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走过雨季楚天明月

发表于-2003年07月23日 中午1:28评论-0条

至今,回想起那个有雨的夜,我还是无法平静自己的内心,分手在几千里之外的剑,你是否在这样一个雪落风摇的日子里,有着和我一样的心情。也许我真的----不该在那个秋夜,听你的内心独白。

那一段日子,很想家,上大学二年多,从没有这样的心绪不定。夜,悄然而至。夜深时,同室的人都已入梦,而我却全无睡意。打开枕畔的收音机,听到的是男主持人在主持“友情兰鸟”。一个叫剑的男孩正处在失恋的困惑之中,那封信写的相当好,我认为可以达到发表的水平,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男孩还会失恋。我从没有恋爱过,自然不知道失恋是何种滋味,但我想一定很不好受。于是记下了他的地址,是我在暗夜中用心记下的,我对自己说:若明晨醒来忘却了,就当我们无缘。

上课时,那个地址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浮现,甚至于看到那个叫剑的男孩子已向我走来。在别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白发的教授讲解对立和统一时,我也在洁白的信笺上写了一封自认为足可以荡气回肠,令人重新振作的信,只想让他忘掉过去的不愉快,一切从头再来。我们毕竟年轻,痛苦在人生之中是很具体的,往往要时间去愈合受创的伤口。

我感觉他不会回信,可内心之中又那样的企盼。

一封信,来自于同一座城市,落款竟是我那天夜里所记下的地址。

我们只通了几封信时,就成了相当好的朋友。

从此,在我的生活中多了一份关于他的故事。

知道了他的故乡在南京,知道他喜欢跳舞,滑冰还有电脑,知道了他是因为爱才留在成都,而此时,当那个女孩没有任何缘由的离他而去时,他又开始恨成都,开始怀疑成都的雨季太久也许是因为很多人伤心流泪所致。我以旁观者的身份劝慰他,人的一生不可能没有挫折,可不论怎样的黯然别离,不论怎样的痛苦等待,我们毕竟还是经历过的,每一个人生的经历都是一笔财富。我不知道成都的雨季是否真的与流泪有关,只是从来信中可以感觉到他变得开朗起来,而且他热情细心,并不全是他自己所描述的那样。或许,他已经走出了失恋的氛围。

我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没有让同室的人知道,连最要好的死党阿梅在内,我怕她们说我是乘人之危。那个时候,我们都处在青春萌动的时期,而且有两人早已是明花有主了,她们正在为我而忧心忡忡,甚至想为我做媒。我当时只想多认识几个朋友,了解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精彩,如何的无奈,看校园以外的人是以怎样的态度,怎样的方式对待人生,对待生活,而且我不想因为爱将自己留在成都。

当又一封信收到,而信封的背面,他用潇洒的笔迹写着“请勿折叠,谢谢”的字样。在宿舍里,丽首先看到,“准是一个白马王子,我先看看。”为了公正,几个人围着我,我的手都在发抖,众目睽睽之下,“他”走出来,是一张在望江楼的照片,巨树旁的他,个子很高,相当的帅气,尤其是一身雪白的运动服,洁净得一尘不染。她们要我请客,居然悄无声息的找到一个如此完美的朋友。此时的我,不想让这份友情继续都不可能。信中,他写了一个传呼号给我,只看一眼,我便记住了,就象当初记下他的地址一样容易。

我该给他打电话,听一下他的声音,我这样想。电话接通了,他万分惊诧的问我是谁。自报姓名后,他说和朋友一起唱卡拉ok,问我是否有时间,我回绝了,说自己马上要去上课。我是一个很保守的人,不想将自己与他的一同出现在他的朋友面前。况且,直到如今,在认识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我们尚未见面的时候。他问我星期天能否见一面,我只想在次静等他的到来,于是让他坐车到校门口,我去接。

那一天,起的很早,似乎是在迎接贵宾。

临近考试,同室的人都去上自习了。从相册中拿出他的照片在仔细的看了一遍,怕与他相见无缘,本来约好十点,我却提前半小时就等在那里,我不想让他在校门口痴痴的等。

当目光与他相对,还在车上的他就已露出灿烂的笑容。“你好,让你久等了。”“你好,为什么知道我就是你约的人呢?”“凭着感觉。”他笑着。这难道也可以凭感觉吗?看着他,我惊异于上帝造人时是否还兼顾了别人。他是个相当优秀的男孩,眉如远山之黛,目若朗星之灿,只是不知他为人处世的性情,否则,我真的会以为他是一个“完人”了。

我们只是在校园里转了一圈,他便要离去,说是约人帮忙买电脑,他正在自学电脑的使用及编程。我无法挽留,也没有相约何时再见,因我即将放假。

一个假期,象是过了一个世纪,总是在梦中重回成都,虽然在家中也收到他的两封信。

没想到,刚到学校,就有他的信,打开时,却让我有一种莫名的失落。他说寒假是,陪朋友去四川大学,有几个大学生对中专生的他竟嗤之以鼻,他感到特气愤,于是他报考了电子科技大学,现在晚上要上课。他说可能没有更多的时间与我联系,但他要我考虑是否能留在成都,为了他和我们的将来。我真的是有写迷惑,我不知道自己将如何的选择。

忙于毕业设计,忙着在成都的大街小巷寻找四年的足迹,忙着向朋友和同学告别,仿佛大学的四年全都浓缩在这几个月里/他也是每天都在忙,有时,通个电话都只能匆匆的。当老师问我毕业去向时,我才恍然想起,我该何去何从?告诉他时,在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他令我陌生的话语:“依冰,真的对不起,我人为,直到如今,自己还没有做好承担家庭责任的准备,经过了以往的难过,我更是害怕选择。婚姻不是游戏,不是小说中描写的那样浪漫与美丽……”我当时真的是流泪了,连他后面说的什么都没有听清。难道,我为自己设计的浪漫人生从此中断吗?难道,我一直以为的有缘竟如此不堪现实一击吗?在万分伤心后,我选择了北方的一家单位。

我不知道怎样进行的毕业论文答辩,我每天的思绪都不知飞向了哪里,我甚至想若此时有人让我留下来,我真的会再一次冲动,或者是为了向剑证实我的坚决。

毕业欢送舞会那天,我没有去,独坐宿舍中,夏日里还是有冷的感觉。

轻轻的敲门声,打开来,是他。“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她们都去跳舞了,欢送舞会。”我们相对无言。

他望着我桌上去北京的车票,拿起来,仔细的看了看。

我们在舞厅的时候,我希望音乐不要停下来,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的

跳下去。可他还是在点点的灯光中消失于茫茫的暗夜。临走时他说,我会去车站送你。

很多人都上车了,我还在等他。当他汗水淋漓的跑过来时,握着他的手,再也止不住我的眼泪……火车的鸣叫声中,我们只是挥手,他也一样的泪眼朦胧。

我无法忘掉成都,还有他。若不是在那样一个不眠之夜,听到他发自内心的话语,若不是我们都有一颗期盼的真心,我们不会相识,并且在成都的雨季中分手。也许是他太自卑,也许是我不够坚持,才使我们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无疾而终。

成都纷飞的细雨中,我用依稀泪眼,还是读不懂:爱是什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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