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北上并不是出去游山玩水，心中惦记着一个方向，就会向那里眺望。　

雨中的小小车站更加冷清，但我还是惧怕一个上了开往襄樊的火车。好心的朋友再三交代我该起程了，我的心得到些许温暖。　

小站的栀子树是唯一让我感到亲切的东西，没有人为我送行，更没有人为我祝福，有些孤单。北上的旅程是孤单的。　

13号65座，那是我的位置，站台人少，但车上人多。我穿过拥挤的人流，几乎是踩着别人的脚背向前推行。　

最近南方天气凉快，北方到南方旅游的人都返回了，固然人多，黑压压的到处都是人，连走廊、厕所里都是人。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准确位置，却发现我的座位被人占领了。我的座位票还是托人从张家界弄来的，贵了几十块钱，从我们县到北京需要坐20小时左右的车，也顾不得学雷锋了。　

落座。无聊开始。　

随身带的香烟不见了，什么时候丢了。白水哥哥说女人抽烟不好，其实我不会抽烟，我只不过是喜欢烟燃烧的感觉。　

四本过期杂志不到20分钟就翻完了。寂寞开始。　

坐在车上不能动弹。吃零食成了一种消遣。　

邻座的5人谈笑风声，我从心里不太喜欢他们的交谈，也许那是他们打发时间的方式。我不想加入，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满目的绿色。我不想欣赏风景。其实，旅程要的是一个过程，至于风景，心情好了，到处都是风景。　

听音乐，唱了2个小时的歌，戴上耳机听不见车上的嘈杂声。在嘈杂声中原来也可以让自己安静下来。　

前排几个座位好象是石门浮瓶山少儿夏令营的孩子们。有个胖胖的孩子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有些象我儿子。我每隔一段时间就看那孩子一眼。　

火车“哐啷、哐啷”前行，行过几个小型车站。对面的少年好象对窗外的河流很感兴趣，兴奋得很。后来才知道他们是郑州人，到我们湖南旅游后回去的。郑州以前缺水，现在应该没有那种现象了。　

听音乐久了耳膜受震厉害，于是，眼睛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从他们的言谈中得知他们是郑州大学的教授，那孩子才14岁，已有170厘米了。北方人就是比我们湖南人高大。　

人的外表真没法说，特别是火车上的人更不能判断他们是什么人了。　

那两教授穿着极为随便，甚至很不讲究，男的胡子芭茬，显得苍老，脚穿一双廉价的凉鞋，泛旧的衬衣，西短裤，打扮很不协调。女的穿的是老式背心，白色的带子都露了出来，也可能是因为出去玩，随便点好。　

时间就在看书、听音乐、聊天中过了3个多小时。一路上停停走走。　

晚八点，到了襄樊站，火车火车上更热闹了，叫卖盒饭的、推销产品的、耍戏的、企图做小动作的，什么人都有。我靠窗而座，倒是不担心安全的问题。　

那两教授买了3盒饭，听人说车下的盒饭菜好象好吃点，那男教授又下去买了3盒。我看着他们吃饭，没有一点胃口。火车上的东西我从来不吃，除了自己带的东西我只喝水。　

那男孩子狼吞虎咽，一盒饭几分钟就解决掉了。又开始吃第二个。　

“你还能吃？小朋友？”　

“咋啦？”那孩子语气不是很好，我感觉到是我先说错话了，不该说他能吃。　

“小孩子长身体当然能吃，我儿子比你还能吃呢。我是说那饭菜不好，你都能吃下，真棒。”孩子毕竟是孩子，很容易哄就不生气了，吃得更欢。　

男教授也开始吃第二个。这次不是我说他能吃了。我的同座开始发话：　

“是不是你们郑州人都能吃？”　

“到家都凌晨2点了，难整了？”　

“什么‘难整’”我插嘴到。　

“就是那么晚了，难得作饭了。”　

“哈哈，你们河南人方言真好完。？　

就那样因为盒饭的事情我加入了他们聊天的行列。　

火车上的时间真难打发。　

10点的时候我们邻坐的几个都拿出自己的零食，我说：　

“我们今晚在火车上开茶话会。”　

大家纷纷赞同我的倡议。　

我带的红李好看极了，但一般人吃不下。红李好看，但也酸得厉害。我喜欢吃酸东西，但不代表别人喜欢吃。　

一颗李子在教授一家三口人手里传来传去，他们都不爱吃酸食品。我解围：“不要勉强自己哦，不爱吃就扔进垃圾筒。”　

