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孩子高考失误的父母们
清晨四点,生物钟把我从梦中敲醒,再无睡意,于是翻身起床了。我推开窗户,倚窗而立,大街上静悄悄的。一夜闷热,让人躁动不安,回头看看孰睡中的老公,我不忍扰醒,轻轻地来到客厅,仰卧在沙发上翻看张爱玲的《沉香屑•第一炉香》,觉着有些倦了,又打开电视,欣赏央视二台的《百家讲坛》节目。
七点,天空中传来轰隆隆的雷声,接着下起了倾盆大雨,不得不关上电视。习惯性的推开女儿的卧室门,床上无空空如也,人呢!?连忙进屋寻找,以为她睡到地上去了,还是没人,书房、 洗手间等几个房间找遍,也不见踪影。我惊慌失措中回卧室从床上唤醒老公:“快!女儿不见了。”老公从梦中惊起,一边安慰我,一边到处翻找,最后在电脑桌边找着一封信:
亲爱的老爸、老妈:
你们自己保重,不争气的女儿走了,这次考得这样差,我丢尽了你们的脸,每天看见老爸哀声叹气应付着别人打来问候和祝福的电话。老妈尴尬的应酬着同事和朋友家的升学宴请。我不敢出门,不敢和同学联系,我走了,也许……
我一下子瘫痪在地上,哭着叫着:“我要女儿,我要女儿。”老公说:“别哭,先冷静下来,找找看她带走些什么。”我们发现她啥也没带,连电话也丢在家里,最后打开钱包,少了几百元钱,孩子是真的丢了。望着窗外瓢泼似的大雨和一瘫烂泥的我,老公给堂哥打了电话,大概介绍了情况,他说:“你们赶快打的到我家,我来安排。”
七点十五分,我们来到堂哥家。本家的兄弟妯娌也陆续到来。男人们冒雨去车站码头查访,女人在家陪着慢慢冷静下来的我打电话联系。由于我平时和女儿关系特亲,她的交往圈我基本上知道,电话一个个打出去,同学们的qq也一个个挂上等……七
七点半,终于找到了她的下落。原来,昨晚一点钟,离家出走的女儿登上逆流而上的客船,去了她读高中的城市,已经通知了好友敏九点接她。我对敏说:“你千万给我稳住,别让她再跑了,我马上就想法赶来。”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着地了,我赶紧通知老公一行,让他在码头等我坐快艇赶去接孩子。堂哥说:“你别动,在家等着,坐我的车去方便些。”
八点整,在街边小店吃过早餐,赶紧上路。十二点半我们抵达目的地,敏在街边等着我们,她说:“这会正在另一个同学玲家睡觉,不过我刚才打电话过去她家没人接,我也不知道她们住那里,反正就在这一带吧。”正说话间见玲从街对面走过,我一把拎过玲问:“闪闪呢?”她说:“刚走了,跳上了一辆正启动的长途车。”我全身发冷不知所措,老公问:“是到那里的车,她怎么又走了呢,不是说好不让走的吗?玲说:“我想你们已经来了就告诉给她,她一听二话不说跳上车就跑了,上哪里的车我没看清楚,反正是往上河走的吧。”“我的天啊!这可怎么办?”
忽然,玲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一个陌生的号码,接听中她示意是女儿打来的,老公让她再千万别说和我们在一起,问清女儿坐上那车的就行了,弄清目的地。我们拉上俩孩子就追上高速公路,大概跑了一个多小时,还不见班车的影子,急中生智,有人提议寻问汽车公司,摸清车次、路径和司机的电话,终于司机的电话打通了,原来我们追错了路线,他们的车早已下了高速,走捷径奔目的地。老公给司机说明情况,让他帮忙开慢点,等等我们,司机同意。我们的车下了高速,迎着暴雨,在既没有硬化也没油化的乡道上以一百二十码的速高飞驰,在一打滑地段居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转弯,随时都有车毁人亡的可能。五点半,我们终于追上了班车,这时离终点站不到五公里。
现在,女儿在一所普通的专科学校读书,任校文娱部长、系学生会主[xi]、班干部等多职。为学校主办过几次大型文娱活动,还参加了校礼议队、模特队、篮球队和台拳道队,经常和外校进行联谊活动,有时受老师之约还为本班同学讲讲文学课。女儿没有考上一个好的大学,但是我相信在我眼中她是最棒的。
是啊,十个指头有长短,孩子读书不但有天份,还有考场的发挥和失误,何必去强求他们人人考北大清华呢?如果把孩子比做林中的树木,就让他们能做梁的做梁,能做辕的做辕吧,就是啥也不能做,就做成篱笆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后记:这本是我家的隐私,不想公之于众,昨天遇见堂嫂,她女儿今年高考,她在出租屋陪了六年整,可孩子只考了三百多分,当妈的气得痛不欲生。高考刚结束,分数已公布,这样的家长也许不少,寂寞将此文送给那些没能如愿的家长们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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