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三四年，由于城市计划生育造成的孩子数量骤减。大部分城市学校开始进行格局调整，名之曰整合教育资源。上海、北京等一些发达城市，从长远利益出发，缩小班额相对增加教育投入。可是全国大部分城市的地方官则从局部利益甚至个人利益出发，大量合并中小学校，拍卖摘牌学校的校园，以牺牲国民基础教育的长远利益来满足局部暂时利益甚至是个人利益。姑且不探讨这种举措的得失，暂且叙叙教师队伍思想意识的嬗变。

本城学校大兼并，笔者所在的一所城市完全制中学（初、高中在一起）兼并了一所初中，被兼并的这所初中，突击消费。把所余三十几万元花了个精光不算，还给兼并的这所完中带去十来万元的债务。笔者所在校的领导一看他节省下来的钱还不够这群“再就业”的“老九”们挥霍的呢，于是破例允许全校教工在被兼并人员未进校之前来次全校旅游。学校参与本城电视旅行社为本校员工及家属特组的一个旅游团，乘坐三辆空调客车奔赴海滨。

近几年来，由于学校生存受到生源骤减的威胁。全体教师都高节奏工作。包括笔者在内的许多教师已经连续三四年没有享受到带薪寒暑假了。行前的两三个月更是为了筹办高考、高中毕业会考、中考几乎一天没有休息。大家的精神高度疲惫。此番出行，可算身边没有了学生，传统道德再也桎梏不了同仁们的本性，悖逆的本性骤然释放出来。教师传统的“高尚”的面纱被掀了起来。

车上了高速公路了，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我回过头一看，发现后面的双排座位上大多是一男一女两个平日里走得较近的男女同仁。天气很热，大家穿得较少，因此有了肌肤之亲。虽然没有什么过分举动，可是从他们的脸上我察觉出他（她）们的惬意。随着时间的延长，在寂静的高速公路上行驶的客车里没有了声音。女同仁们的头大多靠在男同仁们的肩上。然而从他（她）们的面部表情，我看得出大家都没有睡着。而是在享受，在释放。释放积郁心头的压抑。

中国的教师作专制工具久了，已经习惯戴在头上的紧箍。本性在政策与社会舆论的高压下消蚀殆尽。好在过去涣散的工作节奏给了教师自我调谐的机会。可是如今形势所迫，致使工作高节奏运作，教师们本性的东西没有时间释放。以致于大部分同仁情绪躁动，此次出行为大家本性的宣泄创造了条件。

其实社会高节奏运作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从美国回来的朋友说，在美国平日里在路上相遇，连寒暄的时间都没有，目视点头而矣。可是到了休息日，大家疯狂宣泄。只要你不违法，没有人干涉你。一双男女进酒店开房间，没有人过问，连警察都没有权利干扰。除非有人报警。甚至青年男女在公园的草丛里做爱，只要女子不呼救，警察都回避。在没有刑事犯罪的前提下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到工作时，就只有工作。工作期间说句私话都是大忌。

而我们的教师，常年在工作期间可以畅叙家常。甚至打打毛衣，做点私活。人性的压抑可以从中释放。然而新的高节奏的工作，杜绝了这个释放途径。教师的心理障碍日深，心理健康水平每况日下。少数教师，虽然也还只是乡村教师出现将学生作为性宣泄对象的不道德的犯罪行为。教师也具有人的本性的，只是受的教育程度越深，自我调谐能力越强。加之城市的约束机制较健全，城市学生的自我保护意识较强，目前在城市里这种现象还非常罕见。犯罪是人类社会一种不和谐的现象。我们现在创建和谐社会，其中一个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最大限度地减少犯罪。尤其是上面所提到的危害极大的校园犯罪。我们对社会治安都提出综合治理，对校园犯罪也应该综合治理，通过调谐、合理宣泄，最大限度地减少校园犯罪，尤其是校园内的教师犯罪。

人类健康的行为是理念与本能的和谐统一，教师的健康行为也不例外。一个没有生理本能的教师如何引导学生来抗拒未来生活中现实社会对生理本能的诱惑？一个没有生理本能的教师如何来教育学生形成健康的心理。国人把基础教育的危害大部分盯在性的问题上，这是一种错误的教育观。现实社会越来越表明无性的教育已经带来很多社会问题。按照目前大部分国人的观念，只有让所有中小学教师都成为太监才会放心地把孩子放到学校里。殊不知这样的危害远远超出他们孩子可能在校园内所遭受的性危害。一个生理不正常的教师，怎么会有一个正常的心理。一个生理与心理都不正常的教师如何来教育学生形成正常心理与抵御外界侵害的能力？

