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记忆是苦难的根源,是造成自己不开心的最直接的原因。我生性悲观,所以就想不要个好记性,把一些痛苦的事情统统忘掉是我的期盼。可鬼知道我记性好的非常,好的让我自己都感觉自己没有上清华真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人才浪费。每每想到这点,我就愤恨,愤恨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把这样的好记性用到读书上来,愤恨自己那时候怎么没有仔细考虑出一种方法来,把自己超绝的记忆骨化成上学的聪明才智。不然也不至于搞得现在的自己落魄沉沦,不但是没有了可以自信的基本,而且连产生自信的勇气都已不再有。
其实我原本自信,只是因为了我的内涵的这种自信遭受了千百次的打击,让人千百次的耻笑之后,我的自信才开始慢慢的委缩,慢慢的没有了以前的模样。如果说,以前我之自信就如棱角分明的石头,而如今我之自信在经过了无数次的风雨洗礼和波浪冲刷之后,就成了鹅卵石一样的光滑圆润了。但,这并不是表明我的自信变的成熟而圆滑了,相反的在我却成了一种钝化,一种严重的生命畏缩。它让我的生命开始有了另外一种不适宜于我本身性格的生活方式,那就是活在情绪的极度低落和言语的极度稀少中;它让我开始感觉到了自己的卑微,一种显现于众人前的渺小心态。或许这种心态是不正常和不健康的,可是我却找寻不到一个另自己快乐起来或者是对生活乐观起来的方法。虽然我在迷茫和困顿的心态中依然存有那原本属于自己的丁点儿的固有灵气,而且它对我而言就如漂浮于汪洋大海中的孤舟前方的一盏偶尔闪亮出火光的灯,所以我没有完全的迷失自己之本性。可这也让我更加痛苦,因为如果你是个切实的傻瓜,无论放置你于何处,那么你都将会活的很快乐;可怕的是你还不是个纯粹的彻头彻尾的傻瓜,你还有那么一点或清晰或混浊的思维,那么你将会每时每刻都能体会到别人把你当作傻瓜的那种被鄙视被侮辱的深重苦难。而此刻我就是那个没有傻到底的傻瓜,所以我亦有傻的不彻底的刻骨痛苦。
不过在我的记忆中,所谓之苦难和所谓之欢乐都已让我的心承载太多。它们反复纠缠着,把苦难里融入欢乐的影子,也把欢乐里融入了苦难的足迹。所以,我的欢乐和苦难都难以尽兴;所以,我的笑脸里往往都隐藏一丝丝的忧郁,让因笑而堆起鱼尾纹的眼角也堆起忧伤的褶皱;所以我的哀伤的嘴角或许也可能蕴涵一丝丝的欣喜,让我哀伤的心不至于完全的死去,而保持有再复苏的契机。但是,这样的一种反复和这样的一种互相融合,开始让我的心态撕裂,让我不再能彻底的做到纯净的自己,让我总觉得在眼前一个自己里还有另外一个自己的影子,让我总觉得在思维里还有另外一个自己也在思考并且在与自己做着激烈的争辩。我知道这正如我生活的现实,我知道这矛盾也正如我生活的现实和我不在现实中的内心的矛盾。我是个在意识里希望渴望自己活的纯净的人,我希望完完全全的做自己,做自己思想的主宰,并且让自己的思想也主宰自己的言行举止,所以我渴望的是一种绝对的心理自由,一种绝对的严格意义上的以思想为指南的行为和生活方式。可是,现实中的这个社会却束缚我成了我自己思想的傀儡,我不但没有了自己的思想,甚至我的灵魂也在社会现实的束缚和压榨中逐渐开始散去,开始飘离我的身体,留我一个空的躯壳来承受这内外的交困。或许这躯壳都已在变薄,都已不能承受这生命之重。然而,我知道我不能死去,因为在我的理念里,我活着不但是为自己而活着,我也是为了很多人而活着,我为很多人奉献自己的快乐和笑脸,我也给很多人呈现自己的痛苦和磨难,同时很多人也给予我相互的关怀和相互的心心相连。所以我不能死去,起码现在我不能,因为我接受了别人太多,奉献的却太少,这种不平衡的生存状态会让死去的人也感到懊悔和居丧的,那不是我的所求,所以我依然存活。
