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拜师

那一年，我十三岁。楚丘大旱，颗粒无收。我这等小花子的可怜的处境可想而知了。我已经一天半滴米未进，一天半不吃东西也许不算什么，但对处于生长发育期的我，这让我饿得连路都快要走不动了。如果再有半天我得不到什么东西吃，我一定会饿死掉的，我想。

我倒在街边的乱草堆里，想安安静静的睡去，在梦中大飨皇帝的美食，亦或在梦中饿死。这里可真安静的，人们都不逛街了，也都不做生意了，他们统统到水庙里去拜水神祈雨去了。

我一个人安静的睡，但是我睡不着，我是真的太饿了。谁要是给我个馒头就好了！我正这样想着，突然一丝轻幽的琴声飘入到我的耳迹。我四下看看，并无谁在街上买艺。我疑惑是自己的幻觉。我倒下继续睡。又一丝琴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飘飘渺渺。我自言自语道：“谁在弹琴？”

街上卷起了一阵风，吹走了一些沙尘。琴声不断，我爬了起来，循着琴声飘来的方向找去。我走着走着，渐渐的就走出了镇子，走上土路。我一下子就走了两里路，那琴声一直没断过，我奇怪这琴声怎会飘得这样的远？而且一直都是很细微的轻幽声。我这样一直走了十里地，在一个长亭里看到了一个神仙在弹琴。是啊，他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神仙。他的样子和气质很像神仙，怎么形容呢？鹤发童颜，道貌仙姿，穿一袭仙袍，衣袜飘飘。他安闲自得的坐在亭中弹奏。

我立在亭边，欣赏着他拔动琴弦的样子，我竟然听出他的琴声里有一种清癯的韵致。是啊，当时我已经饿得不行了，又走了十里路，我竟然还有雅兴看别人弹琴，我都觉得十分奇怪。

突然，一曲弹完了。老神仙道：“你来了！”

我四下看看，确定没有别人，知道老神仙是在和我讲话。但他那口气像是认识我一样。我道：“老神仙，你弹得真好听！”

“呵呵！”老神仙豁朗一笑，道：“我还不是神仙！我是终南居士。我今次下山来，是为了收一个弟子，就是你了！”

“你收我做弟子？真的？”我大吃一惊。心头想，这下子不用饿死了，有人管饭了！

“当然是真的，还不赶快磕头！”

于是我毫不犹豫的连忙就在他的面前跪下，给他磕了九个响头，叫道：“师父！”

师父见我磕了头，含笑点点头，道：“我给你取个童号吧，就叫清风吧！”

2　回家

他话刚说完，突然跑来一个女孩子，和我一般大小吧。一来就道：“师父，给你水！”

师父接过她手里的水喝了一口，然后向她道：“明月，这位就是你的师弟，清风。”

我忙道：“师姐好！”

明月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对我说，大概是嫌我脏吧！但我已经是同类叫花子中把自己收拾得最干净的一个了！

师父道：“明月，拿两个馒头给你的师弟！”

我听到馒头两个字，胃部痉挛了一下。明月从包裹里取出两个馒头递给了我时，我感激又感动，已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我两三口就把馒头吃掉了，不是因为我天生吃相狼吞虎咽，而是因为我实在太饿了。明月看到我的吃相，忍不住笑了两声。我也嘿嘿绽开个灿烂的笑脸。她抱起石几上的古琴，跟在了师父后头。我则跟在她的后头，不敢和她并排走在一起，生怕我脏兮兮的衣服会沾到她。

七天之后，我们到了终南山。我跟着师父和明月一路往终南山的深山里面走去，走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在一片翠竹与绿树掩映的美丽的地方，我看到了几间竹子和木头做成的房，这里就是师父和明月住的地方了，此刻，它也成了我的家了。

