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年起,河南省公共娱乐场所从业人员在上岗之前,必须接受性病,艾滋病检测,并接受相关知识培训,公共娱乐场所的业主必须对从业人员进行详细的实名登记,上报政府疾空部门备案,否则,从业人员不能上岗,娱乐场所不得营业。
这道命令是河南省卫生厅下发的,其初衷是为了控制艾滋病的蔓延,众所周知,艾滋病在河南已经泛滥成灾,有的地方成了艾滋病村,甚至发生了艾滋病感染者拦劫外地过路车辆的事件。而公共娱乐场所是艾滋病感染的高发区,因为这些打着所谓酒店,发廊,歌舞厅,休闲城,按摩馆幌子的场所多半暗地里有所谓的”小姐在从事着色情交易。这就给了人们一个错误信号,没有接受检查的“小姐”不能上岗,那么检查过并且没有携带病毒的“小姐”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上岗”了。其实,我们不必要再掩饰这一话题了,这些“小姐”和旧社会的妓女是没有区别的,只是人们现在还不敢公开叫出来而已。
提到妓女这个词们马上会感到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仿佛她们就是肮脏,丑恶,不知廉耻的代名词,仿佛她们就是社会的万恶之源。其实不然,在唐宋时期她们被叫做“歌伎”,多半是贫苦人家的女儿,因为无力抚养,她们的父母把她们从小就送进妓院,接受琴棋书画等良好的教育,所以她们多才多艺,有的还会写诗填词,她们是卖艺不卖身的,如唐代名妓苏小小,宋代名妓严蕊,薛滔,著名诗人杜牧,著名词人柳永就和她们互相唱和引为知己,由于歌伎尚能洁身自好,所以那时候也没有出现什么艾滋病。但到了明代以后,由于商品经济的发展,歌妓就彻底沦落风尘了,这时的妓女就纯粹是卖身了,因为她们侍奉的都是些贩夫走卒之类低俗的“抹布”阶层,也不再需要什么才艺了。《金瓶梅》里的那些荡妇就是她们的写照。但有些妓女还是很有气节的,如明末和著名诗人候方域相恋而联合抗清的扬州名妓李香君,民国初期帮助蔡锷将军逃出袁世凯魔爪的北京名妓小凤仙,前者还被著名戏剧家孔尚任写进了《桃花扇》,传为千古美谈。
无论什么时候妓女都是被侮辱被损害的一群,宋代的严蕊就被所谓的理学大师朱熹陷害,打入了大牢,受尽了苦刑,直到填了一首词表白冤屈才被赦免。清代和民国的妓女处境则更为悲惨,如清代北京的八大胡同的妓女是专供八旗子弟“享用”的,她们在肉体上受着嫖客们禽兽般的折磨,在经济上受着官府和鸨母的双重盘剥,大多数患有性病,由于得不到治疗,只能在痛苦中默默死去。民国政府给全国的妓女发“营业许可证”,但须缴纳一定的“注册费”,每隔一段时间,她们都要到医院检查身体,以免把性病传染给嫖客。河南省现在正是沿袭民国的做法,使色情业合法化,促进“性产业”的发展。我们不禁为河南省卫生厅这一为虎作伥的做法感到羞愧和愤慨,对身患绝症的病人,作为医生,虽然无法减轻他的痛苦,但有人性,有良知的人忍心加重它吗?
对于卖淫嫖娼,有的人却认为问题在于卖淫女道德沦丧。我曾经在一篇文章中说过妓女是当今中国社会最底层的群体之一,而一位网友却评论说:妓女是日进斗金的,怎么会是最底层的群体呢?言下之意没有一点对于她们这个弱势群体的怜悯,莫非这位仁兄(不知是男是女)也想做这一行,但不知他(她)是想做老板呢还是想做员工。曾经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位农村出来的打工妹,因为没有读多少书,在大城市里找不到工作,后来只能在酒店里当“三陪”小姐,但她很会卖乖卖笑,很得那些大富豪,官老爷们的欢心,由最低等的妓女做到最高等的妓女,他曾经做过几任市委书记的情妇,后来她终于染上了性病悲惨地死去,在临死前,她把她用肉体换来的80万元人民币寄给她的弟妹,嘱咐他的父母一定要让两个弟妹好好读书,将来考上大学,出人投地。但她的家人没有用她的一分钱,,连着她的棺材一把火烧掉了,因为她的家人觉得这是莫大的耻辱,这钱用着于心难安。我们对这种人是包同情态度的,因为她们走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别的选择的。不过,现在有些女大学生为了“嫁个好老公”,甘愿被那些大款高官“包二奶”,就不在同情之列,虽然在本质上她们和妓女并无区别。
一切事物都是对立统一的,如果没有嫖客对妓女的需求,自然就不会有妓女这一职业的产生,从经济学的观点来看,有需求才会有供给,如果生产出来的商品没有市场,那么这种商品的生产肯定进行不下去。唐宋时代是一些落魄的文人为了寻求一些精神上的安慰而与秦楼楚馆结下了不解之缘,这就是所谓的“东方古国名士风流”。到了明代以后,嫖客的主体就不再是文人了,而是一些暴富的商人和达官贵人,“名士风流”也就变成了赤luo裸的性交易,但文人并没有完全退出这一场所,比如郁达夫就有此嗜好,还有前不久爆出来的复旦大学经济学院院长陆德明嫖娼的丑闻。这说明有些文人在骨子里是很贱的。像郁达夫这样的文化精英尚且嫖娼狎妓,就惶论那些引车卖浆,杀猪屠狗之辈了,因为中国人在这方面渊源深厚,已经不是某一个人的问题了,而是整个民族的精神病态。
中国社会是呈金字塔形的,最顶端的一小部分人是掌握了中国大部分权力和财富的高等人,最底端也就是包括妓女在内的劳苦大众,而中间阶层占大多数,他们是麻木,卑鄙而疯狂的一群,他们对上级,对比自己富有,地位高的人就阿谀奉承,对下级,对比自己弱小,地位低的人就肆意欺压,他们有些是所谓的社会精英,在性道德上有问题的也大多是这些人。而妓女是没有人把她们当人看待的,她们只是那些丧心病狂的嫖客发泄兽欲的工具而已,嫖客可以对她们任意打骂,可以对她们进行性虐待,她们没有任何人格尊严可言,卖淫是被迫的,为了生存她们必须这样做。而嫖客就不同了,他们是养尊处优的,嫖妓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他们变态的性欲,发泄他们过剩的精力。当然不是说妓女在道德上就没有一点问题,而是说嫖客的罪孽和她们比起来要深重得多,如果妓女被打入九层地狱,他们就应该被打入九十层地狱。
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一问题,单靠技术手段来遏制无异于抱薪救火,虽然短时间内可以控制火势的蔓延,但长此以往,后患无穷,不从道德上教育人们,从思想上使人们自觉抵制这一行为,从根本上铲除这一社会毒瘤,人类打开的潘多拉魔盒只能让人类自取灭亡。
2005·4·1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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