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一直爱着那个女人，那个很久很久以前就让我魂不守舍的女人。她没有漂亮的外表，只是一个很平凡而又非常固执的女子。想想我们都十多年没见面了。我偷偷的拿出钱包，里面夹有一张她的两寸照片，是很多年前她送给我的。安静的车厢里没有人走动，窗外的夜也静悄悄，唯一的声响就是火车行驶时发出的。我仔细的端详着照片上那个扎着小辫子的女孩，眼光一直都未游离过。

“你女儿好漂亮啊，眼睛里有股灵气。”旁边的那位仁兄竟然没有睡着，突兀的冒出这样一句话。我有点吃惊，不过我也能理解。都过去十五年了，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帅帅小男生。按理而言象我这样的年纪是应该有个女儿了，但肯定不会有十七、八岁的光景。看来这位仁兄可能走眼了，竟然把我当成“小老头”了。

“呵呵，是啊！这丫头可倔强了。”我未做任何解释。

我们开始攀谈起来，很小声，生怕吵醒那些熟睡的人们。那位仁兄开始谈起他的婚姻和家庭，他说他拥有一个不完整的家。所谓的不完整可能就如他自己所说的“婚姻之痒”吧。但我却一直在琢磨他所说的“婚姻之痒”，难道不能生育？难道生理上有难言之隐？我的主观不停猜测。他吧哒吧哒的开始抽起烟来，或许每个男人说到自己不痛快的时候都会将自己麻醉在烟雾之中。

“仁兄，我们还是去车厢接壤处抽吧。”我建议道，毕竟这个时候大家都在睡觉，把人家熏醒不太道德。

我们在那片狭小的地方互相为对方点火抽烟，出于礼貌而已。

他问我是不是從北京回老家，他还说他是在北京打工。我一直想引导他说出他所言的婚姻之痒。但是有些时候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作为闲人更应该懂得说话的分寸，我们只是陌生人。下了火车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相遇了。火车咔嚓咔嚓的发出声响，离北京还有几个小时的路程。车厢里偶尔有人走动，带着那惺苏的双眼在寻找着什么。而我却已经习惯了晚上不睡觉，鱼尾纹也爬上了我的眼角。也不难理解那位仁兄把我当做一位父亲了。

2·

火车终于在行驶23个小时后到达了赣州，这片我生活了十多年的故乡。自从大学毕业后我就很少回这里了，每年也就回一次。大学毕业后我只身闯荡北京，想到当初身无分文还常常露宿街头心头就有点激动。自己终于从那段艰难的日子中熬过来了，在乡亲们眼里我也俨然成了一位成功人士。这点我一直都自豪，因为爸爸妈妈在和乡亲聊天的时候可以旁证引导到我的身上，然后父母就自豪的炫耀一把。可惜我一直未能了却的心愿就是把爸爸妈妈接到北京去住，因为他们说我还没娶媳妇，等我娶了媳妇在和我一起住，他们也好照看我的孩子。多好的父母呵，他们其实是怕影响我的生活。

火车停下来了，我拿起行李就急忙的冲下火车。甚至忘了与那位和我聊了一晚上的仁兄道别。不过回头想想也觉得没那个必要，或许我们以后都不可能见面了呢，这样想到就心安理得。

大群大群的人们都拿着大大小小的行李和我一样奔向出站口，黑压压的一片。毕竟快接近年关了，大家都返乡过年。一年又一年啊！岁月竟然无情的又在我的生命线上刮短了一年的时间，而我也象征着老了一岁。36拉，整整三个轮回，又是一个狗年。