刚到家，我就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是啊，以前当叫花子的时候，我无家可归，天天都露宿街头，冬天少不了受冻，夏天少了不日晒雨淋，而且还两餐不继，很少有人会可怜我。现在我自己竟然有了一个家，怎么叫我不感动，不感觉到温暖在荡漾呢？我禁不住要感叹一声：“变化真是大呀！”

我跟着师父和明月进到了房子里面。师父对明月道：“你帮清风收拾收拾吧！”师父说完，一个人走了去，只剩下了我和明月。

明月对我说：“不要乱跑，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来！”她说完便走开了去，消失在一道房门中。

我很听她的话，呆呆的站着，哪里也不去。没一会，明月便出了来，把一摞新衣服递给我：“你去洗个澡吧，把自己弄弄干净！”

明月带我到洗澡的房间里，然后便关上门走了。四个月没有洗澡了，因为楚丘干旱了四个月，河里沟里那里都找不到水，所以我四个月来都没有洗澡。这下子，我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然后穿上明月给我的新衣服，把自己弄得整整齐齐的。

当我干干净净的在明月面前出现的时候，明月吃了一惊，但什么也没有说，带着我就去见了师父。

师父他老人家正在后院的竹林下面闭目养神。听到我们来，张开了眼睛，看看我，然后点点头，道：“就是这样了！”

3　弹琴

我在终南山住了下来。每一天，我和明月一起砍柴做饭洗衣扫地，一起伺候着师父的饮食。师父弹琴的时候，我们要焚起香，并排站立在他身后，守护着他弹琴。他有时候一弹就是大半天，把我和明月站得两腿疼痛，摇摇欲坠。师父知道我们站不下去了，便道：“你们去吧！”我和明月如得大赦一般，离开了去。

师父教我们弹琴是在每天清晨到中午。我学得很快，只用了三个月便熟练掌握了音律和指法。师父对此很满意。他每天都有新曲教我们。

来终南山三个月，我和明月已经很熟了。她把她的身世告诉了我：“我原来也是个叫花子，我是一年前被师父收留的。我本来的姓名叫做杨洁！你呢，你的姓名是什么？”

“我不知道呀！我从有记忆一开始，好像一直都是在要饭，我并不知道自己的姓名是什么，所有人都叫我小花子！”

“真可怜！”

“那是以前的事了！”

这一天，我一个人在院子中的大石上弹琴，我弹的是师父新教我的《鹤松风》。我是学琴的高手，师父叫教一遍，我就会了。我闭目拨着琴弦，沉浸在自我的陶醉中。一曲终了，我张开眼来，发现明月竟然在我鼻子底下看着我。

吓了我一跳。

“你干什么？”

“看你弹琴！”

“哦！”

“你弹得真好。我跟师父学了一年多了，还不如你学三个月弹得好。你的天赋真高。”

明月把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微微一笑道：“我一般般啦！真正弹得好的是师父本人。我想，我们这一辈子都别想练到师父5成的功力！”

“嗯，师父的确弹得好。他曾经给我说过，他在弹一阵子就要上天去当神仙的！”

师父的确有神仙貌，听明月这么一说，我道：“师父真的要当神仙？”

“是呀！他是这么给我说的。他说他的琴技还差一点火候，等练到了，他就要上天去当神仙了。”

“那这里不是只剩下了我们了？”

“是啊！”

“那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呀！我知道希望他晚一些上天当神仙，至少要等到我们都长大了。要不扔下我们两个小孩子在这里，多可怕呀！”

“嗯！”我点点头。

于是，我和明月的心中都有了一个想法，希望师父他老人家的琴技别那么快就练完美了。

4　采蘑菇

山中无甲子，冬尽不知年。山中的岁月过得很快，一晃眼就过了三年样子。我和明月都十六岁了。这三年来，我和明月成了最知心的朋友，可以说，我的心和明月的心是一样明净的。

我们一起出去采蘑菇。天要黑了，我们仍然没有采到一朵蘑菇。我说：“我们回去吧！天要黑了！”

