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人在草木中)
“人在草木中,猜一字。”
“什么字,猜不出来。”
“不行,你得动动脑。”
“我动了,可想不出来。”
“不行,你想想我最喜欢什么?”
“我吗?”
上天在哭,才下起暴雨。
南方夏天的中午,上天比较容易流泪,这个时候的眼泪,多为对流雨,由于空气受热迅速膨胀上升,高空冷空气下沉补充,形成强烈对流,上升的气流到达高空,气温下降,水汽大量凝结成云,云层越来越厚,云层中的小水滴不断合并为大水滴,终于形成倾盆的大雨。喔!不,是“终于形成上天的眼泪”。
说了这么多,并不是为了炫耀我的地理知识有多丰富,说句实话,我只不过是为了强调:这眼泪下得太突然,而我没有带伞,必须找个地方避避。
而这个地方就是“人在草木中”,一家小咖啡店。
冲进这家店时我瞄了它的招牌,写着“人在草木中”,并且发现这五个字都是由一叶叶绿色的叶子组成的,叶子有两头尖、中间发胖的(如草字中的一横),也有一头尖、一头发胖的(如木字中的一竖),也有两头和中间一样大的(如中字中的拉长的口)。
我选择了最靠近门口的桌子,面向吧台坐下,抽出纸巾擦拭落在手臂上的水珠。
“先生,请问喝点什么?”
一个柔弱甜美的声音突然传入我的耳蜗里,也许是由于外面的雨声太大,以至于听不到她逐步靠近我的脚步声,所以我的身体才会有片刻的微微颤抖。
“潮州工夫茶,谢谢!”我继续擦拭脸上的水珠。
“啊?”我抬头看到她很是惊讶。
“没有吗?”
“哦,不不不,请稍等,这比较需要时间。”
“需要吗?”
她微笑着点头,转身就往吧台走去,突然又停住脚步,转过头面向着我:
“人在草木中,猜一字。”
“什么字,猜不出来。”
“不行,你得动动脑。”
“我动了,可想不出来。”
“不行,你想想我最喜欢什么?”
“什么?拜托!我们才第一次见面。”
“哦!”她吐了吐舌头,转过头正要迈步。
“能告诉我为什么比较需要时间吗?”
“现在不需要了,下次吧,下次你猜出谜语我就告诉你。”这次她没回过头。
见她径自向吧台走去,刚张到一半的嘴巴也只好合上,只觉得这女孩很奇怪,第一次见面就叫我想想她最喜欢什么。
我把湿了的纸巾扔进桌底下的塑料纸桶,环顾四周,店里并没有其它的客人,收回视线,目光停在桌上摆放的花瓶,那是个凹肚双层白瓷通花瓶,双层相套,瓶高大约在60厘米左右,瓶口撇开,瓶里插着一朵红玫瑰花。
“请慢用!水已经帮你加好了。”
“这么快?”
她没有回答,放下一只普通的大号茶壶和一个咖啡杯后就走回吧台内,两手托腮望着外面街道。说真的,我很难把眼前这两样器皿和潮州工夫茶联系起来。
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苦!双唇合上,涩!苦涩得皱起眉头。抬头望向吧台,她右手捂着嘴巴偷笑。
“这是什么茶?”
“很苦很涩,是吧?”
“你说呢?”
“没喝过吗”,她又捂起嘴笑着起来,“特意为你泡制的”。
“我要的是潮州工夫茶。”
“知道呀,谁叫你猜不出那谜语。”
“拜托,这跟谜语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着咧!”
看着她几近撒娇的样子,我实在无法生气,倒觉得她有几分可爱,但就算她有十分的可爱也说服不了我再喝一口眼下的这杯茶,无奈地转过头望着窗外,雨已经停了,于是起身走到吧台前,掏出皮夹。
“苦茶免费,不用付钱。”
“真的?那谢谢了。”
“下次还来吗?”
