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许许多多的难忘,但最难忘的,当还是那乡情古镇。
乡情古镇之所以难忘,是因为我们行走的人生之初,首先感触到的,浸渍漫溢着的,不就是那童稚般的记忆深处,营构出的家之氤氲么!
所以,当家与乡情古镇牵牵绕绕,菲菲测测,因韵若思,并凝成主题时,人生当有了美好依然的意象。
这就是乡情古镇,这就是家在我心中袅袅飞升的图腾。
好想揽一把乡情古镇,好想吟一曲乡韵古声,好想调一板乡愁古心,于手心里轻揉,以淡淡的纤柔,架构不凡的记忆旋律。
待到旋律渐起,那个家的秘密,才能于记忆深处,如沈园的“红酥手,黄滕酒,满园春色宫墙柳”般,点点滴滴,引诱出红袖添香的白桦林,烟雨红尘的棕榈树,心如旁骛的相思曲,将落红的心事,从藏匿中跃出,于白鹿书院伫脚。
那么?养育我们的是什么?难道真是家的诱惑?乡情古镇的萦绕不断?于心灵中纷扰,凝眸出美丽的希翼。
我的家在哪里?是否美丽清纯?可否忘之不遗?这,我已在《古镇幽情》一文,祥祥实实、洋洋洒洒地对它进行了细腻描构,使之让乡情古镇,成为我之人生的记忆缕缕,相思簇簇。∮
看啊!乡情古镇已悠然莅临,并奏响弦律:
两条弯弯曲曲连接的曲线,构成为天空俯视下的壁虎意象,这是对古镇的摹写。
享受着川西坝子田园阡陌相拥,接受着四季分明的风儿吹拂,睁大着眼睛在地图上难觅踪迹,这一个既小又无名的小镇,就是伴随我成长的古镇。
古镇娇小得不能再小,只能用玲珑剔透来妄自形容,但她的魅力却真难以想像。因为她总被天空与田野呵护,甚而绵延了好几千年,直至让其从中泛拥的情丝,就像淙淙流淌的山间清流,总有着无限的秀媚与娇柔,在悠长而横亘的古韵遗风中遨游。
古镇有着说不尽的荒凉。诉不够的落后,道不尽的颓圯破败,真真仿如废墟。她的街后是一条繁茂幽深的蒿草丛生小河。她依水而建。竹林簇拥,坟茔傍接,安详而怡然,隽永而清幽。其独特意味就如古镇的竹篱笆和麦草秸筑就的房屋,间间相连,户户相接,檐头缠绕,临街矗立,始终荡漾雅拙古朴、恬淡相宜、别致轻灵的典雅极致,以至过路行人都会勃发感慨诸多,黯然垂泪而神伤不已。
但古镇的凄美却真难以比拟:她的酱油铺是乡民日常烹调料酒的采购所,她的街灯一盏是乡民们聚会夜谈的沟通处,她的市场更是乡民们生活用品、农耕用具的交易地,这一切的难以列数的困惑与简陋,实实凑成了乡民们的闲散韵致:纯朴憨厚,豁达不羁,日子年年过,天天是翻版,年轮依旧,岁月痕留,惟有灿烂的阳光相濡以沫,送走疲惫,迎来朝阳,不知魏晋,难存西东。
可古镇的神韵那才叫绝,堪称一首纯美甘醇的田园诗。她的蓝天白云,碧绿田畴,参天古树,清澈溪流,以及包容其中的真诚乡音,坦荡胸怀,粗犷山歌,早已相融相生,终成默默无闻的日出而作、日没而息的田园耕作:“牧童短笛悠然过,荷锄挑担勤劳作;缥缈霞雾相映衬,炊烟袅袅夜暮浓。”
这就是我的家,这就是我的乡情古镇,这就是生我养我之地,悠悠忽忽间,铸成让我终身难以忘怀的纤愁。
记忆是一条河流,家就是浸润其中的水流,而乡情古镇么?当是遨游其中的鱼儿。
所以,当我作为深怀乡情古镇的鱼儿,总会一个人经常去光顾家园,去找回自己的清晰记忆,而更加让自己能够奋然跃起,成就出今日之不断努力拚搏,追求奋斗。
然我还是童年的我么?然我还如童年般嬉戏么?然我更像童年般不怀世俗的困惑么?答案肯定是不能与之苟同。
毕竟,那世事轮回,人心浮动,可心灵之镌刻,还是让自己回味无穷。
还是让现在不再诉说,只知去回忆过去的逝去风云。
