦白的坦白?想来想去,能为我这样尽心的男人,也只有我的大哥和我爱人这两个傻蛋,没有哪个男会会拿一个呆若木鸡,除了会把这些文字凑凑拼拼弄个故事什么的,连自己吃的也解决不好的傻妞啊。
我先收下再说,尽管她真不想收下这束来之不明的花,但总不能让那么重的花,让一个送花的小工为难再送回花店啊。我在签收单上签了字。我还在想我知道花数会知道是谁的这句话。花数?318代表什么?12枝?1支?
12枝四朵百合,是指12个年头,那318朵呢?我明白了,我大哥回来了,是我大哥送的!我大哥离我走的时候我刚过20岁生日,21岁到我今年32岁了,正好相隔12年头。想起我每年生日收到的贺卡内,都有大哥手画的花,几岁画几朵,现在他是要补上这12年来的真正的鲜花。是大哥送的没错,可为什么来到了家门口而不见我?为什么不在我生日时送要在七夕送?那另一个花店老板说很眼熟的人,那应是我的爱人了。要不大哥怎么会知道我住这里,而且知道我有快要生宝宝了。他们本就认识吗?我一直有这样的感觉,可我爱人从没有正面承认过。除了大哥,不会有别人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不见我?连我爱人也从没有对我说过。
我刚刚还在庆幸我爱人代人加夜班不在家,细细一想不对头。他平时对我这个不放心那个不放心的,知我预产期就在眼前反倒代别人值夜班了去了,现在快晌午了还没有回来,那么多年了从没有让我饿过一次早餐啊。今是怎么了?难道真的应验了那些小乌鸦嘴说的:“你别挺着肚子洋洋得意的样子,男人没有一个不偷腥的,你家四眼也不会是不吃醒的猫。”
天啊!这束花要预示我什么啊!虽然是高价,又是在这样的日子里,但没有那种收到鲜花的喜悦心情。反而因为总当我没有长大小女孩的爱人没能在家,心里空空的不说,还有一种莫明其妙的恐慌袭来。委屈的,伤心的,恐惧的都混在一块了,泪水汩汩不断地涌了出来,溅沾在花蕊上……我想我的大哥为什么不想见我,我爱人为什么不说我大哥来过了?为什么不对我说他们原本就是朋友。
大哥李群,是我姑妈的儿子。我姑妈因生小弟时难产早逝,没几个月姑父在一次战事训练中牺牲了。姑父老家在偏僻穷困的大山沟里,家里只有老爷爷和老奶奶。我妈妈把姑父的抚恤金每月按时给老人们寄去,过年过节还给他们寄点什么,老人还以为儿子媳妇都在部队。瞒了好些年,直到老爷爷病危催儿子儿媳回家时,实在瞒不下去了,我爸我妈带着我大哥去了他们的老家……爷爷奶奶就我大哥一个骨血,自然想留在身边尽孝,可我妈怕哥哥受不到良好的教育,说服了老人,并答应每年暑假回去看他们,又把大哥接了回来。其实,大哥生出来就是放在他姥姥家,也就是我奶奶家。我妈妈还没有生我之前,就带着大哥一起过的,早视他是亲生的一样。我出生后,大我8岁的大哥,对我爱护有加,当小玩偶似的宝贝。大哥18岁那年,部队领导把这个烈士的遗孤接到了部队,大哥从此也就成了一名军人。
早在我还是个不懂事的黄毛丫头时,个性内向,不善多言的大哥,就喜欢活泼不失温情,在他眼里没有别人可以与他处世聪慧伶俐的小表妹比,他把这份特别的感情深藏不露,耐心地等待小妹成长。每等我放暑假,大哥总会想方设法带我到部队玩上几天再送我回来,兄妹俩还是和儿时一样。他的战友一直以为我们是亲兄妹,十五六岁的我已经是婷婷玉立的小美人了,还缠哥哥背着我走。直至我十七岁那年,妈妈看我还是像牛皮糖一样粘哥哥,才对我说实了实话。
刚开始,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怎么都感到不自在。没几天,似懂非懂的我暗暗地乐了,不是我亲哥哥还正好呢,我就做我哥哥的媳妇。妈妈看我不再闹别扭了,以为生性开朗不知生气的我,闹几天就过去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会有给哥哥做媳妇的思想。
我想与哥更近的,死缠硬磨要当兵。那时的女兵都是内招特招的。哥哥请他爸爸的老战友帮忙,年仅17岁的我刚走出师范大门,就如愿以偿地穿上了军装。这身戎装,给本来就漂亮艳丽的我又多添了几天英姿。别说是那些战士小伙子们看到的回头率是100%,就连那些年老的首长,也不禁会回头多看我几眼,怜惜地拍拍我的头:你这娃娃才多大啊?怎么也当兵来了?
