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我不理解自己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就拿我对自身残疾来说吧。很多时候我觉得残疾是件很痛苦很悲哀的事,没有人愿意与我亲近做朋友,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是多余的。而现在我却甘愿做残疾人,因为残疾我才会走进文学,因为残疾我才会通过文学找到自己生存的价值,也因为文学我才会在虚拟的网络找到这么多真情,这样想来我多么幸福。可我又感到自卑了,面前的就是我与妹妹的问题,她以我残疾为耻,我与妹妹的事就不说了,我还是觉得残疾是件好事,这样又一想,我还是个理解自己的人么?
我不理解自己,可我又很了解自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要的是“真善美”三个字,我要的是真情,要的是友谊,还有激发我奋发向上的文学。我不甘于落后,我不承认我残疾就是个没用的人,这又一想来,所有的一切就豁然开朗了。
高一时,通过语文我知道了史铁生,并细读了他的“我与地坛”这一文字,一直到现在我还能把这话倒背下来:“一个人,出生了,这就不再是个可以辨证的问题,而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事实;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实的时候,已经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件必然会降临的节日。”既然死是一件必然会降临的节日,我还有什么理由悲哀,还有什么理由自卑呢?就一切顺其自然,用平常心看待生活。于是,喜怒哀乐是件正常的事。
接受了自己是残疾人的事实,不再去抱怨生命,抱怨任何人。有时候我想,也许我本该就是残疾的,这并不是上天对我命运的安排,这是我本身就有的安排,即使这是上天的安排,我也得感谢上天。因为残疾我才会拥有幸福,我才知道去珍惜,才会更清的看到什么是美什么是丑。
上了高三我才知道,原来班上的同学是关心在乎我的。因为对我的关心和在乎才会对我冷漠。高二时我确实想得太多,自找烦恼,把很多问题复杂化了。这里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反正同学们是关心在乎我的。就拿我的诗歌朗诵会来说吧,没有同学为我朗诵,没有大家对我的支持和帮助,我的诗歌朗诵会能举办成功么?在这里我首先要感谢剑峰,是他与我重归于好,是他热情的支持,是他在幕前幕后替我忙上忙下,我的诗歌朗诵会才会举办成功的。他对我的友谊给了我很大的动力。
说起剑峰,我不得不再去回述我与剑峰和好时的一些尴尬过程。这起先于市日报农华恩记者对我的采访。我一直没有放弃剑峰的友谊,也一直在找机会跟剑松和好,就是因为农记者对我的专访,我才借此把埋在心里已久的事说出来,说出我在友谊上的失败,我一直不愈的痛苦。此后黄老师帮我找了剑峰谈话,并安排我们单独交谈,也许我的心打动了剑峰吧,我们几分钟尴尬的接触,什么也没有说,他便伸出手相握为好了。握手之后,我们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这样相互看着对方。我和他一直就有着深厚的友谊,就因为我们友谊的深厚,彼此才会沉默。有时候,朋友之间是不需要太多语言的。
我不知道剑峰是什么时候开始有女朋友的,他的女朋友就是我们班的班长,而剑峰自高二起就一直是我们班的副班长。这样的凑巧。
班长叫曾宁宁,一个热情善解人意善良的女孩。她一直都很关心帮助我,在高二没人理我时,在我最苦恼的时候,只有她给我甜蜜的微笑,且每次分座位她都会第一个为我着想,且也因为我的事而左右为难哭起鼻子,这很让我心酸。每看到她因为我的事而哭红的脸,我都会有说不出的心痛,这个时候,即使让我坐到教室外我都愿意了,所以我也一直感激她,在我心中,她是班上最正直的女孩。
其实很多人都在关心帮助我的,我感谢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第二届长城文学奖和首届中国文学艺术新星奖给了我成名的机会。市日报的农就是冲着我这双大奖而来专访我的,也因他的第一个专访,才会引来市电视台连续对我的关注。我的第一本作品集能够出版,也得感谢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的支持,尤其是罗隽哥哥一直对我的关心,还有一直支持我的人,我对此的感谢是说不完的。
现在我再次重复,我是幸福的,身为残疾人的幸福。以前我没有发现,现在我发现了,我的幸运就时刻陪伴在我身边,虽然并不充分表现,虽然它经常被我的痛苦掩埋,而当我发现它时,带给我的是说不尽的感动,这比我所受的烦恼和痛苦还胜于百万倍,所以我不再抱怨残疾,所以我没有理由再去悲哀,再去自卑。
本文已被编辑[一声叹息]于2006-7-27 10:32:25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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