我的行李并不多，所以也跑得快。出站的时候急忙的招呼了一辆的士就往汽车站去，身后还有一大片迷茫的人们，他们在等最早的一班公交车。赣州的冬天并不是很冷，但我身体竟然有点不适起来。可能是久未回家的感觉令我激动吧。我家在赣州的一个农业大县城，那里有辛勤的人们，一直都不停的耕耘着那片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不曾停止过。虽然这十多年间很多人都外出打工，但年迈的长辈们还是坚守着那片土地。突然想起艾青的诗里有这样一句话：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噙泪水，因为我爱这土地爱得深沉。我想他们也爱上了这片他们一生耕耘的土地吧。那些勤劳的乡亲们呵！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3点多了，爸妈被我吵醒了。他们一骨碌爬起来就为我烧热水洗澡，然后就开始为我做饭。看着妈妈我就有点内疚，因为她给予我的爱是那么的细那么的真，而我却没能给他们更多的幸福。爸爸也在前些年退休了，教了一辈子的书。曾经他也是建议我报考师范类院校，然后大学出来就谋一份安稳的教师职业。我听爸爸说有一位在占卜方面有点造诣的先生说我们家世代都是以教书为生，那时候爸爸也查看了下家族谱，发现教书的竟然也三十人左右。伯伯，伯伯的三个儿女，叔叔曾经也是老师，还有就是爸爸。可惜当初我死都不肯报考师范类院校，高考时考了个北方的师范类院校，硬是读了二个月后匆匆的退学了。毅然回家补习参加了第二次高考，可惜就在第二次高考的时候栽了。如今想想那次失败也决非坏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算是误打误撞的闯出了如今的一些成绩，在乡亲们那拨人间也被传为佳话。

3·

快过年了，很多以前的同学都从祖国的四面八方回来了。当然也少不了聚聚。

最先通知我的是东，这个在高中学习成绩一直拔尖的好学生如今是堂堂的一县之长，算我们那班中混得最好的一位了。

他打电话给我说：“专业户（我高中时期的绰号），我们大伙打算在大年25那天来县里的xx大酒店聚聚。到时候一定要带上你的老婆，我们都没见过你的老婆呢？”

我吃了一惊，原来这小子以为我结婚了。不过我也有点自愧了，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没完婚真的有点说不过去啊。心里为什么仍旧放不下她呢？或许这次同学聚会就能探望她，她过得应该比我好吧。很多年没有了她的消息。我又一次从钱包里拿出那张两寸照片，清秀的脸可爱得很。我和东聊了很久，说的都是他的风流史。男人啊，一有钱就可能变坏，这不东那样一位曾经的好好学生竟然也开始包二奶三奶什么的了。哎！

东听我说还没结婚他也吃惊了，似乎有点不太相信。我说我真的没结婚，现在还没对象呢？要他帮我介绍介绍。可那小子嘴滑得很，说介绍肯定是不肯，说一定给我推荐了几个，但都是那些风尘女子，我想东太不了解我了。其实有时候我也不太了解我自己，为什么还要坚守曾经无谓的诺言呢，没有任何的意义！

姐姐的小女儿跑过来拉着我的手说：“舅舅，我要你带我去北京看天安门。”望着那双精灵般的眼睛，我应诺了。小孩子总是喜欢那些听起来很美很美的事物。在我的眼里，北京那些雄伟的建筑就已经把我们外来人员彻底的排在了城外，探想城里的繁华，但当自己真的走了一遭才发现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

4

年关越来越近，我的那些同学们也纷纷的打来电话最近几年怎么样等等。大年25那天我早早的起了床，还特意的装扮了下，穿上了我高中时代最喜欢的运动装，立刻感觉自己年轻了几岁的感觉。呵呵，好久没有穿过这样休闲的服饰了。

东又打来电话说你小子怎么还没出家门啊，要不要我开车来接你。

我说得了吧，反正离酒店也不远。那个酒店在我高中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应该算是我们县老字号了。高中毕业我还在那打过两个月的暑期工呢。

到达酒店的时候已经9点多了，只有东一个人在忙乎着。旁边站着一美女，想必是东的老婆吧。没等我想他就为我介绍起来：“来来来。专业，不。应该是张老板，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我的老婆，叫小灵。”东这家伙还是叫我高中的绰号，感觉倒是挺亲切的。

陆陆续续的来了一些同学，能叫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等有三十几人吧。大家聚集一起总有那么多的话题，什么女人啊，钱啊。反正酒店里都充斥着我们的笑声，有些曾经熟悉的面孔不停在我眼前晃动。可就是想不起来，可能真的老了吧。他们在讲荤段子，还津津乐道。一些穿着珠光宝气的女人们也窃窃的在啮语。而我也无大将风范的和他们一阵乱侃，眼神却在搜索着她的身影。

“小毅同志。哈哈，还记得我不？”眼前一个有丝臃肿的女人跟我说话。

说实话我真的想不起她，但碍于情面还是敷衍着。

“呵呵，怎么会不认识呢？最近和你老公还好吗？”我莫名其妙的乱说，其实压根就不知道她老公是谁。

“呵呵，还行哦。听说你发财了哦，什么时候也带领我们这些贫农奔奔小康啊？”

