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大学生活之 回忆宿舍的气息逍遥阁盗

发表于-2006年07月29日 晚上7:21评论-1条

我早是想把我在清远读书这几年的生活写成一些字,来证明我曾在幽雅迷人的大学校园里成长。对长伴着的山山水水草草花花,总让我感慨万端;我没能挖到哪怕就一点点的文字来做一二描述,更别说要写尽这里的一切姿态了。

东风斜起皱春池,微雨多情弱柳痴。

双燕逐然风雨里,一行山水数联诗。

这是在春天怡人的气息里不忍而“屎性大发”,写下的一首叫《早天》的小诗。通常的时候,宿舍里的人反手关上门要去上课了,我总还摊在铺上;但有时我已站在栏杆上抽了几支烟,他们被窝里却还在响着震天的呼噜声。坚持着每天同一时间起床的是“铁人”师兄,就算礼拜天也决不拖上一刻;我拜托他叫我起,他于是总叫到将要出门去的时候,狠了心掀开帐子来扯我脚上的毛,像扯我的三魂七魄,一扯就连着把我的梦扯破了。不过可惜的是他只和我生活过半年。胡疯子本也算是“铁人”了,只不过看惯了师兄星期六晚都兴致勃勃地抱上书去自修,疯子常对着他瘦小的背影无奈地叹着:真是铁人……

胡疯子是清远人。他什么东西都有兴趣去了解下,只独不能了解到潮汕话的美妙;但他依然总是兴趣盅然地一句一句跟着学。他说白话,是从不骂人的,连清远人常要挂在嘴边的“毛”字都不说,却总唯唯念着“你阿姨的豆!(在潮汕是调笑般的俗语,意为“你妈的肚子”)”那是我教的。

阿蛇来的初期,每天我和他都坐着聊得不亦乐乎。他是我初中的同学,难得别了几年又重逢在千里之外,在新的一片天空下畅谈,实也是一番滋味。他来的时候“铁人”还在,我们三个一开始聊,胡疯子总是跑开了,他有时静静在那听,对任何声调的言语都无动于衷,然而总也不忍跟着我们的“哈哈”大露他两排牙齿。阿蛇是个标准型潮汕汉子,瘦而且黑,高而且壮实。他眼镜下的黑眼珠常闪着狡黠,应和他嘴角的笑意;只要你走近他,他就会让你笑大了嘴巴。

铃铃到来时,“铁人”早已离去。他比阿蛇还高,差不多的瘦,说起话来就像铃铛儿般“丁铃铃”地响,所以阿鼠叫他“铃铃”。阿鼠也在那时候过来,没多久就又走了。但是留下的经典却挂在宿舍的空气里。

阿鼠总是静静地听,总是忍不住就眯着眼睛笑;你讲起话,他应和着。他无疑是个标准好的听众,每句话他都应道:“嗯!是!”并且那发音分明是运了丹田内的气劲。他常笑得合不了口还拼命地“嗯!是是!”他们两个可就是可爱型潮汕版男孩了。

有一次谈女人,胡疯子一本正经地叹道:“为什么我们这一窝子里的全都没有女朋友?!”铃铃于是有表示地放下手中的书,正了正身子道:“不不不…因为我们都不是禽兽!”所有人都“哈哈哈”地笑开了,笑声里还夹着阿鼠的“嗯!是是是……”

他们几个有时候就抽支烟,多少是受了影响的;只不过一旦抽,便全都在抽,有时也很令我诧异…他们像约好了般,不很经常地聚抽、聚饮。我是从没有托着杯或碗和他们喝二锅头或者白兰地的。只看着他们一张张红乎乎的脸,吐纳着弥漫在空气里的浓浓的酒气,使我都半醉了。对着他们的笑颜,是总不免心里都滚滚的。

