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天。清晨我迎来了诗意。昨夜的梦纷纷沿河而洄溯,攀着一架梯子,进入一个房间,房间里热闹得就象一个集市。人们走来走去和这些梦招呼,攀谈,问候。人们知道的不多,可如饥似渴地想知道一些出乎意外的东西。人们站在低处向高处看,一些影子飘忽得就象闪电,在人们的头顶上方,自由地来回穿梭,就仿佛是电子云。这是测不准的,一个聪明人失望地说。这是我今天早晨的诗意,可我却连笔都没有摸过。
昨晚我和一个梦睡了一整夜。清晨,一位姑娘对我说:“如果你只是睡最后一夜,你会觉的很幸运,而你不断做梦的结果,只会停留在最初梦里,你永远梦不出你的梦。”是的,我看着窗外那片美丽的风景想,有些梦注定走不出一个小小的村庄,或者一条街道,有些梦甚至走不出一间房子的门。可它的确有小小的快乐,每一种快乐都是他自己的,和别人不相干,谁会去突破这些梦,留下自己的脚印呢?
我试图用一句简单的话来表达一个刚刚逝去的梦,站在我的生活圈子之内,向我的世界俯视。我很清醒,我走在一条充满着阴影和炽热的阳光的路上,我必须十分小心,就象一个乡巴佬突然被命运放置在繁华的商业大街上,他必须在密集的行人脚边找到他的路,而不是夹在人们中间一动也不能动。我必须是一个人走路。
我的写作正沿着这条梦的轨迹潜行,我忽然获得了我的语言,这是我的思想最合身的外套。我难以形容我的心情,我曾经拒绝了无数次的这件外套,竟因一个梦而梦回。
对我而言,生活本身并无奇特之处,它只是我做梦的一个自然的空间。白天它是清晰的,是我的眼光所照耀的事物,夜晚却是蒙胧的,它是我不懈的想象力所构造的一幅图画,所有的设计布局色彩都上了,可我并没有调好所有的阴影,就象我在城市的黄昏的街角,巡视着黑呼呼的几个流浪汉的行踪,他们说着黑话,交谈着我急欲想知到的秘密,可我不是流浪汉,无法接近他们,这就是我的局限性。
我自然也有很多规规距距的思想,它们是白天的世界体面地赐予的,它们就象墙上挂出的标语一样光明正大,理所当然。人们口耳相传,印刷在一切书籍里,反复辩驳哪儿光强,哪儿光弱,将一切消极的东西都赶进黑夜。在夜里做梦都被认为是对白天的伤害,尽管是做着一个有颜色的梦,尽管只是一个梦而已,在白天谁也看不到。与其说我喜欢黑夜的思想,不如说我更喜欢白天的不规矩的思想,当然,我更乐意站在黑夜的角度去审视白天世界,去审视一些最微弱的光,将它们同阴影分开。
窗外,早晨的风景十分动人,每一朵花,每一片叶都飘动着诗意,就象一个昨夜的梦,穿过我的睡眠,给我一种清醒的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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