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乡村里的医生,准确地说,我是一个带着草帽,脚穿解放鞋的乡下“土医生”。本来就没什高层次的文化素质,和能符合正规医师的专业素质。自然,也就平庸地守着这份职业,几亩份内的土地,与妻子一起日糊朝中地过着相对紧巴巴的日子。
人对于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总会存在着不同程度的不平衡感。
然而我又是一个偏偏要与命运抗衡的人。尽管只上了初中毕业,也要不安份地学一些天文地理社会文文的学问;尽管基础知识浅薄,但还是半通半懂地钻研着怎样用科学的方法去种田;尽管没受过正统的医学专业培训,却居然在历次的行业考评考试中名列前茅。可问题也就在此:老百姓不理会你的理论基础如何;不理会你的职是否是高风险职业;他们要的是立竿见影,如是我的技术也只能看看伤风感冒之类的。自然,知识和技术的付出与收入便不成比例了,我想:我是否在行医的过程中没能够理论联系实际?或者说是太过于呆板了?这究竟我在哪里找到错处呢?
自卑大于自傲,这是我个性的最大特点。像这种自找出错的疑问,总会陪伴着我生活的每一步。
还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的第一次中高考,我报着美梦般的希望却得到名落孙山的回报;第二年怀着无限的憧憬踏上军旅的征程,在这所大学校里,开始了从老百姓到一个标准军人的转变,但终究还是与军“官”擦身而过;退伍返乡后,家乡的小学和村医务室都需要我们这些退伍兵,为了发扬风格便将当民师的名额让给了他人,自己则走上了乡村医生这条不归路,实指望能够在自学的基础上,通过了那么多的考试,最起码也能拿到一张象征性的医生证书,但突然间颁布的《执业医师法》,给我这样的医生判了无期徒刑---永远的“乡村医生”。
为此我深究自己:是不是每次机遇的来临,都让其不经意地错过,或者是命运之神故意的捉弄?
好在上级组织在法规的原则下,为我们这些“土医生”们开了一张行医的通行证。我这真的期望:再不会为了面临斜阳西下,每每地寻找仕途出错点,再次的自问:我真的错了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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