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随着城南小区的开发建设，一个不容忽视的黄金地段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

然而人们期盼的公开招标却迟迟没有兑现·这时都意识到,主管黄金地段的b局,怕是又要搞内部消化了·

我对妻子说,你家的表哥在b局当局长,我们也算是不拐弯的亲戚,

何不通过关系,也打一打黄金地段的注意?如果能行,就要发财了!

妻说,如今这年头,人亲不如钱亲·要想办点事,少了送礼不行啊!　说到这送礼巴结,我就他妈的头痛!我总想,如今这种坏风气,根源到底在哪里呢?最坏的就是那些巴儿狗样的人,硬是纠缠人的灵魂!

说到底,我这礼不送行吗?

二

黄金地段真的象黄金一样诱人。害得满城的人瞪大眼睛动脑筋。我知道，拉不下脸是办不了大事的。我不能这样沉默着，应该借着老婆的风，到b局长府上“优先优先”。

我这人生就的低黄瓜，见了大人物就发怵，头上热的冒汗，牙齿冷的打战。为了调整情绪，临出门，我得先喝几盅，醉眼忪惺的样子是怪丑的，可我多了一分胆量……

然而来到局长府上，只见门前停着几辆“杂种车”【这是当地农民对进口车的称呼】。大概受了什么影响，喝酒划拳的叫声从房子没有封闭好的缝隙里漏出来。我知道，这会儿，就是局长的亲爹也不便打搅的……

没办法，只有向后转。

三　

几天来，在去b局的路上，我总遇到一个人，象我一样，来到局长府门口，见排着一溜的“杂种车”就犹豫着退回来一表心神不定的样子。

我问他：你找局长啊？

他问我：你找局长啊？

我问：有要紧事啊？

他问：你也一定有要紧事啊？

我说：没什么大事。

他说：我也是随便走走。

我笑笑。他也笑笑。

我知道，我们原本不该笑的。

四

为了黄金地段，真的要把我活活累死。

然而还没等我见着当局长的表哥，却见那小楼象美女一般从我朝思暮想的黄金地段跳了出来。

知情的人都知道，王局长的小楼挨着刘局长的小楼，黄局长的小楼挨着金局长的小楼……

我的希望变成了肥皂泡。心里难受，就来到一家小酒店，要了酒，想借着酒撒撒气。坐在小酒店，正好可以看到那排扎眼的建筑，我管不住自己，信口就骂：操他娘的！我知道这样不礼貌，可我心里憋的慌啊！

一直喝到撑灯的时候，我才摇摇晃晃地摇出小酒店。到街上，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也摇摇晃晃地朝我摇来。没错，就是我去b局长家总看到的那个人。

我说：你醉了。

他说：你也醉了。

我问：你为什么要醉呢？

他问：你为什么要醉呢？我哈哈大笑。他也哈哈大笑。

是的，那是一种心怀鬼胎的笑！

五　

醉醺醺地回到家。

妻子说：我刚给表哥打电话，把我们的想法说了。表哥说：现在太晚了，为什么不早说呢！

我说，你信他的话？

妻子眼泪汪汪地望着我，哭也似的说：我怎么会信呢！我知道，如今的人就这样滑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