“不来了,这茶很难喝。”
“那……慢走。”
我确实走得不快,大概一秒半一步走出“人在草木中”,考虑以后还来不来,考虑是不是应该跟她说我还会来的,我说不来时她好象有点沮丧,就算不是沮丧,也有点失望,就算不是失望,也有点不开心,就算不是不开心,也有那么一点……
说了这么多,我只是为了炫耀她对我有些留恋,只可惜实在找不出理由来解释她为什么会留恋我,最后也只能用省略号敷衍过去。
一路走到火车站,回到广州总公司,呆了四个星期零一天,又有机会去肇庆出差。
哦!忘了交代,我是联想集团*大中国区*广州分区*商用行销代表,名为李华,负责肇庆。肇庆的朋友,特别是大公司、大集团或国家事业单位负责采购的朋友,如果想为自己买电脑或是为单位采购电脑的,可以在本文的评论里留个言,我保证你们能在肇庆任何一家联想电脑销售分店享受到十一折以上的vip服务。
火车进肇庆不久,肇庆一联想分店的老板打手机问我要到了没,我说大概十几二十分钟就到,他说要去火车站接我,我谢了声后就挂了。
肇庆的老板对我都很热情,每次去肇庆都会有某个老板专车接送我,然后带我到某间夜总汇包厢喝酒、唱歌、再叫上某位坐台小姐把我的酒都喝光。
这次来接我的是陈老板,到他的分店里了解一些情况后我又去了陆老板的分店,接着去了张老板那,陈老板和陆老板陆续致电邀我去某某酒店,张老板也几次挽留,我慌称还有点事,晚些再和他联系。
说了这么多,并不是为了炫耀我的身份有多显赫,说句实话,我只不过是为了说明这社会有多虚伪,而我不是很喜欢面对那一张张虚伪的老板们的脸。
离开张老板的分店,我却有些迷惘,打了个电话到以往下榻的酒店定了房间后就漫无目的地闲逛,四点多的太阳还依然猛烈,走了半条街衣服已被汗水浸湿,最终还是拦了一辆的士,司机问我要去哪里。
“人在草木中”,惊讶于这五个字是从我口中念出的,而司机脸上一片愕然。
“火车站对面街的一家咖啡馆,店名是‘人在草木中’”。
“哦!是这样的呀,上车。”
司机确实听懂我的话了,因为他停车的地点正好是“人在草木中”的店门前,而不是慌山野岭的草木丛中。
咖啡馆店里只有一男一女,看他们脸上的甜蜜程度,应该是恋人,而她先是愣了一会,我走到吧台边,她才回过神。
“人在草木中,猜一字。”
“什么字,猜不出来。”
“不行,你得动动脑。”
“我动了,可想不出来。”
“不行,你想想我最喜欢什么?”
“茶!”
我猜对了,尽管她只是微微一笑,但我已经可以肯定我确实猜对了。说真的,她笑起来很美,两个小酒窝安在有点“婴儿肥”的脸两侧,单眼皮底下的双眼灵活有神,好象能释放出快乐,后边头发平分两边扎成两小辫子。
说了这么多,我只是为了炫耀自己能近距离观察一个美女,只可惜我对相貌描写很疲乏,最后才发现整段文字里只有“很美”两字能让你相信她确实是美丽的。
“我履行上次对你的承诺。”
“什么?”
“你坐在这别动,要喝到潮州工夫茶确实比较需要时间。”
“好。”
只见她从吧台底下拿出一个红泥“高脚炉”,下半部有格(盛碳之用),接着是砂铫(用于烧水的器皿)、锡罐(罐身贴有红纸,纸上写着“凤凰单丛茶”)、方如棋枰的茶盘、紫沙茶壶,质簿如纸的“白玉杯”…………
她把所有茶具都摆在吧台上,见我表情甚是惊讶,腼腆地笑。
这着实是让我惊讶的,因为吧台上摆放的都是潮州工夫茶所必备的上佳茶具,接着她拿出一小包裹得紧紧密密的东西,小心倒入高脚炉下半部的格子里。
“橄榄核碳?”
