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上中学的儿子放假在家,天天吃我这个外行做的便饭,早就不爱吃了。想起此事,很让我为难。周末回家,懒得烧饭,带着儿子去超市吃。很多的人,在烘烤架前指指点点,赛着喉咙叫,要这个,要那个……其中有我,可怜天下母亲心,总算为儿子要来了他要的臭豆腐,他吃得津津有味,我却累的东瞅着西看看,仍觉得没有自己家做的好。无奈之下,来一碗开胃口的“酸江面”冒着风扇吹来的热风慢慢的吃着。
人多的地方,我不愿意观察别人,可总感觉后面的人怪怪的。“好孩子,你快吃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传过来,有种慈爱的亲切感。是位老太大。很瘦。灰朴朴的短发,脸上有些斑,眼角尽是皱纹,眼睛还比较清亮。她慢慢地吃着粥,神情落寞。“哦,是你家的小朋友?”我笑着问。“是的。家里有饭,可孩子不吃,才来吃的。唉,现在的孩子,真让人为难。”她停下来,眼睛看着别处,口气幽幽的。我问“为何不让你的儿子他们来带孩子吃饭?”
“小伙子,你不知道,儿子离婚啦!但又续了人,女的没有职业,只靠他一个人的失业金过日子。后来他们都到外地打工了。”又是一个孤独的老人!我在心底叹息一声。“其实,过去的儿媳心肠不错,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她在个人的厂子上班,赚钱不多的日子就会心烦。心烦的日子就会问我为什么不死。我也问自己,今年都八十多了,还活着做什么?尽给别人找麻烦。”老人自言自语。
递给老人一张餐巾纸,我静静地听着,仿佛在听自己的祖母或外婆诉说,脸上是微微的笑,心里却不停地落着泪,老人,孤独的老人!我们到底能够为他们做些什么?我也会老去,而去的我会是什么样子?“你吃好了吗?还要不要再吃一份?”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如果她还想要,我会替她叫一份,然后拿了放在她的面前。可她笑说:不要。我突然发现她笑起来比较耐看,透过那一抹淡淡的笑容,我看到了她消逝已久的年青时的美丽。然而我真的很心酸,慢慢地走开了,脚步十分深重。
出生在乡下,已为人父,可也为人之子我不敢说自己不孝,也不敢说对父母有足够的耐心。好长时间没见父母,有时会想他们,牵挂了,就邀请他们来从老远的乡下我这时玩。可真的来了,又觉得好累,为了让他们开心,会在下班之后手忙脚乱地做好吃的,疲惫不堪地打着精神听她们说话,有时心里烦的要死还要陪他们一起“开心”地大笑,像嘱咐小孩子一样嘱咐他们上街需要注意的事项,囊中羞涩却拼命地为他们购买多余的礼物……将他们一送上回家的车,突然间就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不管其他兄妹对父母的做法,我只是尽心尽力的为我的父母做些什么----只要我有只要老人需要我都江堰市会给予,甚至从不和我的木头商量,每次都是这样。我在想,是我不孝?还是太孝?如果我不与他们同乐,他们会孤独,觉得自己多余,不被人欢迎;如果我与他们同乐,我好累。他们也只是好几个月来一次,每次也只是呆三四天,我就有累的感觉,更何况长年累月地与一个老人相处,谁可以保证天天笑脸相对?谁可以有耐心想他们之所想?孤独着他们的孤独,快乐着他们的快乐?重要的是,有许多次,我还听说我不认字的母亲到城里的亲戚家,人家给了她路费,她却不上车,而是步行几十公里回家。
我和孩子回家的路上,经过菜市场,遇到一对五六十岁的夫妇在低着头,用那颤抖的手清理他们的零钱。面对别人卖菜的吆喝,我走近了他们:“老爷爷,你这卖的是什么?”
坐在地上的老爷爷收缩一下穿着旧草鞋的脚,抬起头来:“我这是何首乌,是我和老伴儿一起上山挖的……”我让他给我装了一包---尽管我不知道这东西有何用处,更不清楚使用方法。按照他说的拾元的价钱付账,身边的老太大手脚忙乱地给我找零钱。“不用找了,我这里还有几毛零钱零钱拿着也不方便,还是给你吧,这样你再找给别人会方便的!”说着,我放下零钱离开了。任凭他们在大喊“孩子!孩子!我们再给你加点吧……”
回家的路上,我在想:若是我老了,我会回到乡下去,一个人种花种菜想事情。说真的,实在想说话的时侯,我会自言自语,会对着空气和我养的小狗说话,而不是非得面对一个活生生的人。毕竟,在川流不息的地方,谁又曾听孤独老人的内心语言?不过,我想我不会很孤独,因为我还有和我约定六十岁我们退休后再见面的朋友,虽然是我说过之后不一定当真的天南地北网友,可我只少想起这些心事会笑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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