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在人类文化的历史长河中,已不仅仅是一种客观的物质存在,更是一种文化象征。它是一个变化多端的精灵,炽热似火,冷酷如冰;它缠绵如梦萦,狠毒似恶魔;它柔软如锦缎,锋利似钢刀;它无所不在,力大无穷;它可敬可泣,该杀该戮;它能叫人超脱旷达,才华横溢,放荡无常;它能叫人忘却人世的痛苦、忧愁和烦恼,最后到绝对自由的时空中尽情翱翔……
在我所居住的东北地区,醉酒是男孩成为男人的一种标志,也是男人成熟必修的第一课。人们说:喝酒是文化,醉酒是艺术。不会喝酒的人不会生活,没有醉过酒的人不懂生活。尤其是男人。实际,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在与酒的亲密接触中,都会有着不同的感受。那种真实、美妙的感受是:女人“醉”美,男人“醉”潇洒。
酒是雄性的饮品。所有关于英雄、文人的传说中,酒都是必不可少的道具。男人不一定要很能喝,但一定要能醉。“醉”的本义应该说是“酒喝到不能再喝的时候”,因为“醉”中的“卒”字,在古语中是表示终结的意思。酒喝到了不能再喝的时候,往往不能终结。因为酒醉的状态,此时刚刚拉开男人“醉”潇洒的帷幕。这个帷幕一拉开,古往今来的好男人,都在“醉”中留下了千古流传的绝美诗章与“醉”潇洒的故事。
男人“醉”潇洒。晋代名士刘伶的“兀然而醉,豁然而醒,静听不闻雷霆之声,孰视不睹山岳之形。”醉酒的意境,让他在“醉“中远离了纷乱的红尘;大唐诗仙李白的“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醉酒后的狂放,岂能在意万岁的呼喊;大唐诗圣杜甫的“醉里从为客,诗成觉有神。”醉酒的神韵,在诗中淋漓尽致的体现着;宋代的苏轼的“一杯未尽诗已成,涌诗向天天亦惊的。”醉酒的潇洒,已让苍天感觉惊奇;南宋张元年的“雨后飞花知底数,醉来赢得自由身。”醉酒的超逸中,彻底放松了自己……
文人的“醉”潇洒,因酒而纵情任性,因酒而风流倜傥,便写出了一篇篇万古流芳的绝世佳作。
男人“醉”潇洒。周瑜如果没有醉过的潇洒,怎能引来《群英会》“适才间传将今营门不锁,背转身见子翼早已睡着。假意儿闭双眼和衣而卧,暗地里且看他行事如何”的蒋干盗书,大破曹军八十三万人马?武松如果没有醉过的潇洒,何来景阳岗上《武松》“手拿着棍一条,行几步路途遥。岗道崎岖路难找,耳听得声声虎啸”的打虎佳话?鲁智深如果没有醉过的潇洒,怎么能有鲁智深《醉打山门》那“罢,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那里去讨烟蓑雨笠卷单行?敢辞却芒鞋破钵随缘化”的久演不衰?
英雄的“醉”潇洒,因为酒而热血沸腾,能焕发出了无限的豪情和能量,因而留下了“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的英雄潇洒。
远古的先人都能如此“醉”潇洒,享受酒文化多年的今人,怎能无动于衷?
梁实秋在《抒情酒话》中写道:“酒实在是妙。几杯落肚之后就会觉得飘飘然、醺醺然。平素道貌岸然的人,也会绽出笑脸;一向沉默寡言的人,也会议论风生。”金庸写英雄,所以也写酒。段誉和乔峰初遇,拼酒结下兄弟,乔峰和大宋的英雄断交,也是一番畅饮,摔碎了酒碗,大打出手。所有的信服、尊敬、英雄重英雄,都在一场酣醉中。
一文一武的醉酒,醉出了酒的奥妙,醉出了酒的飘飘然、醺醺然,醉出了兄弟结拜,醉出了英雄间的相互敬重。
曹操在《短歌行》中写道:“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从古到今,沧桑几变,亘古不变的应该是男人对酒的钟爱。如今,我们这里的男人们总说这样一句话:“男人不喝酒,白在世上走。”也许这句流行的话是李白的“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的更新换代吧?
男人们,既然对酒钟爱,就会在醉酒中徘徊,但切勿在酗酒中行走。无论你是微醉在礼节性的交往中,还是深醉在压抑的释放里,都要醉出一种心态,醒出一种境界,醉出一种豪放,醉出一种风度……
醉出如此的境界,我们都会说:男人“醉”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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