她还是腼腆地笑着,“我没看错你,你真的是行家”,又拿出一盒火柴和一小瓶酒精。
“这样太危险了!”
“我知道呀,你先走开一点。”
她把装有水的砂铫放于炉上,再往橄榄核碳均匀的撒下酒精,退后一步,划燃火柴,丢进炉格子里,蓝色的火焰随着跳跃。
“现在知道为什么比较需要时间吧?”
“知道,但很意外。”
她拿起锡罐,定眼看着。
“其实这里面还有个很美好的传说。”
“啊?”
“凤凰单丛茶的民间传说。”
“怎样的传说?”
“看,水开了,水面浮珠,正好”。
“那个传说呢?”
“下次再告诉你,现在,等着喝茶。”
她接着自顾自热罐(以开水淋遍壶身)、茶倾素纸上、纳入壶内、洗茶(环壶口、缘壶边冲入开水)、提铫高冲,壶盖刮沫……
说了这么多,并不是为了炫耀我对潮州工夫茶有多了解,说句实话,我只是为了告诉你们我一直很细心地观察她,或者说开始欣赏她。
“请喝!”
“请!”我拿起一杯,杯缘接唇,杯面迎鼻,茶的芳香扑鼻而来,一啜而尽,芳香溢齿颊,甘泽润喉。
“好香!你的茶艺真让我钦佩。”
“谢谢夸奖!”
“谢谢你让我喝到这么香的茶。”
“谢谢你夸我泡的茶很香。”
“谢谢你谢我夸你泡的茶很香。”
她扑哧笑了起来。
正当我喝完第六杯茶,那对恋人走到了吧台结了帐,男的看上去有些疑虑。
“请喝!”我说。
“谢谢”,他说着也拿起一杯,喝完放下茶杯,“老板娘,这茶的味道怎么跟平时不一样?”
“哦!是吗?……不好意思,这是私人珍藏的,不多,所以没把它列入mune里,你平时喝的那些不叫工夫茶。”
男人羡慕地看着我,然后才带着她的恋人离开。
我问她:“我是第一个喝到这茶的客人?”
她笑而不答。
张老板很不识时务,居然在这时候致电给我,出于礼貌,我答应他一起去喝上两杯。
“要走了吗?”
“是呀!得走了。”我边说边掏出皮夹。
“工夫茶没在mune上,没价位,不用付钱。”
“这说不过去吧?”我还是坚持。
“那下次再付吧。”
“下次?”
“怎么?不来了吗?”
“哦,不不不,会再来的,我还想听那个传说!”
“大概什么时候?希望别隔太久哦!”
“一个月左右吧,我差不多一个月才来肇庆出差一次。”
“哦……那……下次见。”
“下次见,拜了。”
“拜拜。”
我依然是很慢地走出咖啡店,并在门外回头看见她两手托腮再次对着我腼腆地微笑,我向她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只带走从我面前经过的女孩头上的鸭嘴帽。
连忙俯身把掉在地上的帽子捡起来,跟女孩道了欠,她接过帽子后还是毫不客气地丢出一句“神经病”就走人,而店里的她已经笑得合不拢嘴。
我勉强微笑后匆匆离开了。
第三次走进“人在草木中”已是夏末,距离上次足足两个月,这期间公司进行了一次内部调整,由于我是潮州人,所以被分配到潮汕地区。
潮汕联想分店的老板并不像肇庆分店的老板那样,他们不会到火车站接我,我只能自个坐的士到每家分店,而他们却有着出奇相似之处,到每一个家分店,总可以得到他们以“凤凰单丛茶”的热情相待,我问过他们相同的问题,但没一个人知道关于“凤凰单丛茶”的传说。
第二次到潮汕出差,依然没有某个老板到车站接我,这使我心里产生一定的落差,我开始怀念去肇庆出差的日子,不经意想起了“人在草丛中”,想起了她,所以在了解了所有分店的情况后我才会踏上开往肇庆的列车,来到“人在草丛中”的门前。
她从吧台内跑到门外。
“为什么你现在才来?”