看着他们三人怕酸的狼狈相好笑极了。　

实在是太困了，27号晚上我3点才休息，6点就起床。原本在车上可以休息，哪知如此情况。　

圈缩在座位上，看看那些站着的、坐地上的乘客，我心又安慰一些。　

闭目。昏晕睡去。横竖姿势都不好，睡不塌实，极其不舒服。折腾过来折腾过去，其间上了3次厕所，都因人满为患没解决问题，尴尬死了。　

可能是太困了。我竟然睡沉了，还做了个梦，梦见儿子不肯与我回去。我的目的可是接儿子回去的。　

醒来时发现对面的教授们不见了，作为空荡了起来。原来郑州站到了。途中上上下下，此刻不象我刚上车时人多了，不该有人的地方都没人了。　

刚习惯一种热闹的环境，教授们又下车了，心里不禁有些落寞。我站起来想舒展舒展身子，我看见有人向我招手。原来是到了凌晨2点半，他们到家了。而我离家越来越远。但儿子离我近了。　

“旅途愉快啊，你们！”男教授挥手。　

我象他们笑。　

旅途就是那样，刚刚认识又要分离。那么人长长的一生呢，当然没有不散的宴席了。　

5点半时天就亮了。我以为自己神情因为疲倦而恍惚了，　

“怪事了，火车怎么倒退着走？”　

“到郑州时火车就拐弯了。”　

“可拐弯火车还是向前开的啊？我又没换位置方向？怎么会这样的呢？”　

“火车头尾都可以驾驶的。现在是用车尾驾驶，当然就是倒退的感觉了。”　

“原来是那样啊。”看来我犯个了低级错误，笑自己幼稚。　

“不行，我得找人换个位置，我不喜欢倒退行使的感觉。”　

无论用怎样的方式行使，但火车都是在前进。但我还是习惯平常的方式。　

离北京站还有一站的时候上来了两个北京的小伙子。我马上与他们打得火热。　

高个的小伙子给我弄好了相机，我说谢谢。　

我开始欣赏窗外的风景。　

北京的农村到处是绿油油的庄稼。　

我说是青稞。　

同坐的说是小麦。　

北京小伙子说是玉米。　

“怪事，我们家乡也有玉米，好象和它们不一样。”　

“现在是玉米是迟收，一种新品种，别看杆矮，但产量高。”　

原来是如此。　

“向日葵！好多向日葵”我惊喜叫到。　

“怎么，你们家乡连向日葵都没有。”　

“有，不多，少见。”　

“内蒙的油葵大面积种植，那场景可壮观了。”　

“是吗……”　

那两北京小伙子能听懂我们用家乡话交谈，因为我们邻坐的都是从常德过来的，我们，一会常德话，一会不标准的普通话。我们用常德话交谈的时候他们居然能停懂，后来干脆都用常德话交谈了，有时候他们还学讲我们的方言，好玩。　

北京站到了，同坐的女孩子被人流冲散，我成了孤军作战了。　

再次陷入孤独。　

原来心情还可以如此缓解，时间可以如此打发。　

北京火车站真大。　

我已经有12小时未喝水了，也没吃过东西，那些零食，无非就是瓜子之类的，倒也不觉得饿。　

诺大的火车站我有迷路的感觉。没出站就购买了返程的火车票，我担心车票不好买。　

但要去张家口的车要下午四点多才开。我进北京站不到11点，还有那么长的时间怎么打发？　

车站到处都是人。　

我到哪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许找网吧。网吧看见了一个。　

站在人群中，不只所措。我从未单独出门，有些紧张和害怕。但我不能慌张。　

我加入一群人中间，他们好象好去吃饭。想想离开车还有那么长时间先吃点东西总是好的。　

他们是团队旅游的，进的是事先定好的饭馆，我折下去。进了一家便餐厅。15元一份的饭菜，我只吃了放在桌上免费的辣椒。一点都不好吃，我突然开始怀念家乡的饭菜和父母，他们还不知道我到北京的事情。　

北京火车站那些亭子的工作人员真怀，我找了好多的亭子都有公用电话，但他们不让我打，非得让我买磁卡。想想，还是用自己的手机打，也不节约那几块钱了。　

凌晨开手机时收到了他几条信息，打过来的电话我也不想接。我出来的时候他那种态度我不想听见他的声音。可能是他看了我28日在火车站网吧写的日记才想起与我联系。本想给君电话的，想想算了。说不清楚我是一种心理，好象不是赌气。　

买了两本书，想找网吧。　

怪事了，先前看见的网吧，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前往的路口。　

倒是无心插柳，买书的时候看见了另一家网吧就在书店旁边。　

上网，打发时间。　

累。　

2006-07-2--14：05　北京火车站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