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名字没有任何意义。
外表清冽。自由,倔强而茂盛生长。不懂得人情事故,常常不擅言语,眉目里不知所措。
唯一相信单一纯清的事物。如痕迹,土地和爱情……
--旅迹
痕迹
我的路是来寻你的足迹的。
而这个地方,只在你或另一些人的心里。你认识,或更多的人缄默。可他们会不记得。至少,我是这样的认为。且心血来潮地只是想能够在某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你曾没有被风沙掩盖的土地。
几时起开始执迷于单独行走。不喜欢人潮澎湃的地段,厌恶所有人的高声喧哗;对寂寞有一定的索需。呼朋引友,是满眼的轻视不屑。
我自知人与人之间的捉襟贫瘠。太坦诚容易伤害彼此。即使面对自己钟情的人也会因为疲于寻找话题而让大多数相对的时间里苍白局促。
我们在孤寂里和时间对望。常常,忘记自己是否身在其中。时间的塌痕,班驳了人们幼稚的双脚。
天空是奇异的蓝,看不到的灰白。一张张病状沉郁的脸。屋角的泥巢,没有了生长欲望的绒毛,纵然再怎么飞,双翅也跨不过那时间沧海。
这个秋天,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在他的围城里走不出路口,哪里都是一片片痕迹。听着人们说,城的那边,春暖花开该是怎样的一场张扬盛事?
我和他,他和我,她和他……所有的故事,都应该有个像样的开始。可,我找不到这个开始的方式。只能把地点选在狭小逼厄的阴影里,窗外有一片片像雪一样痕迹的秋日阳光。我使劲缩紧了头,把心事攥了又攥,清贫如我,回忆就在这样在这个阴影缝隙里忐忑完成。
人们走了很远,那个童年呢?
我们都有过的齿痕,睡眠时睫毛的温度,和暗地里的两两生花,很快地,都会被大海淹没了。
长长的沉眠,再不愿复苏。
无数浮美的幻象就那样毫无轻重地跌落。明晃晃地停在光滑的脊背上。额角清净,如同隔了世。夏日的漂浮在卷曲的兰花花蕊之上,叶香扑鼻。我仰起了双眼,看这尘世如烟。
风吟,雨歌,寂寞从骨头上发芽。无声地迅速生长成大片大片的丛林,时光舒张了双臂,张扬成枝。我们的呼吸漂浮过树梢,都受了惊吓,走吧。顺着痕迹,远走他家。
土地
我们一起逃遁。就以这样的方式在这片土地上歌唱泛滥。
这片土地上,我想去相信一些人,非常想。可是每个人在这里都忙着生,忙着死。所有的人都是如此困惑姿态。令我不忍心再向旁人索求温怀。如果期待被给予绝对的原谅与温暖,那将会是捕风捉影之后的一无所获。
墨子。走了。我没有对她说再见。褐色的软皮封面的“圣经”留在我的身边。包括新旧约。
每个晚上把它放在手边写字。困了。随手拿起览阅。想起了维吉妮亚,旁人口里的忧郁天才。在stephen的电影里,她在遗书中对丈夫说,“将记住我们共同走过的土地,记住爱,记住时光。”
然后,她就走进英国北部苏塞克斯郡的一条河流中,把石子塞满了外套的口袋,永远的闭目,永远地和水里的鱼儿讲故事去了。电影里的那条河流,清澈欢畅,两岸的植物葱郁,水草弥漫,她穿着魔法一样的尖尖的红色皮鞋走过的土地,走了进去。
“将记住我们共同走过的土地,记住爱,记住时光。”
墨子说,给我一片土地。一条路,我来教你怎样走。
于是,她就自己去找这条路了。
猝不及防。
眼下的土地,零碎地牵扯起生命中不曾出现过的记忆。一如北方的黄山厚土。那些灿若信仰一样的阳光以及阳光下信仰生存的人。几百年几百年地生死相续。那些大片大片的皱裂且焦灼的黄土,荒村,乡野,人群,或者飞雁,它们由来已久,在日光的抚摸和岁月的亲吻之中亘古不变。它们的生死枯荣轻得无从察觉。但是,我感受到它们的存在,就如我触手可及的那华实蔽野的田野上掠过的风。那些皮肤黑黝似柏树老皮的地农,他们淡定,朴素的容颜,昭示着千百年的平凡历史。