“我……我……”
“你知道你已经让我多等了一个月吗?”
“我现在负责的地区不是肇庆。”
“那你为什么还来?”
“因为……因为我想听那个传说。”
“真的?”
“真的。”
我和她一起走进咖啡店,我在吧台外的椅子坐下,她进了吧台内,从吧台下一一拿出茶具。
“知道吗?以前的凤凰单丛茶泡多久都不会有苦涩味道。”
“那后来呢?为什么就会?”
“相传很久以前,在凤凰山乌栋顶住着一对深深相爱的恋人,他们以种凤凰单丛茶为生。后来有一天,山上来了一帮山贼,他们两人情急之下蹲在茶丛里,但还是有一个山贼一步步的靠近他们藏身的地方,男人低声嘱咐女人在那静静等他,然后他就站起来,朝另一个方向快速奔跑,引开了那个山贼,其他山贼看到后也跟着去追赶男人。”
她拿起一盒火柴,示意我躲开一点,然后划燃,扔进炉子格中。
“后来呢?”
“后来男人在另一个山头被山贼捉到了,由于他的聪明受到山贼头目的赏识,侥幸被留在他们的队伍中,跟着他们到处奔走,可一直没有机会脱身。而女人则每天都呆在那个地方,流着眼泪等着他,下雨的时候,眼泪就顺着雨水渗入山上的每一寸土地,就这样等了520个日日夜夜,男人终于在一次混战中逃了回来,并在那找到了她,过着幸福的生活。从此,人们喝到的凤凰单丛茶都会先有一股眼泪苦涩的味道,接着才能品到它的甘。”
“这传说确实很美。”
“是的”,她边热罐边说,”知道吗?你第一次来的那天刚好是我开店的第520天。”
“啊?”
“而且你是第一个点潮州工夫茶的客人。”
“但我却是第二次来才喝到。”
“先苦后甘嘛!”她把茶盆推得离我近些。”请喝茶!”
我伸出手,她却把茶盘拉回。
“人在草木中,猜一字。”
“什么字,猜不出来。”
“不行,你得动动脑。”
“我动了,可想不出来。”
“不行,你想想我最喜欢什么?”
“我吗?”
“嗯!”
2·(回复《人在草木中》)
很巧,今天天空也掉下眼泪,从我看到《人在草木中》后,它就开始流泪。
一时之间,心中感慨万千,大概也只有你能理解我为什么看到这么美好的故事也会流泪?你,应该就是润华吧,虽然你在文章里自称为李华,但我知道,这文章的作者就是你。
和你失去联系已快两年,我还在经营着“人在草木中”,老地方,这个你我相遇的地方,也是和你分开的地方,而你在哪呢?或许我心有不甘,所以,尽管从去年到现在咖啡店的生意都很槽糕,我还是坚持着呆在这里,很都朋友都不明白我为何这样坚持,也有几个老顾客曾问我为什么泡的茶变苦变涩了,也许也只有你会知道,就像只有我知道你为什么写《人在草木中》一样。
润华,这就是你为我而写的文章吧?我可以很清晰地记得,记得你最后一次离开咖啡店时说过要为我写一篇文章,文章就以我的咖啡店命名,只是我当时很傻,居然猜不出那是你跟我最后道别的语句,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离开得那么突然而又坚定,难到是因为他吗?其实他仅仅只是一个喜欢我的男孩呀,那天你看到他在店内帮我忙上忙下,你低声问我:他是你新请的服务员吗?我说:不是,他是我朋友。你接着问:什么样的朋友?而我只是如往常一样淡淡的给你一个微笑,我以为你会明白,只是我不知道,你比我还傻。
傻傻的我们最后一次一起喝着潮州工夫茶,你似乎比平时安静了许多,过后我想,或许也是因为那天我们身边多了一个他,所以你才会说:今天的茶有些苦涩。
苦涩?会吗?听你那么说后,我细细地品尝了一杯,他也一样,他说:不会呀,还很甘呢!我也说:是呀,很甘!