“那里啊。比起人家而言我还象个[ch*]女一样，一片空白。”我比喻得有点离谱。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说话口气中不带点荤人家根本不愿意跟你谈，尤其是对于一些女人。

“哈哈。真会开玩笑，不亏是当年我们班的才子啊。…对了，你知道颖最近的情况吗？她可惨了。”一听她说这话我就猜出这婆娘是谁了，高中班上最三八的阿芹，也只有她才喜欢说一些添油加醋的话。

“哦，是吗？我都没怎么和她联系了。她最近怎么了？”我极力的装着平静。

她的话夹子一下被打开了。

“听说她和她老公闹离婚了，原因好象是她老公嫌她有隐情。”

“哦！”我无言以对。

大家在花天酒地的酒店里痛快的喝了个天荒地老，忘记了时间。一些表面看起来很矜持的婆娘也开始买弄也风骚来，看起来很是恶心。我想我和他们不同的，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我借口有事先行向大家告别了，一一的和那些人握手说再见。他们说兄弟，我们曾经一起怎么怎么的。其实我都忘了，唯一记得的是我高中的绰号和颖。可惜今天颖没来，或许她有自己的生活吧，或许她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吧，或许……

5·

我一回到家就开始反胃了，不停的呕吐。其实这几年在商场里打拼学会了喝酒，可今天那点酒就把我整得够呛的。我想可能是我心情作怪的原因吧，颖她怎么了？最近十年她还好吗？

应该都是我的错，当初承诺给她的五年等待我却没有实现。高中一毕业我就跟颖说让她等我五年，等我五年后事业有成的时候一定回来好好的爱她再娶她。可如今都过去十五年了，十年前我还在北京露宿街头，为着下一顿饭而犯愁。爱情也在那一刻崩塌了，爱情是不能当饭吃的。而我也渐渐的忘记了爱情，忘记了给颖的承诺。一个男人连自己的生活都不能保障还能凭什么给一个女人承诺呢？就在那一年我对颖说我们分手吧，我骗她我在北京旁上了一富翁的千金。男人见钱就坏这一定理我运用得恰当而又准确，可惜的是我并没有那么的幸运。丢了爱情同时也丢了十年的幸福。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变化也许真的很大。颖应该是孩子她妈了，颖应该也可能像阿芹那样臃肿的女人吧。

我一晚上没睡着。在北京的小r发短信暧昧的说：老总，r儿想你了。明年什么时候来北京啊，我躺在床上好冷哦。北京又下雪了，没有人抱着我好冷哦。

这娘滴滴的话语，此小妞一直想和我发生点什么，然后就从我身上刮走点钱。我不想搭理，虽然曾经在宾馆拿她发泄过一回，但那时候她刚大学毕业还纯情得很，给她买了点首饰就搞定了。女人也他妈的贱，为了钱什么都愿意干。我也开始对女人为自己定下规矩：不主动、不冲动、不干有尝事务。这就是我的三不政策。

窗外有雨点滴答的声音，下雨了！

愁绪也漫天的飞舞，我想我应该去探望探望颖。毕竟我曾经的那么爱过她，现在也尚未割舍。可是她有自己的生活，这个时候走进她的生活会不会打扰她的生活呢？听她们说颖大学毕业后在一所乡村初中任教，一教就十年。

大年26，下了大雨。我手拿一把花伞径自坐车去她所教的那所初中，手中还提着些水果。去初中那门卫值班室问认识颖不？她们的回答令我吃惊。

“那婆娘啊，带着孩子在教职工宿舍呢。我劝你还是别去为好，不然你得有麻烦。”那个老头说话含糊得很，麻烦？什么麻烦？

我想我必须去看看颖，不管世人对她投以什么样的眼光。

6·

这个初中的校园有点破败，交叉着的树支也缠绕着。似乎在央求岁月别走那么快，央求岁月的何止此树呢？我如是！从门卫那打听到颖住在教职工宿舍的307，我心里一直在上下的不停窜动。到底该不该上去看看这个女人呢？到底该不该呢？我陷入矛盾之中。

这时，从楼上传来女人的哭泣声。

“你这个死婆娘。成天闷闷不乐，你看你把孩子都教成什么样子了？你看你还是个老师吗？这样还不如去死了。”这是男人的声音，处在愤怒中的男人。

我急忙跑上三楼，看见一个宽厚的背影，那么熟悉。顺着那男子的影子一直过去是个女人，有丝苍老，但脸部却依旧那么的宁静。似乎哭泣的声音不是从她的声带发出，死寂一片。我顿时不知所措。难道这个有丝苍老的女人就是颖吗？而这个男人又是谁呢？

