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远在重庆工作的朋友给我打来了电话告诉我,她刚刚从重庆著名的千年古镇磁器口回来。
虽然我是第一次听到磁器口这个名字,但是单单从名字上来看,磁器二字就足以让人隐隐地感觉到它丰厚底蕴的文化,就可以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古朴气息。所以,一下子就被这个名字给深深的吸引住了。
朋友知道我是一个十分喜欢山水的人,就极力怂恿我:有时间你一定要来磁器口看看,绝对不会让你失望,你一定不虚此行。
听朋友这么一说,我的心里倒是真的开始禁不住有几分向往了。于是,对朋友说:你不要卖啥关子,讲给我听听。
朋友笑了:好吧,先给你简单的聊一聊吧。
朋友刚到重庆工作的时候,就常常听身边的同事们说起历史悠久的磁器口。磁器口位于重庆市沙坪坝区嘉陵江畔,史载磁器口最早始于宋真宗咸平年间(公元998——1003年),已有1800余年的历史。至明代时,形成了水陆交汇的商业码头,商贾云集。因传说明朝建文帝朱允文曾避难隐修于镇内宝轮寺而得名龙隐镇。《巴县志》对当时亦有文字记载:“龙隐镇水陆交汇,极便舟楫,为重庆城西之重镇。”在清朝初年,因附近大量生产上好瓷器在此装船外运而得名,并一直沿用至今。到清末民国时期达到极盛,古人有诗赞曰:“白日千人拱手,夜里万盏明灯”,故有“小重庆”之称。由此,可以想象磁器口当年的一时繁盛之景象。
久而久之,朋友听人讲得多了,便对这个流转着千年情怀的古镇有了一份期待和向往。终于在近日有机会与同事一起去了心仪已久的千年古镇。
然而,当朋友真正踏进磁器口时,一下子有几些失望。街道虽是古式的,但却看不见一点的繁华,只是可以看到周围很老的铺着黑瓦的土木屋,而且看起来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从这街道上走过去了。直到一直往前走去,才看见了磁器口的正街。
正街是磁器口最为繁华的地段,一条宽宽直直的巷子,直通嘉陵江边,两旁则是一家挨着一家各式各样的小吃店和手工艺品店。“一条石板路,千年磁器口”,磁器口的真正写照在这个时候才得以见到,其庐山真面目也才淋漓尽致地呈现在眼前。走在街道上,两边那些年代久远的老房子,更为这条街道增添了几分神韵,古朴雅致而又不失灵秀。每一栋老房子都是雕梁画栋,青瓦、白墙,或是漆过桐油的木墙,窗户都是一律的木格窗,虽已蒙上了岁月的灰尘,但还是可以看出窗棂上做工精巧的精美图案,上面雕着别致的花鸟,栩栩如生,别有情趣。特别是街边的一条刻在大石墙上的巨龙,它的身子一直延伸到石板路上。传说站在龙尾处的一个圆形的石头上闭上眼睛转三圈,然后踩着龙的身子一直走到龙头前摸到龙的舌头后睁开眼睛,就会转运。虽然朋友与她的同事们都不相信这个传说,但是看着那栩栩如生的雕刻,还是每个人都闭上眼睛感受了一次,希望这条象征着中华民族的巨龙能给每个人带来好运。
到磁器口来,不能少的就是小吃。这里有名的小吃实在是太多了,随处可见,满街飘香。什么重庆火锅、担担面、鸡丝凉面、山城小汤宝、炒米糖开水、麻圆、吴抄手、过桥抄手、鸡汁锅贴,还有棉花糖、冰镇冰粉、黑冰粉、油酥虾蟹……,一口气都数不过来。而毛血旺、软烩千张和椒盐花生则被誉为磁器口的“三宝”。但是,遗憾的很,由于时间匆匆,大家不可能亲口一一品尝,光是看看,就需要不短的时间。不过,还是有人禁不住诱惑吃了“古镇麻花”。这可是千年古镇的一大特色。卖麻花的虽然很多,但人气最旺的还是要数“陈麻花”,听人说在镇上已经有了几家分店,生意火爆得很,排队买都要等上半天。至于口味嘛,光是从这排队的人,你就可以想象得出来,自然不必细说了。
街上的手工艺品店,一样最为令人关注。卖的最多的手工艺品就是中国结。正街两边,一字排开,挂满了大大小小的中国结,一片红红火火蒸蒸腾腾的景象。那“米上刻字”和“水晶挂件”是可以现场制作的,就有一些游客按照自己的想法请主人现场制作。还有一家卖葫芦丝的小店,在这些小店中显得独树一帜。买主不仅可以随便挑选,而且可以在店内学吹葫芦丝,直到学会为止。这些精美绝伦的手工艺品摆放在一起琳琅满目,令远道而来的游客们赞叹不已流连忘返。一家家的小店,总是有着数不清的一双双的脚踏进来,常常是前脚赶着后脚,络绎不绝。每一个人又都不忍空手而归,只需掏不多的钱便可以买到一件可心如意爱不释手的手工艺品。花钱不多,却买得了一份绝佳的心情,来一回美美的享受,何乐而不为?
