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曾在哪里读到过有位名人言:不与戴眼镜的女士调情。且不论这句话是对戴眼镜的女子是恭敬还是贬低,但是却概说了大众的一种心理,眼镜似乎成了一道自然的屏障,将女子与风情隔开,没什么固定的法则,却早已成了一种定式。
打开无论哪个在型网页,你都不难找到治疗近视的介绍或者广告,可见天下近视的人不少而对自己近视痛恨的人也不少,或者说近视者人人都对自己没有一双明眸而心存遗憾。
我当然是其中的一例,而且感触很深。刚近视的时候还小,那时中国的电力还不是很充足,家里常没有电,晚上又想用功,就点着油灯、蜡烛,多个晚上下来,那摇曳的火苗就造就了一双朦胧的眼睛。虽然那时小,却也多少懂一些美丑,好在近视不是很厉害,就只在用功的时候戴上眼镜。
而到了大学,已到了十分注重自己形象的年龄了,虽然自己不是美女,却也可以不被划入丑女之列,但眼镜不能总这样戴了摘的,恰好隐形眼镜出现了,就不惜重金买了来,每天麻烦极了,洗了手不能用毛巾擦,洗了眼镜要换两次药水,一系列程序下来,少说得半个小时,可有什么办法,爱美呀。
隐形眼镜也不是没有问题的,总会不时地制造一些眼睛红、痒、痛的感觉,可是却用得起舍不掉了。寿命也短,最多的时候戴了两年,加上药水,每年的花费得五六百元,但我仍戴了十年,不是因为不想戴了,是因为戴的时间太久了,眼睛已经无法承受了,据配镜的服务员说,我的眼球已经习惯了隐形眼镜,造成眼球缺氧了,那种干涩的痒感让我十分难过,为了不让宝贵的角膜继续受伤,我还是决定放弃了隐形眼镜。
取之而来的是一种形象上的自卑,我甚至会大张着近视六百度的眼睛迷蒙地走在车流如织的大街上,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公车的线路,看不清对面人的脸——最终仍无能为力地放弃了这种对美的残酷的追求。与我相似的人大概会有同感,躲在隐形眼镜清晰的世界后无碍地用灿烂与人沟通惯了,突然在鼻子上架个东西,好象一下子退到了人后,那种青春与艳丽蓦然更改了味道,总会有人好奇地说:原来你近视呀?或许一切都没改变,而自己的心却不能再维持原有的平衡,总会在别人看自己的时候想:我是不是因为这架眼镜而变得老气横秋,妩媚不在?
答案无论如何不会是让人百分百满意的,你去看那些电影、电视、那些娱乐节目,那些美女照片,有哪个艳光四射的女子是戴着近视眼镜上台的?她们佩着的,是那些做为时尚标志的太阳镜,而不是让视野更清晰的近视镜。
我开始有些痛恨了,痛恨自己,痛恨近视。但是,我又何辜呢?近视又何辜?
近视镜代表什么呢?代表一种分界?一种妖娆与古板的分水岭?难道一小片薄薄而透明的镜片,就可以把一个人的内涵诉说得如此之清?这似乎不是一种标志,而是一个心魔,不是我自己的,也不是你们的,是大家的,社会的。
我在被动地努力着将自己的心魔处死。我用着那种最时尚的无框眼镜,化着最流行的妆。在街上,我也经常见到戴着眼镜的气质女子,就在心里很舒服地想,戴眼镜有什么不好,一样有着另一种风韵,而但愿曾和我一样难过的女子,象我一样放弃对形象的苛刻,近视无辜,眼镜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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