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空间的空虚空白着
堆满空气。凝重的呼吸,
像罐头里的沙丁鱼。封闭
在封闭自己之余,敞开窒息。
车轮碾过神经,或者铁轨,
放弃变得合法。目光,在窗外——
还有风吹过青草,这就是
所有痛苦的根源。
拉上窗帘。
火车继续在风中飞驰,
车厢里的青春,继续静止。
但是,我很想拉开窗帘,
让他们哭。
但是,我愿意拉开那窗帘,
我怕我也会哭,
如其他人一样。
很久以前写了《火车里的草青色》,现在把自己写的注释也打了出来。你们可以看看,但只有一个要求——不许以为我神经病,虽然你可以不理解我。
人生的路是铁轨,向两端延伸着生和死。而人生本身却是如罐头似的车厢,单向的,一直向前;而我们则像沙丁鱼一样,被塞在这个密闭的罐头,在人生这条流水线上,磨去个性,困死爱情、幸福和热血,直到被成功的糟践成合格产品,然后马不停蹄地奔向死亡——那永恒的寂。
“上帝在人间造我们,如同我们在荒原上造野草。”因为在社会的大尺度下,我们都是野草。但我们却还不如我们自己在荒原上造的野草。因为我们是人,是上帝造的人,上帝的统治能力远远高于我们。我们的青春更像一丛野草——在没有目标中追寻着目标。我们在罐头里飞驰着流过人生的路,一切本已步入正轨,一切本显得的顺理成章——我们本会如预期的一样,安静且平庸的死去,毫无挣扎与争议。“车厢,空间的空虚空白着,堆满了空气”,熬着我们的青春,平凡而安详,野草一样,徒劳地泛着青色。一切都在状态中,相安无事。
但不幸的是,我们最终还是一不小心透过心窗看见了罐头车厢人生外面在微风中轻舞的青春。于是我们开始痛苦。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整天痴人说梦,而是梦醒了却发现没有路可以走。于是我们很痛苦,我们一遍一遍的问自己,人生是什么,青春是什么。但我们谁都不愿意说出答案,虽然我们都知道,但毕竟我们不愿意亲自揭开伤疤。我们都佯装在尽心尽力地猜测着,但其实总是无关痛痒地胡扯而已。我们始终记得要巧妙地避过那另人窒息的标准答案,我们逼真的伪装成怎么也猜不出的样子。
时光碾过神经,车轮碾过铁轨——我们的神经变的如铁轨一样冰冷、僵硬。于是“放弃变的合法”,我们选择继续封闭,我们“拉上窗帘”。可喜可贺但同时又可悲可恨的是,我们竟然谁都没有鄙夷这种自欺欺人的自我保护,因为这种懦弱的愚昧是我们这一代人的潮流,甚至是时尚。于是青春继续一如既往地静止,荒废。
只是,“我”一时疏忽了严重的后果,说“我很想拉开窗帘”,“让他们哭”。但是,或许“我”始终也没有拉开窗帘。因为我不能,我不敢,“如其他人一样”。
残忍的小明子以辛辣的自我剖析与讽刺,呼唤自我点燃与爆发。
用我们的胆,把日出的暖,点燃!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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