润华,我是否应该早些明白——茶会苦涩,是因为滴入了眼泪?在你离开三个月的某一天,我在泡茶时想起了你,眼泪很不争气地湿润我的眼眶,之后就有个老顾客在结帐时说茶有些苦涩,我才想到,那天你可能趁我招呼客人的时候偷偷的哭过。可为什么?为什么在我面前的你总要把自己隐藏,露出那该死的微笑,你知道吗?你微笑时很难看。
你喝了六七杯茶后就匆匆离开了,连挥一挥衣袖都没有,可能是害怕再次带走路人的帽子吧,其实你真的好傻,你离开的时候外面还下着雨,怎么会有人戴帽子呢?
好了,留言就到这吧,“人在草木中”见了,我等你,希望别太久。还有,十一折以上的vip服务就免了吧,我现在用的这台电脑还是前几天才买的。
3·(假如的故事)
又名:白羊vs·射手
(一)
假如,仅仅只是假如,你是一个年龄与我相近的单身女孩,我们在一个朋友的新婚喜宴上相遇,参加喜宴的人逐渐离去的时候,新郎官醉醺醺地把我们拉到一起,介绍我们认识后就走开,然后我们的故事就开始了。
“你是什么星座呢?”片刻沉默后,你轻声地问。
“白羊座,为什么问这?”
“没什么。”你说完后掏出手机,熟练地按着按键。
“干什么?”我问。
“玩星座测试,你信吗?”
“信什么?”我保持一惯的作风,你问我一个问题我必需得回问一个。
“星座测试呀,很准的,我觉得”,你一直盯着手机荧屏,嘴角莫名闪过一丝甜甜的微笑,“想看吗?”
“看什么?”我充满疑惑地看着你。
“哪!”你把手机移到我面前,“看这。”
我接过手机,默读屏幕上面显示的字:“白羊vs·射手,两个同属火象星座的你们,在初次相见时,便会有如磁铁般的相互吸引而一见钟情,进展快速而浓烈,由于性格相近,会是恩爱耀眼的一对。”
“你是射手座的?”我用打趣的口吻问你(其实是想掩饰内心的紧张)。
你自信又坚定地点头,然后接过我递还给你的手机。
“你信吗?”我问。
“信呀,为什么不信!?你呢?”
“信呀,为什么不信!”
“哈哈,留个电话吧,怎样?”你依然很大方,所以笑得很夸张。
“正有此意,我的号码是……”(假如中的故事,最好别说出真实的号码)
你把我的号码输入手机后,问:“你叫?”
“哦!我叫李润华,你呢?”(说出真名倒不是问题)
“叫我**就行了,大家都这么称呼我。”(你叫什么,自己补上吧)
……
这就是我们的认识,在一个秋的夜晚,健谈的我们是最后两个离开喜宴现场。这晚,在天空上的稍微偏南的方向看得见白羊座,而银河东南岸也出现射手座,它们在天上互望,“眸子”很明亮。
(二)
你回到家躺在床上,熄了台灯准备睡觉,闭起眼睛那一瞬间想到了我,而我从你单独骑着机车回家,消失在我的视线内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想着你,所以你并不吃亏,我想你的时间比你想我的时间要多许多。
“回到家了吗?不知道为什么,一躺下就想到你。”你确定自己睡不着后发来信息。
“到家了,刚爬床睡觉。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很帅,所以你才想到我呢?:)”
“绝对不是。”
“那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很酷呢?”
“肯定不是。”
“那是不是因为我是白羊座的呢?”
“也许是!但不全对,应该说是因为你是白羊座的,而我是射手座的。”
“哪!你明明就知道为什么会想我,还说不知道?其实我也在想你,而且我还知道为什么会想你。”
“为什么呢?因为我是射手座的,而你是白羊座的吗?”
“因为我喜欢上你了,只有喜欢或是爱上一个人时才会有想念,你信吗?”
