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轰隆隆——”一大早就听见而边像有什么东西在响，眼前也是偶尔或明或暗地跳动着。

正楷惺忪的眼睛，阳光透过米黄色的窗帘铺洒在浅淡黄色的床单被子上，温暖地融化在这布置得简约却不简单的房间里。

“爸爸，爸爸，你看，轰隆隆——”小米一步一步踉踉跄跄地向我拥来，“妈妈给我买的飞机，轰隆，轰隆……”这小子还把飞机举过我的头顶，大声叫着：“升天了，升天了！”一脸的兴奋样。

笑容僵在脸上，我心中升腾起一股无名火，直楞楞地看着日历，星期六，这家伙不上幼儿园，就惟恐天下不乱地跑来骚扰我了！看我这样气鼓鼓地不理不睬，自知没趣，就咚咚咚地跑了。

我倒头，继续睡。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刚刚在梦里，父亲发生了车祸。车被大卡车撞倒在大路旁的稻田里，前半头插在泥巴里。父亲被刨出来的时候已经满身是泥了！想起小米一大早就在“升天升天”地叫，心里不禁突突地跳。

“爸爸，爸爸”小米又在叫了。

腾地坐起来，我瞪着他。

小家伙怯生生地倒退了一大步：“爸爸，我想爷爷奶奶了，妈妈说今天不上班，爸爸能不能和我们一起去看望爷爷奶奶啊？”似乎是被我的阵势给吓倒了，小米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后来干脆呜呜地哭了起来。

“怎么了？小米，怎么哭了？”妻走进卧室，“早餐准备好了，起来吧！”

桌上，一家三口闷不作声地吃着油条和稀饭。

“苏素——”

“老公——”

我和老婆几乎是同时开口，“你先说吧！”妻子温和地谦让。

“我们今天去看爸妈吧？刚刚小米说……”我的右腮很明显地抽动了一下。“左跳财，右跳灾”这种说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冥冥之中有一点道理？我的心里阴云密布。

“好吧！我正想和你商量这事儿呢！”妻子温婉地说，不像还在为我昨天晚上的玩归而生气。

我无力地一笑，拥着妻，在她额上印上了油条的唇印。

我爱你，妻！我在心里默默地说。

妻站起来，捉住我的胳臂：“别动。”然后给了我一个深深的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