不错，加强教师思想道德建设是一个伴随教育始终的过程。可是那是一个指导教师以理念战胜本能的过程。不是一个残疾生理进而残疾心理的过程。孩子正常的心理健康的形成须要正常心理的老师，正常心理的老师是产生在正常生理的教师之中的。

客车单调地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着，我不时地回头观望着同车的人们。多年的职业压抑，使我的心理与生理已经形成了巨大的障碍。不但在学校，就是在家也绝少有生理冲动了。为此我曾经在职业以外寻求这种生命的感觉。可是传统的思想桎梏，使我仍不能说服自己逾矩。但是我已经不讨厌同仁们的宣泄行为了。车行六七个小时了，疲倦的男女同仁们虽然都闭着眼睛，可是出游的冲动使他（她）们仍没有睡着。女士们有的已经假寐，酕醄在心仪已久的男同仁的怀里了。我理解大家闭着眼睛的感觉，这说明大家都做着剧烈心理斗争。同仁们的行为对我产生了影响，我的目光停留在为本车导游的那个丰满的女孩子身上。这个孩子较性感，可是她的年龄比自己的高中学生大不了多少，也许也就那么大。生理的涌动，让我的目光不时打量着这个少女，可是理性又不时地抗拒地把目光移开。到是小姑娘很大方，每当我们目光相遇时，她都给我一个灿烂的微笑。虽然凭借着阅历我对自己进行了较严密的掩饰，可是那个女孩子也一定看出我的心理活动。她投过来炽热的目光。我终没有敢与之对视。

我是一个受过严格传统教育的中年教师，那个时代将我的人性凝固在传统的档次上。在近些年伴随着生命感觉的消失，我也挣扎过。可是一进校园就什么杂念都没有了。但是我的工作又是长期在校园内，为此我经常强迫自己打量打量新来的年青异性教师。可是在职业本能的作用下，生理的反应是微弱的。日前我在网上遇到一个远在万里南疆的一位由银行职员改行的中年女教师，她的敬业精神感动了我。起初我只是为她提供些业务咨询，久而久之我感受到了她文字之外的信息。她很懂风情，是个成熟的女人。她在视频里传过来的一颦一笑，甚至每个音调都令我心旌摇动。后来她的文字都让我有了青春年少时的生理感觉。更可贵的是她能捕捉到我心里的几乎每个脆弱的瞬间，并不失时机地给我以心理与生理上的安慰。我们虽然远隔万水千山，每次却似乎如相拥在怀。我们之间集情人与兄妹于一身，形成了强烈的心理互补。她的工作日臻成熟，我的心态日渐平和。少了许多焦虑，少了许多急躁。这大概就是阴阳互补的效果吧。如今我们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发挥着难以替代的作用。为此我从心理与生理的角度正在研究网恋（按时下的观念我们之间的行为就叫网恋了）的积极作用。

作为一个职业教育工作者，我不能停留在杜绝孩子上网，杜绝网上交流的本能的层次上。电击伤人的事故频繁发生，可是我们能终止用电回到蛮荒时代在火光中来发展人类文明吗？不能，探寻孩子健康上网的途径，寻求网上交流的健康方式，将网恋演变成健康的心理互补，对基础教育以及成人的再教育都有着积极的意义。

此番行程有两天是在海滨浴场。同仁们不分老少皆下海嬉戏。连一些年逾半百的老同事也下海拉着套着泳圈的女同事戏浪。站在海里的我，想起十多年前我刚来本校时参加的一次部分毕业班教师的旅游。当时我还没有与妻正式结婚，可是妻已经与我有了灵与肉的结合。因此对个人的行为还是约束有加的。此行中有一个刚分配来本校工作的中文系的姑娘，这位姓扈的小老师，在上千山时，极具表现之能是，跑在最前面。可在下山时她却落在后面，因为我有出门在外的经验，所以每次出门我都在最后收尾。这次正好与她走在一起。我当时年青倜傥，在校内动不动就上单、双杠来几个体育老师都很难做出的动作。身手矫健的我颇受当时校内的女孩子们青睐。可是这种单独接触，并且是在远离家乡几千里之外还是第一次。她要求我歇一会，我们俩坐在一条山上淌下来的小溪旁，她在洗脚取凉，突然她没有站稳要倒下，我赶紧上前把她托住。不知她是有意识还是下意识地在我刚把她扶起时突然转身抱住我……