我走近他们，想从中证实那个女人是不是颖。

“这位大哥，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啊，都大过年的了还吵口啊。”我宁愿不相信我看见的这一幕。

那个男子转过身的时候我吃了一惊，原来他就是我在火车上遇见的那位仁兄。

“是你啊。竟然在这里遇见你。有什么事不要发脾气嘛，都过年了大家回家就是团聚的何必生气呢？”我承认自己不是个很会说话的人，特别是安慰别人的话。

一边和此男子说话一边瞟那个女人，一直希望她不是颖。可她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她就是颖。只是身体略微的胖了点，可能是生了小孩的缘故吧。眼睛依旧不减当年的那种淡淡的忧郁，而今反而更显得空洞无助。她低下头，紧紧抱住旁边的小男孩。

那男子邀我进他屋里坐会，马上和我闲谈起来，他说他李刚，叫我称他老李。

我环顾老李的家。从那简陋的家具中我窥见了颖这几年过得很是艰辛，一张他们夫妇的结婚照醒目的挂在墙壁上，颖双眼依然水晶般但却可窥见丝丝不安。

我心里一阵难过，惟恐被颖发现是我。所以就急忙对老李说我有事，还要去拜访朋友，等过开年再来拜年。老李也不好留我，毕竟我们只有一面之交而已。我落荒而逃。匆忙走出校门，心里很难过。颖这十年怎么过来的？

7·

走在乡间的泥土路上，经过雨点的打湿有丝滑。我谨慎的踏步，想早点离开。

我还没走出几百米，背后就追来一个人。

“张千毅，你别走你别走。”颖竟然跟才出来了。

我放慢脚步，不忍心也不愿和她对恃。面对她我会心痛，但又怕再一次深深的伤害这个固执的女人。

她跑上来拉住我的手。我能感觉到她冰冷的手在颤抖，还略显粗糙。

回过头，我眼睛仔细的端详那张脸。岁月的沧桑已经雕刻在她的脸上，我沉默了片刻。本想对她说声对不起的，可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她吃力的握紧我的手，然后一字一字的吐出来说：“你-为-什-么-要-骗-我？让-我-等-了-你-五-年！为---什---么？”

我依旧说不出话，有种想哭的冲动。

“你这个疯婆娘，怎么拉住客人的手啊？”他丈夫跑了上来使劲的拽开她紧握着我的手。他向我解释道：“对不起啊。这婆娘发神经了就这样。”

我默默的点头，然后很是大度的说没事没事。说完后就有股钻心的痛。我依然走在泥泞的小道上，想迂回走过去跟她丈夫说清楚我和颖的往事，可我没那个勇气。

颖还是被她丈夫拉回家了，留下给那门卫的笑柄可能就是女老师拉陌生男人的手。我想在他们的眼中颖的地位已经很低很低了，她的学生还会尊重她吗？

雨越来越大，像在倾诉苦衷。想起了海子的一段诗：

这一片苦树叶住在天堂

大地不能承受，大地必然倾斜

这一片苦树叶住在天堂的合唱

左边是大海这一滴的泉水燃烧

右边是正在狩猎和剥皮的太阳

8·

妈妈又开始唠叨我的婚事，她说：“当初你在北京创业的时候颖一直都很孝顺。毕业后选择回家乡教书，为的是什么？其实就是为了能照顾我啊。”妈妈说着说着就动情的落泪了，我知道这泪水中包含的意义。

我一直没有说话，任凭妈妈诉说。

“这苦命的孩子啊，后来嫁给了一个同是和她同一中学的老师。可惜颖这丫头常常闷闷不乐，也不愿意和自己的老公同住。到后来就开始闹离婚，两口子一闹就闹了十年啊。断断续续的，她丈夫也外出打工了。一个完正的家就那样的没了，哎！可怜的孩子。”

当初我和颖的事也掖着进行的，毕竟高中时候拍拖是父母所不容许的。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妈妈还是认为颖好。而我也错过了生命中的那个另一半。

数着日子，过年就真的来了。我象征性的包了好多红包，每个包里都放有888元。然后分发给姐姐们的那些孩子，看着那些孩子洋溢在脸上的幸福我也很是满足。终于发现36岁了是应该好好的考虑下自己的婚姻。爸爸妈妈还想抱孙子呢。