聚在一起看电影,却是经常了。胡疯子的纪念行为也是颇重的。他总留心看过的影片中的主题曲之类,收集起来,静静的听着;到了偶动的兴致来时,便扯开喉投入地唱几句。在欣赏的同时,让人感到忘我。聚着看电影,有很多妙趣;所有人都乐滋滋的,有时插上点愤慨、或者欢喜,或者任何形式的激动,都是不由自主的反射现象。阿蛇喜欢看恐怖电影,有天晚上看过一部关于医学高领域外科手术的大片,发狂的医学专家玩弄着人的生理器官,把铃铃吓得啰唆了。他于是凑过头来,不失“丁铃铃”地低声说道:“今晚睡觉定得把们给锁死了!隔壁那些都是临床(医学专业)的,不免总有些风险……”大家都默然。那天晚上真的锁死了门,不过都一样睡得像死人。到第二天临床的人走过来吆喝,第nnnn次大喊:“看a片啦!”我们才都笑得半死。胡疯子暴笑前抬了抬眼镜,咧咧地应了他一句“你阿姨的豆!”

阿蛇、胡疯子和铃铃,是每叫齐了去上自修的;阿鼠又搬了去别处,所以我便独在宿舍里呆着。有时候我们的常客阿仙便踩着多情的节奏,悠悠地摸着他的长须走进来。我常叫他作“死党仙”,他从前常来的是叫我去喝啤酒、吃狗肉,终于陶醉地玩起photoshop,把我们生活的照片重新加工过,凭他奇而且怪的脑袋在电脑上款款地设计着,还把阿蛇的头像切了造出一枚精美的纪念铜币。他对美术是饶有兴趣的。不过他创作的时候我也同时在用心;他知道我多年来改不了沉默着发呆的习惯,也不怪我有时到他离开都不曾开过的口。只是,再后来他许怕会受我影响变成一个呆子,于是除了聚帮人来打牌,他总是后脚刚踩进宿舍,前脚又拉着身子转了个180°,踏着依然多情的节奏从他来处去了。

只有住隔壁的临床那帮人的各种吆喝,使得这一带从不沉寂。他们全是讲白话(“白话”亦称“广东话”。广东实有三大语系即“白话”、“潮汕话”和“客家话”)的,乐于听我不清不楚地学着含几句白话,有时也鼓起勇气跑来喝两杯工夫茶;虽渐不会抱怨睡不着觉,但他们都还达不到品味的境界,倒似乎来喝烈酒的一般。他们喜欢纵谈当今,说起话来总令人疑心他们很世故,他们除去对女人的不怎么通之外,简直可算是“九十九晓通”了。他们惯用白话特有的声调发叹,十句话中倒是有九句显示他们特别悉心地追求认知。只有在夜深的时候,在栏杆边排上椅子,罗汉般聚在那里,心平气和地在星月下畅谈,才总觉得他们得道之深,学识之博,志愿之高!只我至今是从不开口问及他们的专业知识的。

这些人的言行笑貌,生生擦着我的肌肤;记忆弥漫在空气里,伴随我的呼吸,每至于我心下深处则徘徊起来,令我感到他们像我的家人、邻居。我感谢他们的可爱。没有他们在我心中留下的种种欢趣,又怎使这地方及每一件物品牵动着我的情感呢?如何令它们都变得可爱且珍呢?也正是这样证明我不曾孤独……

06年7月记于清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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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萧月月点评:

细腻的笔触,
将大学的美好生活,
轻盈般地细述详描,
为我们展现出了,
一个富有青春朝气的情景,
依然难忘。

文章评论共[1]个
鱼和它的自行车-评论

呵呵,男生是这样的吗?我们班只有两个男生,几乎被我们同化了,从来没把他们当过男生,真没想到男生在一起还与女生一起有太多的不同。
  【逍遥阁盗 回复】:哈,我专业是理科的,不过班里男女各半,楚河汉界的
其实这样单纯的生活结束后,还不一样也要面对复杂的社会?在生活趋于改变的时候,眼前事总别为一番滋味的 [2006-7-30 21:44:47]
  【鱼和它的自行车 回复】:我们是文科学校,男生属于稀有动物,大学生活是单纯的,出来了才开始梦魂萦绕的想它。还想回到学校去,能考上研就好了。 [2006-7-31 15:54:05]
  【逍遥阁盗 回复】:我想你适应好了新环境后,未尝不能琢磨更上一层楼。只要你让自己的心过得舒服点,阳光里,会出现一只飞鱼,那时你边可以告别你的自行车了…呵 [2006-8-1 18:50:59]at:2006年07月30日 中午2: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