“我们再找找吧！我不想空着手回去！”明月说。

我只好和明月继续前走，终于在一棵大树根下找到了好大一片蘑菇，这片蘑菇多得二十个篮子都装不完！我和明月又惊又喜，很快摘了满满一篮子蘑菇。摘满了篮子后，我们说明天挑两付担子来把它们全采光，那这一冬我们就不愁蘑菇吃了。我们携着满满一篮子蘑菇往回走。高兴得又说又笑。

我们行走在山道上面，突然云就降了下来，变成了漫山的大雾。我们都看不到两米以外的东西。这种大雾天气，在山路上行走有掉下悬崖的危险。但我们手拉着手，并不怕脚会踏空，跌身万丈悬崖。秋天的雾是惊人的，和山上的雾搅和在一起，湿度极大，都湿了我们的衣裳和头发。

我们记得我们是按原路返回的，但走着走着，我们似乎是迷了路，竟然走到了另一条陌生的山路上来。天快要黑了，暮气加着雾气，让我们辨不清方向。等到天真的黑了我们可真有失足掉下万丈悬崖的危险了，我们都好怕。我们越是加紧脚步找回家的路，就越找不到我们所熟悉的那条回家的山路。我们好慌张的走着，突然抬眼一看，发现我们又走到了生长着一大片蘑菇的树根脚。

“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又走回来了？”明月问。

“是呀！”我自己也晕了！“怎么又走了回来？”

“清风，我好怕！”明月突然抓紧了我的衣服。

“明月，不要怕！有我在呢！”我安慰着明月道。其实我自己的心里又怎么不怕呢？在这山中迷路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我们再走一次看看！”我说。

于是我们又携手并肩一起回走。我们在迷雾中走了好半天，最后莫名其妙的又走回到了那片蘑菇的面前。

“啊！”明月叫了一声，又害怕又心慌。“又走回来了，怎么办呀？”

说实在的，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因为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

“天黑了，我们该怎么办呀？”明月害怕的问。

我紧紧的拉着她的手，道：“别怕，我们就在这里不走了，等雾散了我们再借着月光，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的。”

“嗯！”明月点点头。

5　还蘑菇

我们在大树根角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歇息，期待着大雾会散去。但雾久久不散，它似乎趁着黑夜的降临，越加的浓厚了。我们看不到一颗星星，更不要说月亮。我们都等了一个多时辰了。我们想，我们大概得要在这里等到天亮吧才能够回去吧！

我说：“我们还是在这里睡一晚，等到明天天亮再找路回去吧！要是我们现在找路，说不定真会掉下悬崖！”

“只能这样了！真希望师父能来找我们！”明月叹了口气说。

我们相依在一起，刚开始的时候还说些话，现在已经饿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好饿呀！”明月说。

“我也是！”我说。

“要是生蘑菇能吃就好了！”明月说。

她刚说完这句话，突然，一丝轻幽的琴声就响了起来。

“你听到了吗？”明月惊喜的问。

“当然听到了！”我同样惊喜的说。

我们知道这是师父弹的琴声，师父知道我们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去，于是用琴声来给我们引路。琴声不绝，我和明月站了起来，循着师父的琴声走去，走了半个时辰，终于走出迷雾，找到了我们所熟悉的回家的山路。只见夜空朗朗，月明星稀，清风阵阵。我们回头一看，身后依然迷雾重重，昏暗一片。我们好高兴走出了那迷雾。明月说：“当初，我就是听着师父的琴声一路找到了师父，被师父收为弟子的！”

我说我也是。

我们携着满满一篮子蘑菇欢快的回到了家里。找见师父，他正在草亭中弹琴。我们把我们迷路的事情给他讲，他笑道：“明天你们反这蘑菇送回去吧！”

“为什么？”我们解的问。

“因为这蘑菇是南华老仙的胡子！”