姐姐们都调侃我什么时候才结婚啊，我说快了快了。可能真的快了吧！

大年初一我一个人沿着河岸散步，点上根烟一个人弥漫在思绪中。这片故乡啊，遗留在我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可惜都已经随时间而消散了。人生真的很短暂，想着当初我意气风发的对颖说我以后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让你开法拉利，让你住别墅。可现在呢？连自己的曾经深爱的女人都不敢面对，甚至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颖是个苦命的女人，因为她的固执。妈妈是个迷信的人，她说为我和颖求过签，也把我们的生辰八字拿去算过命。“一线难牵”！注定的成不了姻缘。妈妈对于这样的说法一直深信，所以她从不提倡我和颖在一起，即使当年颖对我妈妈那么好。妈妈也只是感激，只是觉得这娃好、孝顺！

9·

正月我没有去颖的家，那个破败的家。因为我害怕颖，害怕她的质问。

老李可能无法给予这个固执女人幸福的。因为固执的她以为幸福只有我一个人才能给予她，那么傻的女人！我对于老李的印象很好，看得出他是个老实的人，一定很爱颖。可惜颖这个笨女人那么的固执不懂把握幸福。

妈妈已经老了，头上已经爬满了白发。

我也有点老了，都36了。整整三个十二年啊，三个轮回！

10·

新年很快过去了。

我也买好了返京的火车票，准备过完元宵就走。就恰好这个时候妈妈把颖招唤来了。妈妈是亲自去把颖接来我们家的，妈妈说颖央求她一定要问清我一件事。

颖进来的时候带着孩子，那个胆小的小男孩。他瑟瑟的叫了我妈一声奶奶然后就和我姐姐家那些孩子去玩耍了。我打开电视机，一边看电视一边漫不经心的跟颖说话。我不敢看她的眼睛，所以打开电视。

“当初你是不是真的旁上了富翁的千金？”她依旧记得我以前说过的慌话。

“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我等了你五年啊！”她的声音有丝沙哑，哽咽着开始抽泣。

“那个时候我真的很艰难，我那时候给不了你幸福。所以就……”我没有说下去。

“所以就干脆把我甩了，所以就可以收回你那些说过的话吗？”颖情绪已经控制不了。我仍旧不能正视她的脸，我害怕！

“为什么你不能看着我？是不是心亏了？是不是啊？”

我沉默。我承认我真的心亏，作为一个男人我应尽的责任太少了，对于颖太不公平了。一直想跟颖说一声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她。在脑海中酝酿了好久本想脱口而出，却到嘴边又卡住了。我说不出口。

颖在轻声的哭泣，很无力。

我转过头慢慢的看她。看着她很伤心的哭泣，我的心也抽搐。

我握住颖的手，直直的看着她。想吻她，吻干这个固执女人脸上的泪水。可我没有，我告诉自己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哪个颖。虽然仍旧固执，但已经凋谢了。

妈妈听见哭声就走了进来，顺便责备起我来。还不停的安慰颖，颖说她丈夫出外打工了，大年初二就走了。走的时候还留下一句话：我以后永远不会回来了。那么老实的一个男人为何要这样的绝情呢？

其实绝情的何止是老李，我也是！

11·

小r又发来短信。她说老总你快来嘛，我想你了！言语中不停的做作暧昧。我想女人是种感性动物，有时候学会顺从有时候学会等待。

颖要走了我的手机号码，还说她会打电话给我的。

返京的日子终于到了。走的那天东特意送我到了火车站，他说兄弟好好的生活。等年关的时候回来带上老婆。言语中不时的关心我的婚姻。是啊，都老大不小了。36了，应该找个女人结婚了，但那个女人不会是颖！

火车终于启动了，离开了我的故乡。我没能接爸妈去北京住，也没能带姐姐的孩子去看天安门。因为那一切都因为我还没有成家，我想等我结婚成家后都能实现吧。

36岁！好好生活，找个女人结婚！忘记那个我曾经深爱过十五的固执女人。有五年是她用来等我的，有十年是我用来忘记她的。我给不了她五年等待后的希冀，也忘不了十年时间用来忘记的痛。

还是好好的生活，找个女人结婚算了。人生本来就是一场场宿命的轮回，只是其中穿插着不断的人物和角色！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