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花儿落了,
我已不再是小孩子。
——题记
记忆中最深刻的是爸爸棱角分明的严肃的脸。
五岁那年,我开始练习钢琴,我开始拥有心中最“远大”的理想。然而从那时起,爸爸就成了钢琴边一堵最坚毅的城墙——那面墙督促我日复一日地练习。
但是很多时候不管你抱有多大的决心和期待,在残酷无情的现实面前你总会屈服。于是在不知确凿是多久的时候我开始厌恶——厌恶剥夺我时间的钢琴,厌恶阻挡我放弃的爸爸,甚至厌恶自己最初的决定。
虽然那些为练习钢琴而发生的争执已经过去很久,但我仍然可以回忆起那时激烈的场面。确实是一两个星期我就要为此而挨一次打。有一次我因为没有达到老师的要求背到巴赫的曲子,所以爸爸罚我背到了再去睡觉。自然眼泪是少不了的,但对于很了心的爸爸来说,那并不重要。事实上我也是在这件事上学会了何谓坚持。
到大一点的时候,我为练钢琴而遭受的折磨没有减少,反而加剧了我与爸爸白热化的关系。时常的,我会因为一句话而和爸爸杠上,而爸爸也自然少不了打我一顿。
但是你要相信,生活绝不会因为你的任性而改变它行走的方式。
爸爸老了。
我长大了。
那一次我在和爸爸的争执中忽然发现他鬓发间掺杂着的苍白,但我没有说。很多天以后我在和妈妈的谈心过程中了解到了很多事情。比如说,爸爸听妈妈的劝所以自己改坏脾气;爸爸听妈妈说用茶水熏眼睛可以缓解疲劳;爸爸听妈妈说不要打孩子影响孩子的心理健康所以很少再打我的事情。。。。。。我忽然觉得,爸爸也并非是一个圣人之类的不死人。他是会老的。
在我迈入12岁青春年华或者说更早以前的时候,爸爸就已经很少再管我什么了。我一直以为爸爸是在气我不听话而赌气。有的时候叮嘱我期末或单元要注意考前复习之类的话,多的时候就不过唠叨一下我的记性和习惯不好。于是爸爸总是被我冠以“比妈妈还罗嗦”的名号。
一直到我听一位要好的朋友对我抱怨他爸爸至今仍不放心地事事管着他,让他现在几乎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好地时候,我才发现爸爸的用意。
也许他一开始并不知道他对我放开手意味着什么,但是他这样做了。也许他一开始非常眷恋对我人生的所谓的主导权,但是他最后仍然放手了。他选择了一种让我尝试自主的方式去学会生活,学习和做人。于是我在满心怨恨着爸爸的同时心安理得地畅游在同学,老师之间,根本无暇理会爸爸对我下地工夫。以至于等到我发现的时候他已又承受了一记岁月最残酷的刻痕。
在我看来,爸爸的头几乎事一夜之间班白,爸爸的脸似乎是在一夜之间柔和,爸爸的一切似乎是在一夜之间照亮了我心灵最阴暗的角落。
尽管我明白,但我却始终没有抬起头来对爸爸说些什么。但是我从那时便在心中下定了决心让爸爸为我下的工夫而有所收获。同时绝对不能辜负自己在尘世间走这么一遭。我知道,终有一天,我会象雕鹰一样翱翔在天际,展翅在无人的旷野。那不是一种傲气,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决心。
爸爸老了。
而我长大了。
本文已被编辑[帘外落花]于2006-7-2 19:17:19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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