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雁冷,最难将息,不如喝酒。
自然就想起一些酒事来。
首先想起的还是李白,“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不愧是诗仙,再清冷孤独,他也能浪漫起来。可惜“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他的愁太过浓重,连酒也解不了啊,“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复愁。”其实,他的愁,在那样的时代,谁也解不了的。但是,“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我们记住了他的豪情。
最感人的是王维,“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当年的酒早已挥发,但剩下了王维关心友人的那一片不朽的情怀。因此人们把它谱成《阳关三叠》,一直传唱到今天。
最佩服的还是武松,景阳冈上的老虎算个什么东西?十八碗酒下去,三拳两脚就解决了。当然,这是施耐庵的笔法,当不得真的。可是,英雄可以没有女人,总是要酒来滋润的,酒就是英雄的女人啊。于是,我们记住了他的胆气。
最迷人的是“沽酒客来风亦醉,卖花人去路还香。”酒香花香,颇有韵味,能不醉?
我开始喝酒,还是很小的时候。过年吃团圆饭的时候,父亲就拿筷子在他的酒杯里蘸一下,放进我的嘴里,又苦又辣的,一点也不喜欢。次年,依然是过年吃团圆饭的时候,父亲就递过他的酒杯,要我用舌尖在酒里浸一下,仍是又苦又辣的,但已能够忍受,不再那么讨厌酒了。渐渐地,我长大了,我也能喝酒了。可是,父亲脸上的沟壑越来越深,酒量早已不复当年了。不过,每次回家,我们还是能够对酌几杯的。可是,2003年春末夏初的时候,父亲永远地走了,我再也不能和他喝酒了。
第一次醉酒,还是1998年的时候。女儿满月了,好友亲朋聚集一堂,怎能无酒?我一一相敬,竟然一口气灌下一瓶,结果当然是“浓睡不消残酒”了,可是,我痛苦着,也快乐着。为我的娇女,也为我的爱妻。
“酒逢知己千杯少”,这话一点不假。第一次和某报刘珍龙君相识,就是在喝酒的时候。那一次,我们五个人喝了四瓶剑南春,居然都没有醉的迹象。现在回想,还是不敢相信,但当时谈笑风生,举杯豪饮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啊。
今天上午出门,阳光软软地罩在身上,很舒服。可是,突然,对面的学校飘来一阵琅琅的读书声。那声音一直飘到我的心里去了,这声音我仿佛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了,无端地就感慨万千了,很牵挂,也很怀念。原来,昨晚,我还在梦里回到了学校啊。
离开了耕耘十多年的讲台,告别了多年的好友,漂泊到一个陌生的城市,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酒成了我的朋友。
可是,我不是一个好酒的人,尤其是现在常常不胜酒力,唉,今宵酒下醒何处?
2005年9月26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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