在这千年古镇上,还有一最有特色的一景就是茶馆。信步走去,随处可见。在这仅有百米长的街道上就有十三家茶馆,且家家都是茶客满座。当地人告诉朋友一行,这茶馆昔日就已有之,时至今日只是古风犹存,成为了当地的一道独特的人文景观。据说,抗战时期省立教育学院在磁器口办学时,学贯中西的国学大师吴苾在这里任教,除传道授业、著书立说之外,偶尔也会到镇中心的茶馆去坐坐,一边品茶,一边与茶客们摆摆“龙门阵”,了解民情与社会。
古镇还是沙磁文化发源之地。在抗战时期,磁器口凤凰山作为国民政府教育部美术委员会驻地,聚集了徐悲鸿、傅抱石、王临乙、张书族、丰子恺、宗白华等众多的全国知名的美术家和美学家以及巴金、冰心等文化名人,著名美籍华裔科学家丁肇中先生也曾在镇上就读。而且,《红岩》小说华子良的原型就在这里留下了革命活动足迹,从古镇码头险脱魔爪。据老人们讲,他经常在镇上出现,买菜、挑盐巴、挑酱油。经常的,还要与地下党在一栋房子里接头,只是说不清是哪一栋了,更是增添了这古镇的几分神秘色彩。
古镇虽历经千年飘摇风雨,但建筑保护的却是较为完好,古韵天然,古朴大方;临街的铺面依山就势,随曲而折;山崖的吊脚楼,虚实结合,空灵自然。就连号称世界十大建筑师之一的加拿大亚瑟•埃利克森先生参观完磁器口后也赞不绝口,他评价说:“这里的东西是自然而来的,不是设计师所为,但从设计者的眼光来看,每一家都是做得最好的,最实在的。”
因此,早在1998年,磁器口就被国务院确定为传统文化历史街区。在2001年被列为重庆市重点保护的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街区。眼下,当地的政府已经制定出了古镇的保护建设规划蓝图,正朝着“江苏有周庄、云南有丽江、重庆有磁器口”的目标稳步迈进。
一口气,朋友给我讲了这么多关于磁器口的见闻。我虽没有到过那里,但已经是身临其境了。此时,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座挤着一栋栋高高矮矮的黑瓦木屋和铺着一块块石板的古老街道的古镇。于恍惚之间,我还看到了摩肩接踵的人流,挂满手工艺品的小店,甚至是那些诱人的小吃……
放下电话,我久久地沉浸在朋友的讲述当中。对于磁器口,我在心底对它有了一番更为深刻的感觉:古朴、深邃、神秘、悠久、厚重、迷人……
这——就是千年的古镇,一座我没有去过但却在朋友的讲述中神游了一番的古镇,一座凝结了千年厚重历史和积淀了千年深邃文化的古镇。也许,我的感受是肤浅的,远远不够的,或者说是错误的。但此时此刻,一份关于磁器口的情愫,一份关于磁器口的遐想,已经在心底油然而生,而且已经越过那滔滔的黄河、那滚滚的长江,还有那巴山蜀水飞到了磁器口,并长久的停驻在了那里,成为了我对这个美丽的千年古镇的一个约会。
所以,我一定要择出时间,去赴这个美丽的约会。而且我也相信,这个千年古镇一定会带给我一份惊喜。
2006年7月5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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