我们来到小溪旁的一块大石头边，她靠在我的身上揉脚。我说再不下山大家就走了，她说那咱俩还能走丢了。我领会了她要与我单独出游的信息，可是我怕发生探制不了的局面。因为我即不想伤害她，也不想逾矩。因为我还不了解她。在我的要求下我们下了山。

在大连付家庄海滨浴场，我明明从她的眼光里看出她要我与她一起戏海，可是因顾忌同仁们，加之刚刚过去的一幕的心理作用，便没有上前，而是拉着另一个已婚的姓江的年青女教师在海里戏浪。当时海水至肩，虽然有浪涌，也还是较安全的，可是她在浪的作用下，故意面对着我用双手抓住我的双肩，在水下用双腿夹住我的腰。我当时还年青，这种肌肤接触焉能不刺激我产生生理反应！我下意识地往回收了下腰身，可是她双腿紧紧盘住我，用力地把她的下身贴向我的下身上。我知道这时候要是放下她，她会恨我一辈子的。我已经在小扈老师的心里种下嫉恨的种子，好在她还没有结婚。婚后她会淡漠的。可是我错了……

好在我与小江老师的胸前隔着一条救生圈，上身还没有完全接触。可是我还是听到小江老师的呼吸急促起来。我们就这样站在水里，我在水下用双手托住她的臀部，随着浪在海中摆动。我以为下身的生理反应会惹起小江老师的叱责，可是她双手拉住我的脖子，双腿用力下身更紧地贴上来。小扈老师就在我们身边，不时地偷看我们一眼。她在海面上捞海菜，一叶海菜漂离小扈老师，我想抽出一只手把那叶海菜扔过去，可是我的手刚要离开小江老师的臀部，她却用双腿紧夹了我几下……

一个大浪打过来，把我从十多年前的回忆中拉回现实。几个拉在一起女同仁们被海浪冲散了，其中两个漂向海里。我挥臂向其中一个女同仁游过去，把她拉回了岸边。见另一个位漂向海里的女同事被一位男同事拉了回来，便伸开四肢，继续漂在海面上，仰望着天空继续想着我那远在南疆的网上情人。

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刚刚过去的海滨之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返程的路上，大家依然如同来时一样，只是不再闭上眼睛，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回到家乡。十年前我与小江老师、小扈老师那次回来后，关系更融洽了。大家在此后的工作中，配合默契。小江老师与小扈老师都成了优秀的园丁。她们为教育事业鞠躬尽瘁，且家庭和睦，再没有逾矩。没有人知道山间那一幕，也没有人知道水下的那动作。在小扈老师到南方发展的送行宴时，我怀着歉疚的心情拉着小扈老师的手，准备与她跳最后一支舞。可是一向顺从且主动与我不只一次跳过舞的小扈老师，当众甩开我的手，用含泪的眼睛盯着我许久许久。那次山间小溪接触后，我知道小扈老师当时已经有了不太满意又不得不嫁的未婚夫，那次回去就要结婚。中年以后的我似乎明白了小扈老师当年的心情和分别时的反常行为与泪眼。

老师也是人，也有常人的情感。他（她）们在长期的教育生涯中，即牺牲了自己的身体健康也牺牲了自己的心理健康。传统观念认为，上面所提到的老师，不会教出好的学生。可是据我多年的教育调查，这只是一厢情愿的掩耳盗铃的观念。当年的小江、小扈老师以她们出类拔萃的业务能力被特区的重点中学选中，如今是沿海特区倍受尊崇的优秀教师。笔者也多年从事艰巨的教育任务，从事班主任工作十余年，在劣迹学生转化方面有着杰出的成就。相反到是有一些被人们尊称为楷模的所谓品德高尚的老师，把学生教得全军覆没。优秀的学生被教成全部不及格。优秀的班级被带成老师进不去课堂的混乱班。一个生理不健康的教师不会有健康心理。一个心理不健康的教师焉能教出身心健康的学生。职业道德是从事职业时的道德行为，与教师平日的道德标准没有必然的联系。笔者也赞同教师要经常提高道德修养，可是道德标准不应该是国人传统观念中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标准。

二十余年的杏坛生涯，笔者的认识是，只要一上讲台，一面对学生就什么杂念都没有了。可是这种职业的长期人性压抑，会致使教师们身体健康与心理健康受损。因此教师应该定期地安排宣泄，这不仅是教师身心健康的须要，也是健康教育的须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