“信呀,为什么不信!好了,睡觉了,晚安!”
“好吧,晚安!”
其实这晚我们都失眠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都在半夜翻身下床,你登上自家的天台,我来到自家的后院,抬头望着天空,你凝视着白羊,而我仰望着射手。
(三)
让我们就这样一直用手机联系着吧,你说你追求轰轰烈烈的爱情,而我说我追求的是理想的爱情,你说你在见到我那一刻就忍不住想靠近我,因为我像极一只具有赤子之心、求新求爱的羊儿,而我说当我遇上明朗率性、无拘无束的你,立刻就有股见到理想对象的电流在体内乱窜,就像羊儿遇到射手。
“羊儿遇上射手?那你不是要被我追得到处跑?”
“或许你弦上的箭是丘比特送给你的,所以我反而怕你射不准。”
“是呀,我们距离太远了,我真怕射不准。”
“明天见个面吧,那样就不用担心射不准了,可以吗?”
“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
“时间、地点呢?总该跟我说一下吧!”
“今晚八点,潮枫路‘上岛’门口见,可以吗?”
“就近吧,外马路新开了一家小咖啡店,不如我们就去那。”
“好,就这样说定了,店名呢?”
“‘人在草木中’,八点见。”
“好,八点见。”
不是吧,李润华,你也太扯了,怎么又扯到“人在草木中”了?这家店不是在肇庆吗?怎么潮州也有一家呢?难道真的那么凑巧,仅仅是店名相同吗?还是肇庆的她,那个咖啡店的女老板等不到你,所以才决定来潮州,并在这开了这家同名的咖啡店·
人在草木中,是呀,听到这五个字时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整个下午都心不在焉、忐忑不安。朋友们,我也跟你们一样感到疑虑,难道真的是她?难道她真的会来潮州找我?她不是有男朋友了吗?
我们还是先把‘人在草木中’放在一边吧,让故事再假如下去。
(四)
假如,最后一次假如,我比约定时间提前半个小时到达“人在草木中”,第一眼看到的当然是它的招牌(因为我还不知道具体的位置,所以必需寻招牌识店),店前悬挂的招牌跟肇庆的那家一模一样。
“是她。”我的心骤然收紧,嘀咕着说。
是她,真的是她,她正坐在吧台内,下巴靠着吧台,眼睛注视着手里捧着的锡罐。
“小姐,有没有潮州工夫茶?”我走到吧台前。
她身体猛然一震,像是从梦中惊醒,与我四眼相触的瞬间,眼眶里溢出晶莹剔透的东西。
“你怎么来了?”我伸出手为她抹去眼泪。
“你说呢?”她破涕而笑,有一份埋怨、两分撒娇、三份惊喜、四份幸福地笑着说。
我握着她的手,吝惜地说:“你真傻!”
“你为什么不去肇庆找我呢?”她十份埋怨地问。
“因为……我……你……他……”
“因为他吗?因为那天来我店里帮忙的那个他吗?”
我把她的手握得更紧,点了点头。
“你没看到我在你那篇《人在草木中》的评论里留的言吗?”
“什么时候留的言?我都好久没上网了。”
可是你,这个假如的故事中的你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人在草木中’的门口,我们四眼相处的瞬间,你的眼眶也湿润着,然后转身就走,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已经骑着机车消失在我的视线。
“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我知道你很爱她,她也很爱你,真心祝你和她幸福快乐。放心,我很快就会忘了你,毕竟我们还没有开始。”几分钟后你发来信息。
是呀,射手座是十二星座里最愿意四处尝试爱情的大胆求爱典型,可在这初冬的夜晚的天空上为什么见不到射手座弦上的箭?
女孩,尽管这只是假如的故事,但我还是得跟你说声对不起,毕竟当你和她看完这故事时也许都会伤感。
你知道吗?我把你发来的信息给她看了,她只是如往常一样淡淡地微笑着问我:“你是不是应该把她追回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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