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月4日,武汉江滩。有个女子在哭。初春,却比严冬冷。川流不息,熙熙攘攘,有个女子在哭。
披着深绿色的长风衣,浅黄色的长丝巾恣意地随风飘动。卷发,浅黑色的大波浪垂在以深绿色为背景上。迎着阳光,像是碧绿湖水中颗颗闪亮的宝石。
双手轻轻地插在风衣口袋里。她眺望着远方。背影孤单得让人想哭。美得像一副图画的汉口江滩,伫立着这样一个孤单的背影。构成了一道风景线,却在这个初春的早晨,显得如此清冷而孤寂。
我想走近她,走近她,哪怕只是更近切地看看她的背影。瘦削而修长的背影。和旁边的树融为一体的背影。但我又不敢接近她,只一步,只一步就让人有了种忐忑的情愫。仿佛是“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的归乡人。
“爸爸,爸爸!”被妻子熨得笔挺得西服让男人赢得了太多得面子、荣誉,而一旦被孩子曳住衣角,便显得拖泥带水。这或许就是为什么和孩子在一起的男人很少穿西服的原因吧!
孩子稚气的声音把我的眼神拉回意识,眼睛里仍是一汪深绿,然后是妻子率真的短发和漾着微笑的脸。
妻子是个可爱但并不美丽的女人。虽然自诩“女人是因为可爱而美丽,不是因为美丽而可爱”,却常常被我的一句一句开玩笑的话“我有个可爱而不美丽的老婆”而斤斤计较。于是一脸天真又无辜地微微啜泣,可爱又可气。对于这种人工降雨,我总是措手不及而又乐此不疲,我始终相信能为自己流泪地女人是爱自己的,况且,这是个能为我轻轻一吻而破涕为笑的女人!
眼睛里的透明,心灵里的火红以及头脑中的翠绿,构成了妻子最显著的特征,尤其是那汪绿,那汪绿,那汪绿……
我不记得自己飘忽的眼神看向了什么地方,当我重新抬头往那个背影看去的时候,却只见风吹过绿树,只听见单调而凄冷的唦唦声。
有个女子在哭。有个女子在哭。我这样想着。她的背影,她的背影都在哭。
“我们回家吧,孩子。”我抱起三岁半的孩子。转身。回家。
鬼使神差,这个早晨,准备晨练的我,却穿上了西服。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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