乡情古镇是美丽的,美丽得仿佛回归童年,回归那只知坐于家的小河边之桉树下,静默地捧读书本,静默地聆听老祖母的童年话阐释,静默地于梦魂中游移飞走,让思想成长的天空,尽情为自己能够觅得幸福美好的恬适,看风风声息,瞧雨雨淅沥,睹河水淙淙。
然而,当我分开其中的个个片断,个个景色依然的景况,却总有一丝牵愁的丝线,串连起不灭的心魂,洇洇染染,恣意不断。
因此,当我乘着回忆的小舳板,来到乡情起始的童年古镇,我还是被童年的自己与乡情古镇沉醉不已,留连西东。
童年的自己与兄弟姊妹五个,都是被老祖母带大的。老祖母常对家人及乡邻说:生五个孩子,不算多呀。在旧社会,推车抬轿,不都是要生他十个、八个,总算也好,五个也合适的。所以,若放在现在,许多人肯定不能理解。但八个人的吃饭日子,还是在于父母的勤劳苦做,加之我们兄弟姊妹也不怕吃苦,三、四岁起就开始帮父母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儿,日子还是在艰难中得以度过。甚至,若要对比起来,肯定会比现在许多家财万贯,而没有知识修养的许多暴发户们,不断地为着金钱的纷扰和困惑,还过得幸福美好。
于是,小河里摸鱼与游泳的孩子,稻秧田里逮黄鳝的孩子,田野中赶鸭子的孩子,到处割猪草与牛草的孩子,到桉树下用铁丝叉桉树叶的孩子,养兔遛狗的孩子,在田埂上铲野草积肥的孩子,叶烟田打秧叶子的孩子,用竹签从墙洞里捕捉蜜蜂的孩子,老井打水的孩子,于田间地里亦戏亦劳的孩子,于河沟中捧水而喝的解渴孩子……等等等等,都是我与孩童们的忙碌身影,喜悦神情,怡然景致。
然而,最为欣喜的还是我有一个精神家园,那就是离家仅两三百米远的小学校,那里有我的歌声与笑声,有我的沉默与思索,有我的遐想的回味,而且,只有当我于小学校中,与老师同学和谐相处,游历知识海洋,调侃故事点滴,做着习题作业,才真正感受到了它带给我的童年之美丽雅致。
古殿檐头的瓦屋,雕梁画栋的翘壁,缕花护格的窗户,深不见底的水塘,树木葱茏的园林,丛生青苔的围墙,高台大柱的戏台……总之,那里珍藏的许许多多美妙稀奇罕事,如燕雀绕梁的话语昵喃、窗中窥出的狭小世界,壁长草泥的轻盈飞旋,蛇于塘中的沉沦难觅,松鼠蝉鸣的轻灵有致,蚂蚁蜂蝶的窝穴蝼居,追逐游戏的嬉戏打闹,书声朗朗的恬适学习……这一切之一切,简直凑成为世间最美妙的音符,为我们孩童们所陶醉,并留连往返,乐不思归。
而且,让月夜来临之时,那种“今夕满天星,明朝一片红,莫待侬身小,功成暖万家”的恬溢意味,使我一旦想起,只有不断遥想乡情古镇的夜,乡情古镇的纯,乡情古镇的依依惜惜。
真是的,乡情古镇的甜蜜记忆,真是让画面的美丽镀满纯真,春来百花开如艳,夏日稻秧碧如澄,秋果金黄融暖意,冬雪雪冬迎新年。小河淙淙,农人劳作,学校书声,古井青苔,坟芏野草……尽为童年依然的美丽行踪。
这一系列的乡情依依,这一系列的风声雨声,这一系列的孩童雅趣,真真为我的古镇童年生涯,产生出了忘以忘怀的情澈记忆,并永存心间骨里,成就出乡情古镇难忘的清晰记忆,片断重叠,意韵非凡。
毕竟,苦难也是人生的一种幸福,而且,凑成为乡情古镇,仿佛真成自己的童年轶事,极乐升平。
真是一出忆想的歌儿在唱响,为我在世间行走的乡情古镇唱出人生美好的幸福旅程,铭记难忘!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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