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吃了两天免费的午饭，就开始别扭了。也许应该得了便宜而高兴，很多时候，咬着喜欢的鸡翅时，还是掩饰不了自己的不自在。一桌子不陌生也不熟悉的人，很热情，却总是让我想起很多年后的疏远，更加意兴阑珊。

下午，还是坐在倒数第三排，一扭头，可以看见太阳，也可以感受到空调的凉意。从后背传来的凉意让我有些恼火。后面没有人了，前面倒是人群密集。可是我就是那么固执地不肯换位置。也许明天，我真的该走开，因为现在，鼻子开始抽气了。

培训结束早，太阳却不在了。是阴天，却没有雨意。昨天的傍晚，我站在桥上，看见的是桥下不算清澈的河水，看见的是随着红绿灯急着赶路的人们。至今都不懂红灯和绿灯的区别，但是我懂得随大流，没有人会把自己的生命当赌注。只是有时候的决定太重大，无法再回头，于是，决定往往都有赌的色彩。

耳朵上挂着耳机，手里是重重的包。从学校右转，走过那条有着很多装潢店的路，然后过一座桥。想去地摊上买一本书，想去买一只烧饼，尽管包里的书没看完，胃里的食物还残存着。因为人的某些欲望是控制不住的。

那时侯，是五点十分出门的，那时侯，还想回到十几里外我的宿舍睡一觉。可是我就这样一直走了，本来和好友说好逛街的，忽然就想悔约了。在桥下，闻到一阵清香，很淡，走近卖花的人，却不好意思问是什么香。纵使我爱花，也有很多年没有种过花，买过花了。花应该是没有价钱的贵贱之分的。

五点三十五分的时候，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好友我改变计划了。一辆塞满了人的公交车在面前停下，愣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上去。突然就傻笑，花了二十分钟，多走了那么远的路，最终还将归到宿舍，难道就为了浪费多余的时间？

回过头去，在那家烧饼店买了一只烧饼。转身站在路口，一口咬下去。很快就吃完了，出于环保，把包装袋揉成团，握在右手里。左手掏出了电话，可是还在挣扎，是否要告诉他我走了。很少有耐心拨两遍，今天拨了，而且还等到电话自动断了。心里就生出满心的恨来，为什么非得用手机震动？知道他在睡觉，还是发了短信，告诉他走了。这样我心安了。

还是等到了一辆拥挤的车，爬上去，掏出今天的讲义铺在发动机上。在司机的旁边坐的很安全，然后打电话，告诉好友说自己走了。

听了一个小时的音乐，电话终于响了，是他，刚刚睡醒。听见有些低沉的嗓音，心里很气他所谓的平静。下车抬头就看见了领导，还是不由自主地扯出一个微笑，不知道是不是笑自己的虚伪和故作姿态。

食品袋扔了，洗澡，洗衣服，关了门，躺在空空的宿舍里，心里也是空空的。窗外的天还是可以看清的蓝，听听歌，却觉得难受。然后就哭，想着这么多天一直就盼着和别人吵架，就觉得自己变了。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孤独和寂寞都不是忧伤的。白天听人家说一个人的快乐。我还是期盼的，关了手机，尽管知道他会打，可是怕他误会，想想还是开了。可是电话响的时候，还是不想说话。

一遍遍的按掉电话，然后设想他着急的样子。把台灯拧开，天都黑了。翻了几页纸。无心看下去。不知道在和水怄气。隔壁的饭店开始有香味钻进来。肚子说不出是饿还是饱了。回短信，说饿死了。他还是电话不断。他不知道我懒，宁可饿死也不出门的；我也不知道其实自己是否真的在饿。

没有电话了，也没有短信了，估计他过来了。听见他的车响，还是假装没听见，甚至不想下楼开门，就让他碰一鼻子灰。结果我没有开门，他也进门了。看见他两手空空的时候。失望全冒出来了。他为什么就没有那么仔细？

脸上敷着面膜，他却逗我说话。他的音量高了，我也忍不住，眼泪就混在了白色的面膜里了。赤了脚就跑进卫生间，先是很恨地关了门，然后锁上。把那些乱糟糟的东西抹掉，眼泪却难洗。他不在房里，冲进去，把门锁上。这种举动还是很小的时候有过，可惜这扇门不和我姓，否则必然受伤。

在他敲门的时候，心里已经数出了他万般的不好。他不会为我大少房间，他也不知道我吃什么零食，他甚至买了我最讨厌的高跟鞋，他还以为我喜欢紫红色。我们看起来似乎不合拍了，我已经听够了别人对他的夸奖。真想翻出那双鞋，扔到楼下去。

即使生气了，还是开门了。不知道开门的理由，就想理不清生气的原因。幸好我不用哄人，幸好他还有些耐心。虽然假设过离开的情形，却没有勇气装头离开。

有时候，可以故作姿态，却难以故作潇洒。有时候，很想吵架，却遇上一个满脸笑意的人，一个人生气也就成了别人眼里的故作姿态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