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虚脱了,在这漫无边际的荒漠。干渴的不只是喉咙,连躯体也被风沙无情地卷入无望的沙尘里。掩埋了美丽,埋葬了思想,桎梏了怀想,落单了愁绪。心觉得痛得要命的时候,眼前是一片茫茫戈壁,身子在风尘里微微颤抖。当悲绝爬进黑压压的夜幕里,月光下我是那具落入凡尘被人遗忘的尸体。干枯了等待的渴望!沉睡了千年万载的念想!
荒漠无垠,夜风呼啸而去卷起一道黄沙,飞扬的荡气回肠原来也只是孤魂的呼唤,野尸的哭嚎。月下的神秘,是寻找楼兰的踪迹,古老而悠远的丝绸之路变换了方向,连风的脚步也追索不到的哭泣,楼兰遥远的繁花丛林只含在泪眼婆娑的梦境里。那驼铃的清脆只存在朦朦胧胧的古老书卷里。放眼望去,找不到昔日的生灵。于黄沙漫天的混浊里,也感觉不到今人流下的泪滴,毕竟已经远去。
一人蹒跚在荒漠,试图寻找出口,却发现双脚只剩下爬行的支撑力气,干裂的双唇被灼热的空气嘲笑失去绯红的艳丽,破绽的双手被沙砾熊烫的温度烘烤变成血肉模糊,血流不断的心灵被眼前残酷的恶劣击垮煞白中泛青,残余的呼吸被日光蒸发成滴落的泪珠消失天际,而孤单的灵魂早已为远古的传说出壳,只剩下干枯的身躯伴随空幻的思想为绿洲奔跑。
笑了,却比哭更痛,所以放弃这样的笑,宁愿面无表情的奔跑寻找。忍住的一涌悲绝是生命最后的希有。无法拥有海阔天高的湛蓝,无法拥有褐藤缠绿树的情意,无法拥有天地间芸芸的生机。遥望,怀想,用满含尘土的双眼望穿这茫茫戈壁。黑夜过去的黎明,黎明过去的午后,午后过去的黄昏,黎明的微露干热里,午后的骄阳似火里,黄昏的日暮残阳里,眼前的只是海市蜃楼的空景。
或许若干年后遥望的姿态仍然存在悲戚中哭泣,若干年后不成望夫的戈壁一丘,也定成一躯为爱守侯在大漠里的活化石。为它取名“最后一片绿洲”。没有希望的沙漠却是有着希望的绿洲和生命,只是烈日干涸下有无法辩识的海市蜃楼。那假象的美让人不敢再一次、再一次轻信绿洲就是存于眼前的希望。所以幻灭的影象中爱是否如楼兰古城在荒漠中消逝,及至被人们淡忘飘向亘古的悠远。
有种渴望生的残喘,呼吸着疼痛里濒临灭绝的氧气,一人走在荒漠里,爬入悲伤的深处却被风沙掩埋,是不经意却成了主宰生命的疼痛绝望。荒漠苦旅,没有什么比绝望更悲凉的疼痛,荒漠的苦旅,最后一片绿洲便是心灵的眼眶中那潭深邃的泪滴。风干后随同生命一起消失在远古楼兰,今日的海市蜃楼不再,化成悲绝的化石也依然埋葬在爱的期待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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