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马六伯把我和阿献请到家，二话没说，就拿酒往桌子上一放，让伯母烧菜。马六伯说：来，我们一边饮酒，一边等菜。

菜送上桌子时，我们已放倒了两瓶白酒，浑身火辣辣地热，直往头上窜……

马六伯是出了名的抠门，平时就不喝酒的。今天这样破费招待我和阿献，真让人有种日头从西边出来的感觉。马六伯一定有啥事情！　马六伯说：实不相瞒，今天请你们来，是要托你们给我家小山做媒的。

我不解地望着马六伯。阿献在街坊里做媒牵线可是出了名的，我算什么呢？马六伯呀，你这酒可让我酒鬼白喝了！

阿献听说要请他做媒，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粗声粗气地说：“马六伯看中的是哪家姑娘？说吧，这事我包了。

马六伯说：光你不行，还得请安生出力呢！因为那姑娘就是安生的琴表妹。

看，马六伯的酒还真的不能白喝。不过经马六伯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小山和琴表妹是蛮般配的一对。我说，阿献，做媒你是行家，尽管说好了，我全力支持！

看样了阿献喝高了，站起身来，摇摇晃晃，满口酒气地嚷嚷：“小山这么好的小伙子，哪个姑娘不原嫁？我阿献别的本事没有，要说这　做媒呀，也算是我拿手的曲儿……

是这样的，我们这一大片儿，都管阿献叫“媒公”呢！

二

马六伯又请我喝酒。不过这次没有请阿献。几杯酒下肚，马六伯说：看来小山这婚事还得你出马才成！

我说，阿献能行的，他和我姨家人也蛮熟的。

马六伯一脸无奈地说，阿献都跑几趟了，不成。听人说正有人把琴姑娘往省城提亲呢！

我说，如果这样，我就没办法了。

马六伯说，琴是个好姑娘，我看中的。安生呀，你再试试看！

我只好说，那就试试看好了。

三

到了姨家，姨夫知道我爱喝酒，就拿出酒和我喝了起来。

我把来意说了，又把小山的情况介绍给他们。刚巧，琴表妹省城那门亲事没说成。全家人一合计，就同意让琴表妹和小山接触了解，如果合适了就订婚。]

看来，我这一趟来的正是时候，没有白跑腿。

四

小山和琴表妹一接触，两个年轻人就如胶似漆起来。这样，过几天，就让他们办桌酒席把婚事定了。

马六伯高兴，有空没空就硬拉着我去他家喝酒。

看，我这就有点喝醉了。

五

姨娘捎信要我去他家一趟，说有急事儿。

我走进姨娘家的门槛，见一家人坐在屋里不动，阴着一样的面孔，连个坐也不让。

我说：你们怎么了？

姨娘气冲冲地说：安生，不知你受了马家什么好处，竟这样的倒向人家，来套你的琴表妹。

我摸不着头脑。我不知做错了什么。

姨夫说，要不是昨晚阿献说破底儿，怕我们就要上当了。马家那小子前年嫖娼被公安局处理过，你真的不知道？

我摇头。我只知道前年小山还在部队当兵，立了三等功。我敢肯定，那些说三道四的话全是给小山浇臊尿。然而这时候我怕是解释不清楚的，我不明白，阿献这样做是何苦呢？琴表妹哭着说，你回家对马家讲，这事黄了！走出姨家，我没去找马六伯。拐到一家小酒馆，要了酒，就独自喝起来。

妈的，一瓶酒就把我搞得招架不住。

回到家，妻子关切地问，为什么又醉成这样，遇到什么烦心的事了？

我把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我实在搞不懂，阿献这样做，到底图的啥？

妻叹了声气说，如今象阿献这样的人并不少见，他做不成的事，你也休想做成……问题就这么简单！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