报告首长,我不是娃娃了,如果不来当兵,我师范毕业就是娃娃王了。说得首长们开怀大笑。没过多久,我这新兵蛋子已经有些名气。因为我在师范学过民乐,唱哥有很好蝗,
我就分在小岛驻军子弟学校任任教,我哥已经是有些名气的年轻军官了,他年轻有为,长得英俊,又是篮球场上的中锋队长。更巧合的是,他是部队子弟学校的少先队辅导员。我们因为工作关系,在一起讨论交谈时间也相应多些,常常会不约而同地想到一块,这份默契,会让我们相对一笑,使两颗年轻的心靠得更近,有更多的理解。
我很单纯,庆幸自己能和大哥在一起工作,有大哥的关爱和照顾,我快快长大,给我哥做媳妇。我可从没有想过哥对自己早就有了一份超出兄妹情感的爱,更不知道哥一直在等我长大。
女孩子漂亮不一定是好事。我哥也因为我漂亮遇上了麻烦。他的那些战友,看他有那么一个可人的小妹,这个要他介绍,那个要他牵线,他又不能说这妹妹是自己所爱。我也让战友小李缠得堵心,天天没完没了地缠着我,要我把哥哥介绍给她,直截了当说想做我嫂子。尽管我心里说:哼!我才不要你做嫂子呢。哥早有媳妇了,我就是他的媳妇。这只是在心里说说。
我在长大,我心事也在加重。我哥要是没等我长大,他给我弄个嫂子回来,那怎么办?他对我那么好,可总没有对我说过男女间亲热的话。我小人心眼却不少,想了一个试试他心里到底是把我当妹妹好的,还是把我当女人好的。
我故意把我们中间,除了我以后,那个最漂亮的小林介绍给他,说小林怎么好,怎么好,开始哥哥只是有些不太高兴,看我没完没了的,把他给惹火了:“你这丫头,猪脑!警告你,雪逸!少拿我的终身大事当儿戏,老实告诉你,我早有人选深藏在心里了,这是那个猪脑……。赖得和你说,你要是再敢给我介绍什么女朋友,看我这辈子还理不理你。哼!”我这是20年里第一次看到我哥对我发火,也是第一次骂我猪脑,是第一次,也是惟一的一次。我一点也不生气,知道了他心里不只是当我妹妹。
自从被哥哥骂过以后,我好像长大了许多,心里总会想着哥哥,我想给她做媳妇的心越铁了,也更温驯乖巧了。我已经看出大哥对自己的爱,也终于明白了28岁的大哥为何不愿接受别的姑娘。我哥也看出我的心思,特别喜欢我文静的神态。天真的我还沉醉在被哥哥疼爱的另一份爱恋的感觉,常常让我心跳心慌……
一个星期一的早晨,正逢台风在小岛上登陆。结束了师部文艺汇演的我,望着这雷电交加、暴风骤雨的天气,想着在翘首盼望着我回去上课的孩子们,咬咬牙,就上路了。走到归队必经之路的乱坟地时,那一边是乱坟地,一边是悬崖陡壁,悬崖下海浪在咆哮。就是风平浪静日子,我也怕走这段路,以往去师部总有哥哥在这里接送,曾因此还被文书笑话过:“说你是个小妮子就是小妮子,算什么军人嘛,纯粹是个胆小的小妮子。”
我心里发毛,脚步颤抖,最后无助地哭了起来,满脸分不清是雨还是泪水,真后悔没给大哥打个电话。此时,对面有人过来了。
“雪逸老师,教导员说这段路不安全,让我来接你。”是哥的通信员来接她了。
“我哥呢?他怎知我会回队呀?”她又惊又喜地问通信员。
“知道你们汇演结束了,他说你一定惦记着你的那些学生,准会赶回来的。这几天他一直闹胃病,昨晚抗台时又长时间淋雨,关节炎和腰疼病也犯了,胃疼也加重了,军医不准他下床,所以他让我来接你。”
我让通信员的话惊住了:“你说我哥胃病?还有关节炎和腰疼病?”
“咦?你们在一起工作那么久了,你还是他亲妹妹,怎么不知道你哥胃病重严重吗?”
我被通信员一问,觉得好惭愧……
我顾不上换下浑身湿透了的军装,直奔哥的寝室。门关着,轻轻的敲门声还是惊动了隔壁的军医。
“雪逸,你可要好好劝劝你哥,等天晴了,一定要拉他去基地医院好好地检查一下。”军医和哥哥是好哥们,所以对我也像哥哥叫我一样,我叫他也叫李哥。
“李哥,李哥,这……这……”我推开门一看,哥不在,一急竟然结吧了。
“刚刚才拨了输液呀!叫他不起床的啊。通信员!通信员!”军医大声疾呼,叫来了通信员问,通信员说他和我一起到的,他也没有看到过。
通信员又在营房前前后后找了一遍,也没找到。我眼看上课时间快到了,只好先急匆匆地赶回学校。刚刚赶到校门口,上课铃响了,我就穿着里里外外湿透了的军装去上课了。
讲台上放了一只保暖杯,还压着一张纸条:雪逸,来不及回营房了吧,先喝了它祛祛寒,下课后赶紧回营房换衣服,当心着凉。我明白了他怎么没在房里休息,原是来给我送姜汤来了。我第一次感受到情爱的幸福和甜蜜是兄妹之爱所不能代替的……。
本文已被编辑[ziyan0826]于2006-8-2 17:42:54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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