“啊？”我和明月大吃一惊。

“南华老仙在大树下睡着了，变成了蘑菇，你们却把它摘了，他当然不放你们走了，他弄了一片大雾让你们两次都走回蘑菇那里，是要你们把他的胡子还给他！”师父笑道。

我和明月都搞不明月，我们怎么就把一个神仙的胡子给摘了呢？

第二天一早，天清气爽。我和明月将蘑菇送还到那个大树根脚，那一大片蘑菇还在。我们刚把篮子放在地上，便看见篮子里的和树根脚的蘑菇都一下子变不见了。我们知道南华老仙是飞走了，我们朝着南面的天空拜了三拜，提着空篮子离开了去。

6　两只喜鹊

终南山上，百鸟争鸣。光是我们房子附近的树上竹林里，就有几十种鸟儿欢歌跳跃。每天早晨和傍晚的时候，是它们最热闹的时候，它们都会一阵狂吵，然后飞出树林竹林，或在树上竹枝上上窝中安歇下来。

这一年，我和明月大概十七岁吧！这一天，我们在树上发现了两只新来的鸟儿，明月好奇的问：“这是什么鸟？”

我以前没有来终南山的时候就认识这种鸟，我对明月说：“明月，它们是喜鹊！传说乌鸦报丧，那喜鹊就报喜了。喜鹊出现在哪里，哪里就会有喜事发生！”

“真的吗？那这里能有什么喜事发生吗？”明月道。

我们一天天的看着树上的那两只喜鹊做窝，一个月下来，这对夫妻鸟已经在大树顶的最高的枝头上用树枝搭了好大一个窝，大概有半人来高。我们都怀疑它们的家是不是做得太大了。它们一个窝，够这树上的所有鸟儿居住了。

师父天天弹琴，一心沉入琴韵里面，争噪的鸟雀根本不能打扰他的半分心。

我和明月就不同了，我们常常观察树上的竹林里的这些鸟儿，它们大多都是一双双一对对的。我们窥见他们幸福的夫妻生活，不自学的将自己与它们类比。师父是出家的居士，自是没有妻子相随。但我和明月……

我时常会产生这种想法：成亲！

成亲是怎么一回事，我一点点也不知道。连爱情是怎么一回事我都还没有体尝。我和明月虽然经常手拉着手一同出游，那是我们心中并无半点世外男女封建观念。但手拉着手的时候，我的心中有着一种异样的情愫在萌动，尤其是身体靠得很近的时候，我几乎能闻到明月的呼吸，我的心跳动会加快，血液也在加速奔流。我知道爱情这么两个字，还在未进终南山之前，在当叫花子的时候，我就已经听闻这个世界上有爱情这么一回事。我以前看到过别的小孩子过家家成亲的场面，那就是我见识过的最初的爱情。我想，我是否该向明月表白我的心意。那么明月呢？她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我全然不知。还有师父，他一个出家居士，能允许他的弟子恋爱成亲吗？

我的心一时之间好烦，总静不下来。这不是清几的性格。都是那两只喜鹊招惹的。我有点责怪起它们来。但他们并不在意大树下会有人责怪它们，它们安闲自在的过着快乐的日子，无忧无虑。

我独坐大树下，显出少有的忧郁。这时，明月过来了，在我的身边坐下。

“明月！”我叫了她一声。

“怎么了？我看你精神不好！是不是生病了！”明月关心的问我。

“我没有生病！我只是……”

“你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打算对她说“我爱你”三个字的，但话到嘴边，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不禁在心里头叹气，是我自己不够勇气。

明月探探我的额头，看看我有没有发烧。我再也忍受不了把话闷在心里头了，我一把将她放在我额头上的手拉在了我手里面，对她道：“明月，其时，我好喜欢你！我爱你！”

明月吃了一惊，但马上安定下来，道：“真的吗？”

“真的！我爱你！”我很高兴的说道。因为我终于向她表白了。

她朝我羞赧一笑，说：“我也是！”

