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与乡情专题的文章中,忧郁老人笔下的《麦穗黄了》给我印象尤深,读着文字思绪一下子飞回故乡的冬天和冬天里的雪,以及厚厚的大雪覆盖着的麦子。想到麦子的时候,麦子就在我的面前轻轻摆动,麦子的根须在记忆里延伸,麦子便在一片楼群的背景上鲜活生长起来。
我真的对麦子怀有深厚的情意。我的家乡在山东荷泽的一个小镇上,秋收以后,农民们根据自己的经验,将决定种几成冬麦(剩余的留给春季种春麦)。冬麦与春麦各有千秋,冬麦比春麦磨成的面粉更有韧性,做成的面条更具弹性、爽滑,所以,农民们对冬麦还是情有独钟的。冬季本是一个萧条的季节,那枯败的树木,那赭色的乡村小道,那皑皑的白雪,无不显示了季节的沉默色彩。但冬麦不是,它是这静默冬季中的一抹生命之色,掀去厚厚的雪被,看到那绿色的麦苗,让人在惊喜、感叹之时,无不为它强大的生命力而震撼,它为这萧条的季节增添了一片活力。
故乡的人们离不开麦子,它用它经久的养分养育了一代代的生命。麦子的绿色曾是那么真实地喂养着我的贫瘠的生命,同时,在我成长的道路上给了我许多人生的启迪。
感谢麦子。每次看着麦子从冬到春地一路绿过来,我都会对麦子充满虔诚的感恩。春天来了,冰雪融化,冬麦顽强地昂起头,竞相生长,颜色由浅入深。清明过后,麦田绿浪滔天,似乎土地的绿色血液在澎湃,这时,每个农民都会由心地感到温暖。终于,当夏季如约到来时,冬麦与春麦依次黄了,麦田在农民们的眼里闪着宗教般的光辉,那些大片大片的金色麦田在阳光下或月光下闪着波浪,是何等的神圣,又带着多少朴素的平民风采啊。
麦子上场了,当人们把麦子从田间搬运到麦场上,乡村里就酿出了节日的酒意。孩子们欢天喜地,孩子们的心情可能让一些人不理解,但我们是真的高兴,帮大人干起活来倍感精神,摊场、翻晒、碾场、扬场,黄昏时分,麦场上就下起了麦粒的雨。这季节,每个农民的孩子都喜欢在飞扬的麦粒中接受洗礼,用手抓一把麦子,麦粒就让手掌在空中一扬,哈哈大笑起来,是的,捧过麦粒的手掌,它自己就会笑起来。
关于麦子,有许多的记忆,在穷困的日子里,麦子更是如此地亲切。后来离开了家乡到大城市打工,见到的都是高楼大厦,从此麦子成了我对家乡温暖记忆的重要部分。想起春节时,家乡的亲人打电话说,今年已下了好几场大雪,我的思绪一下子飞到了冬雪下鲜活的绿色麦田。望着窗外,冷风吹动着树叶,就像家乡的麦浪在起伏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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