或许,那个曾经跟我有过七日之缘的女孩子说的一句话可以概括我。她只是我在大四迷茫和堕落生活中偶尔在网上认识的一位朋友,我在陕西上学,她在四川上学。她刚刚和她那个努力纠缠想和她上床的男朋友分了手。她很痛苦,她搞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自己认识两年的男人却为了跟她上床而遭到拒绝就绝情分手,她不知道男人和她交朋友都是为了什么,难道都是为了纯粹的肉体享受?她低落的要死了,那是她上大学三年来的第一次通宵上网,刚好遇见了我。我当时也刚和女朋友分了手,整个人堕落成一堆垃圾,发出轰隆隆的臭气。于是我们一见如故,我们聊的很开心,然后就互相留了电话号码,在后面的半个月里我们每天保持通话两个小时的高记录,并且乐此不疲。然后她说她过来,然后我答应了,然后她就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从四川大学赶到了陕西。我在外面帮她租了房子,我陪她去吃饭去玩去不停的剖析她的心理状态以及这种状态多带来的所有可能。晚上的时候她告诉我不要走,她害怕黑,更害怕一个住在陌生的地方,她要我留下来。那天晚上我很痛苦,因为我只能穿着短裤抱着穿着睡衣的她说话到天亮,我觉得自己的血管都快要爆裂了,但我没有动,以为她告诉我她只希望我抱着她不停的说话,一直不停的说话,说这话的时候她一脸的幸福和渴望。那天我们起床很晚,我没有去上课,更何况大四根本没有课可上。第二天晚上我们终于发生了一点事情,是因为我们都察觉到了对方心里的深沉的渴望。我没有想到的是她还是个[ch*]女,是第一次。事后她告诉我,就是因为她男朋友想得到她的第一次她严词拒绝了,现在却轻易的给了我,她还说她不后悔,因为她觉得我是在她二十二年生命中唯一透彻了解她内心的男人。我们就这样度过了一个星期,因为我要写毕业论文了,就让她走了,她不想走,她哭着不想走,可是她最终走了。因为我知道她必须要走,因为我知道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她也知道,所以她虽然走的勉强却依然走了。可能我的心里有内疚,因为我有了一个女孩的第一次,却没有负到自己的责任。但我知道我没有欺骗,我只是向她诉说了自己所体会到的一切,而就是因为我的诉说她才理解到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记得我送她上火车的时候,就在她登上车门的一刹那,她告诉我:“你是我这辈子第一个男人,却注定要离开。因为我知道我们不合适,因为我了解了你,你在思想方面是天才,而你在性格方面是魔鬼!”说完她的眼睛里就流车了泪水,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但现在我却依然记得她的名字,她叫“雯雯”,一个我需要一生去忘却的名字,却依然记忆深刻。
我现在知道了她话的含义。我在思想上是天才,而在性格上是魔鬼。我的思想是有着太多属于自己个性的火花跳跃,更有可以照亮别人的火光在闪烁,这应该说是我唯一的自信,如果我还有自信的话。它让我觉得我是应该可以站立的,而不是屈辱的活着;它让我觉得我是应该嘹亮的,而不是郁闷的沉默着。而我的性格却是有着太多的肆意,有着太多的不可约束性,也有着太多的不可琢磨性,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转变,因为它如魔鬼般没有属于自己的常规轨迹。这样的性格或许让人难以适应,相继有两个女孩子离我而去大概就是明证。
有的时候我觉得成熟离我很远,虽然我今年已经二十四岁,却不知道怎么样让自己的性格变的成熟稳重起来;有的时候我又觉得成熟离我很近,因为我已经二十四岁,我已经开始逐渐明白自己以后的路该怎么去走;又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成熟,因为我分明可以感觉到自己脸上胡子的成长和处理事情的时候的更加深思熟虑。忽然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就象一架天平,一头放的是自己以后的前途和道路,一头放的是自己性格和思想,等什么时候他们平衡了,我就知道我已经开始适应这个社会了,因为无论样的道路和前途也只有首先适应社会才会有更好的迈步的。而到那时候我的思想和性格也会有了自己的转变,会在保持固有灵气的基础上再加些稳重和坚毅的成分在内。其时我就会脱掉沉重的外壳,也算是有了奢求的解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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