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人生多么像一列火车,车厢里,总有人适时醒来,总有人沉沉睡去。
归途,一雅一直都没有睡。
车厢里,早就传来了打鼾的声音,一雅还是睁大了眼睛,丝毫没有睡意。
你在我心上,一如很多个过去和现在,我们是两个彼此不能疏远的生命。
朗杰柔柔的话,坚定的眼神就留在一雅的脑海里,温暖着一雅的心一路。
(二)
春天来的时候,一雅坐上了南下的火车,去见网上相恋了一年的朗杰。
涌动的人群中,朗杰款款而来,一身休闲打扮,个子不高,板寸,有棱有角。
他在离一雅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眼含笑意的看着她,
人群中我一眼就认出了你。你就应该就是这个样子。长发,俏丽,绝佳的气质。
一雅看着朗杰,顾盼生辉,一丝一缕的温情,就这样流动着。
可是我错了,我说过,要让你迎着风走向我。朗杰看着她笑。
(三)
请你吃火锅,你说过,你最喜欢!
席间,火锅搅热了空气。出来时,一雅微醉。
我带你去雁儿湖,那很美。
不,我哪也不想去,我有点晕,你找个地方,我想坐一下。
车停在路边,片刻,朗杰没有动。
一雅奇怪:在想什么?
晚上跟我走!别回去了!
一雅触电一般,握着她的朗杰的手,不大,很硬,很暖,还有些潮湿,紧紧地,似乎在颤栗。
一雅无措,我不想这样,是不是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是。朗杰的眼神很坚定。
沉默片刻,不!
一雅的目光始终直视车外,不敢看朗杰的眼,她知道,他的目光就游离在她晃动的发间。
朗杰什么也没有说,启动了车。
路上,电话响起,朗杰很不自然的说:在外面,今天有客户。
话罢,看了一雅,呵呵,每说一次谎,我的灵魂就扭曲了一次。
一雅定定的看着他,是啊,如果你做错了一件事情,灵魂岂不是就要丢了!
朗杰瞬间转头,我宁愿丢了灵魂,也不想丢了你!
一雅呼吸窒息了,脖子僵硬。
(四)
晚饭吃罢,从饭店出来,车子在静静的街道滑行。城市的街道灯火通明,安适宁静。
一雅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问:你要带我去哪?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就是漫无目的。朗杰的声音低低的传过来。
不如我带你去唱歌吧。朗杰看着一雅。
一雅犹豫。
不要回避你觉得陌生的东西,或许它会带给你另一种心情!你应该是一条游弋在爱河里的蓝色美人鱼。
一雅笑了。
歌房,很小。
朗杰一首接一首地唱着,看着沙发上斜坐的一雅。一雅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不舍和缠绵写在脸上。
歌曲的间歇,屏幕上暧昧的镜头晃过,极不自然。
(五)
接近午夜时分,窄窄的车内,一雅和朗杰谁也没有说话。
车子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打转,几经辗转,一雅下定决心地拍拍朗杰的手,师傅,送我回去!
朗杰死死地盯着一雅,好!
到了住地,一雅看着朗杰欲言又止,转身下了车。
街道静静的,一雅走得很慢。
后面的车灯疾驶而至,车门打开。
朗杰一直从容淡定的眼神充满了焦灼和痛楚,握着她的手:不,我不让你走!不让你走!这次我放了你,就永远见不到你了。
一雅的泪就那么毫无顾忌的流了下来。
(六)
车子停在一个不知名的宾馆,停车,熄火,转身,朗杰不语。
一雅闭上眼睛,胸脯起伏。
朗杰的手轻轻的触上来:别怕,我只想给你找个睡觉的地方,我不会勉强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相信我!
一雅微微一笑,点点头。神情轻松了很多。
(七)
昏暗的室内,只有床头灯亮着。
一雅把自己关到浴室,洗漱完毕,磨磨蹭蹭,一直到朗杰敲门的时候,才跑出来。
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神情紧张。
朗杰出来了,就坐在他的对面。看着她。
睡吧。
恩。
朗杰掀开被,进去,躺好。
闭灯!一雅轻轻地说:还有电视的灯。
悉悉索索的,总算睡下了。
一雅从来没有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这样同处一室,这个男人的气息,陌生而又熟悉。
给我讲个故事吧。朗杰的声音很近。
一雅不知道说什么,淡淡地说着话,温柔的夜。
听罢。轻轻的掀开被下床,蹲在一雅的床边。
漆黑的夜里,朗杰的眼睛亮极了:让我搂搂你好吗?
一雅不知所措,朗杰熟悉的男人的味道就那么扑面而来。
他们靠到了一起。
一雅的身体僵硬着,而朗杰的脸就那么紧那么近的贴着她,呼出的气息带着胡子茬磨着一雅光滑的脸颊。
朗杰的手臂开始收紧,一雅柔软的腰肢硬得像一块石头,她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一雅,我想要你!
朗杰淳厚的声音穿过来,带着一种巨大的穿透力,让一雅的心跳到了云尖。
我也想要你!
朗杰的身体越来越近,紧紧地抱着她,不能喘息,带着一种紧张,一种颤栗,一种怯意,一雅感觉自己已经控制不住了,他们就是那么紧紧地交织在一起。
(八)
一夜无眠。
临近凌晨时分,一雅才小睡片刻醒来。
朗杰斜靠着床头,用手支着头,看着她。
你一夜都没睡?
没有。
你属于耐看的那种人,尤其是在安静的时候。
你睡觉的样子很好看,安详,恬静。
一雅把头埋他怀里,看着我的时候在想什么?
我觉得恍恍惚惚的,我在想,我是谁?怎么和你在一起?
一雅,知道吗?你给我的感觉真好。我不后悔作这样的事情。希望你也是,好吗?
片刻,朗杰紧紧地把一雅揽在怀里,一雅的泪沾到了朗杰。
(九)
回程。
出了宾馆的大门,朗杰挥手招了计程车,拍拍一雅的手,走吧,不去送你了,我的身心都受不了。我记住了,你头发的味道。
一雅看着逐渐远去的朗杰的影子,只觉得伤感异常。就像一个多年前的记忆,穿过重重时光之门抵达眼前,又渐渐远去!
拥挤的人群中,一雅上了火车,自顾自的流泪。
车轮滚滚,思念悠悠;柔肠百转,欲语还休;唯祝好人,一生珍重!
随着手机提示发送成功,一雅觉得自己异常孤独!
就像一阵雨,无孔不入,把孤独流成河。
(十)
火车轰隆隆地行进,苍茫的夜幕中繁星点点,稻田里的水在星光的映射下闪光。
手机的指示灯骤然亮起,朗杰的信息翩然而至:
认识你也许是我永远的痛!但我不拒绝!因为我富有和快乐!
借着微弱的光,手机屏幕显示:凌晨2点。
一雅知道,朗杰今晚回家了,避着爱人,给她发信息。
爱痛让今夜无眠。
一雅让自己的泪流成了海。
左手是爱情,右手是亲情,谁都没了主张。只有一种缓缓的痛,叫思念;更有一种隐隐的痛,叫无奈;而忘记,才是一辈子的痛。
本文已被编辑[天下的风声]于2006-7-28 18:18:22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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