这些土地和在这土地上生活的人们,似乎有足够的坚韧去抵御时空的变幻,他们平淡原始的生活,是人的本质回归。
我想尡黄华叶的季节,那些老宅子紧密的朱漆脱落的门,那些灰蓝苍郁的高远无比的天空,干燥的空气和清阗的街道……以及从墙后传来的孩童嬉戏之声的旧胡同,这些自在的生命和事件,永远这么不紧不慢地投奔茫无重点的未来,悠然地像老杏树的叶子晃晃悠悠飘落的那几年。而他们背后却可以隐藏无尽庞大而又诡秘的故事,儿童的欢笑,年轻人的爱情,老人的生死。它们就这样不动声色地在这块土地上给予我们遗言一样的未知。
于是,我想双脚踏上一块土地,于分分秒秒细碎流淌的时光与路途之中察言观色所有遥不可及的生存方式,而后,明媚着双眼朝天朝地得顶礼膜拜。
我们为什么要活。我们为了什么而活。
墨子说;“人世就是躺着张口,闭口的一个缓慢的过程。”
我笑笑,躬下的身子,抓得一把黄土,俯伏前进。
爱情
我唯一相信着一见钟情,并坚信着它有着不同于一般爱情的棱角和光线。
爱及至重,因此成为负担;爱及至轻,因此成患成针。
是谁说过的话?
他走了。
我说。
时间很久很久。
原来,我们都是一样的罪人。在爱情里颠覆疼痛。
一天,接到旧日好友的电话,告诉我她要结婚了。
听到朋友安定幸福的口吻,突然觉得眼里有了温暖的泪。
曾几何时,两个都是孩子的人,就这样相拥厮守一生。
对朋友说,很羡慕她。
朋友笑着应答,谁让你是不安定的人。幸福,就在自己的左手。你该停下来放低右手,让他们在一起。
我笑,也许血液里流淌的都是不安定的因子。注定流离不羁。
其实,只有我知道。关于一个影子。一直……
在一个城市里,生活了20年。突然想在某天把所有的往事和历史抹去。在陌生的人群里,做一个手心空洞的人。
想着如果要走,该做的事情。
如果要走,该向哪些人亲吻着说再见。
很多的书籍。手稿子,和旧的相片。要把它们销毁。
还有时光深处的爱情和离别。
然后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了。没有退路的。
我喜欢这样的穷途陌路。
我像一个有恋物癖的人,一遍一遍地思忖着如何将这些意味深长的物象放进某不电影里,让他们组成我的意念,我们永远不变的对未来的奢求和挫败之后追悔不迭的回忆。爱情就这样过去了,比开一朵花,要来得沉重与短暂。
我给爱情,绘画了一副丹青。龙飞凤舞般得若得若失。
如我这般女子。旁人是厌恶的嗤之以鼻。眉线清冷,没有该属的温度。
性情漠然会是唯一的逃离说词。
心中牵挂了然寥数。痛恨满口的言语煽情。
人群中,极其努力娱人乐己的人太多。而我,天生一无所有,依旧贫乏。
这个七月。放生了某些生命,却也是郁郁寡欢。
想说的话很多。思想走得比文字快。瘦瘠的双手抬起垂下,再抬起,垂下。
唇齿喃喃……
说了一些柔软的小片段。花痴一样在想着拖着心爱的人温柔上路。抱抱就这样幸福一辈子了,真的,如这般敷陈方寸的春梦,牙牙地笑。
曾经满心置若罔闻,可以铁石心肠,不怕地久天长,边走边爱,任它两轮日月来往如梭,锁住了心猿意马,挂尽了闲情烟水,歌里繁华过。忍把等待,换了浅斟低唱。
亲爱的,你在哪?
想你了。
本文已被编辑[天下的风声]于2006-7-17 12:37:41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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