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长啸,天的一角,星在颤抖,遥遥欲坠。
夜深时,月色朦胧阴暗,孤夜的风吹着,纤弱、无力。像是在催促着众生踏入梦的国度,它是耐于白日的喧闹尘世而忍于此时,它想要孤独的宁静,它想要……
时间像是倦怠了,它是在怀念,而怀念什么竟无人知晓。
一个灵魂无预警地来临,它是悄悄的出的鞘,连风也来不及呼啸,被它瞒骗过去了。它像一片落叶,飘着,飘着,在草间,在树梢,这时的风发现了它,它便随着纤弱的风飘、飘……
它飘荡在这样宁静的夜里,空与虚萦绕。
经过人群,经过地狱,也经过阿修罗道。它飘着,是那样的轻盈而自由,仿佛只有夜才是它真正的天堂。
它在低声吟唱,仿佛是深夜的咄泣,仿佛是幽谷的叹息。
爱是一团火,有光,也有热。生命在甜梦里醒过来,问——谁在唱这凄厉的恋歌?
背负风霜,背负泥沙,它在无休止地飘着,飘着。它无所挂碍,然而也不忘人间爱,它……
我以为它是真正没了四肢,没了胸膛,没了那俏丽的脸庞,没了那维系一切的大脑,因为它喜欢孤夜,因为它渴望宁静,因为它只是在恒河的白浪里浴身,因为它只在菩提的树上栖息。我以为丛密的森林、幽深的山谷、浩荡的海波、曲直的江流,它只是轻蔑地一笑,无所挂碍。
我以为它此时的沉默只是因为这孤寂又静谧的夜,因为这随着纤弱的风而缓缓摆动的树梢以及在朦胧月光下那暗动的树影,我以为……
但终究我发现我错了,它瞒骗了我,白日的是它的一面,因为它要在浮华的尘世寻觅一方净土,而这一方净土不是用来予以自慰,不是教它安静独处,而是要在这“困兽之斗”的凡世生活下去。
一个灵魂说:“呀!你还在挣扎,你怕死,但你终究是要死的啊。”
“不!我不怕死。”“不,于死,我无所知。”
“那么,你一定是留恋着生,丢不开亲昵,丢不开享受,多可耻的俗物啊!”
“……··”
它安静下来了,它没有做任何的解释了。
它总是在白日里簇拥到人多的地方,努力地摆脱自己的夜模。努力地应付着喧闹的尘世,努力地掩盖自己的内心,努力地与它所谓的俗物交涉,但孰人知晓,它有多么的困惑,多么的无助,因为在尘世,它不能静谧,它怕,它怕,它怕被人看穿,其实它是那么的空虚与无助,那么的自闭与懦弱,就在这时,它终究忍耐不了长时间的做作,它的视觉模糊了,两行泪波滑落脸颊,留下的不是泪痕,而是血迹,它累,它累得,满眼昏涨,累得呼吸急促,像是被人猛抓脖胫,又一拳打昏,它倒下了。
我以为它终于倒下了,因为它是那么的疲倦,那么的无助,我以为它倒下是好的,因为它真的累了,累了……
哼哼!我为自己的无知苦笑了,这笑声是如此的无奈与不屑,因为我发现我又错了,我还是那么的不了解它,虽然我们彼此伴着长大。不久它便起身了,它精神了许多,脸上竟洋溢出了难得的笑容。可是,可是,可是那终究还是原来的那个它,那个白日狂放,夜中独泣的它,我与它彼此相视,仿佛是一面镜子,看着镜中的它,其实不过是真实的自己。我想触摸它,因为我们是如此的相象,待我的手伸向它并与它肌肤相亲的瞬间,它却化作一团晶莹的液体散落到我的脸上,一滴一滴流淌在心间,久久不能退去。
本文已被编辑[文清]于2006-6-27 12:17:10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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