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来多健忘,惟不忘多情。平生多白眼待人,年少轻狂,曾不制情为何物,一旦悟及,为时晚矣。
忆昔千禧年前,某在茅中之时,有同学郑邦远者,痴爱贺家好女,情真意切,虽一饭而三致志焉。既不见许,忽忽如狂。某不知个中苦衷,作文曰《丧邦失恋赋》,消遣笔墨。如今文章仍在,每一展卷,不见他人,分明是借别人之口,赋我今日难言之痛。当年郑不纳此文,曰:“留待尔日后见知。”时换境迁,弹指千年,不幸言中矣。
又身在军旅,有山东姜富怀者,舍身于外,戎戍徐方。一朝鸿雁传书,家中女友已适他人。姜八尺男儿,当时情不能禁,泪如雨下。某时在侧,至今只记得泪珠大如黄豆,落地有声。别人莫敢相劝,都向一旁回避。某当时亦是不解其中之苦,自思痴情本徒劳,三生石上早铸就彼此姻缘,天涯何处无芳草,宁为斯人也憔悴如此,真想不开也!皇天为某解惑,使某置身其间,品其无奈。
黯然消魂者,惟别而已矣;痛摧心肝者,首推失恋的感觉。方某失恋最痛之时,精神不振,虽累百世,深情难忘!是以肠一日而九回,居则忽忽若有所亡,出则不知所往。每念斯事,未尝不痛摧五内也。人世间最大的无奈莫过于自己一直心爱的女人最终睡在了别的男人怀里。某如今年将三十,情海挣扎,屡败屡战,已然不知情是如何滋味矣。他日人海之中,某愧见郑姜诸人。大凡圣人失恋,每有佳作传世,诸如歌德《少年维特之烦恼》,李某一介穷儒,七尺微躯,迭经打击,已然口不能言,足不能行,直如行尸走肉一般。为附前人雅趣,聊凑七律一章,明我心志,辞曰:
情海迷离十春秋,此身不堪再回头。黑白颠倒非人力,对错混淆又何求?
眼见红尘无我份,要逐欢笑上青楼。儿女场中渡岁月,人生无味任去留。
文思乱矣,平仄之中已然可见。
论曰:人生苦短,能得一知音至爱,当去不懈追求。如不能得,待过而立之年,率意择取,将就今生已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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