“你也爱我么？”我兴奋的问。

“嗯，我也爱你！”明月向我说。

我们终于明白，喜鹊带来的喜事原来就是这个。

我们十七岁的时候，就正式恋爱了。

7　欲泉

很快又是一年来春来到。我和明月都十八岁了。终南山上百花争艳，四处泉水叮咚，蜂飞蝶舞，春景美不胜收。我和明月每天都要出去游山玩水。玩归玩，我们从来不忘给师父做饭做菜，伺候他的生活，还有在他弹琴的时候为他焚起香，在他身后站立。

而这一年，师父已经不教我们六弹琴了。他说该教我们的都已经教我们了。我和明月不用学习，所以就更自由了！

一大清早，我们吃过早餐，便出去玩耍。这里的春天真美。我常摘些漂亮的花儿来送给我心爱的明月。师父并不知道我们俩已偷偷的在谈恋爱了。我们只要一走出家门，便自由得像风一样！我们心情畅快，一起奔跑于山道之上，欢声笑语惊起草丛中的野兔竖起耳朵来听。

我们找了一片青青的草地，一起躺下来看着蓝蓝的天空。渐渐的我们都睡着了。我们醒过来时，发现这里仍然是我们的天堂。我们相携而起，向前走去，一路欢声笑语。

我们走到一处，发现前面有一股山泉，自一井中流淌出来。我和明月出来了好久了，都口渴了，便捧了泉水来喝。刚刚喝下去，便都觉得更加的口干舌燥了。

“这水有问题！”我说道。

明月的样子很难受，她着急慌张的道：“怎么办？”

我们都感到通体发热，血脉在膨胀着。我担心的道：“我们不会死吧？”

“我好怕！”明月说。

我又怎么不怕呢！我说：“我们快回去找师父救我们！”

明月点点头，我们拉住手，一同往回走。但刚拉到彼此的手，我们登时都一惊。

“我感觉好了点！”我说。

“我也是！”明月说。

莫名其妙的，我感觉到我身体上的什么东西膨胀了起来。我很明月，那是人最原始的欲望。我连忙放开了明月的手。

明月也感觉到了什么，脸红得厉害！她不敢看我，只是急急的走着。

山路很长，我们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回得去，只怕还没有走到一半山路，我们就都已经死在了路上了。因为我们真的很难受。我感觉到全身的血管都要涨裂了。明月的情形和我一样，我们彼此都在受着那毒泉的煎熬。

我们真的受不了啦，我们情不自禁的又将手拉在了一起，当刚碰到彼此的手，感觉一下子就好多了。我的下体迅速涨大，一会儿难受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明月走不动路了，将身体靠在了我的肩上。她一靠了过来，这让我们两的神经都一阵震颤。我在心中不停的叫道：“不能，不能，不能那样！”

但我控制不了自己。明月也失去了自我控制的能力。我们两几乎是同时抱住了对方，我们粘在了一起。我一下子将她抱了起来，走进了一个山洞。

这个山洞我和明月经常来玩。我们曾在里面铺了干草，下雨的时候我们路过这里，便会进来坐着躲雨。

我将明月放在了干草上，说道：“明月，我受不了啦！”

“我也是！”明月呻吟着说。

我们拥抱在一起，热烈的亲吻。我们将彼此脱得光光的，在欲望的驱驰下，我们行了男女之事。

事情过后，感觉完全好了。似乎，喝了那泉水中的毒完全解了。

我们穿好衣裳。都对刚才所做的事情感到羞愧。

明月突然说：“要是我有了小孩子怎么办？”

“我们向师父说吧，他一定会准许我们成亲，会准许我们把小孩子生下来的！”我说道。

听我这么说，明月一下子抱住了我。

8　成仙

花飞花谢的日子，慢慢流淌。时间渐渐的就来到了冬天。这时，我们应该要有19岁了。这一天，天下起了大雪，晶莹洁白的大雪将一整座终南山银妆素裹起来，美丽极了。我和明月都高兴极了。我们在院子中堆了两个雪人，给它们做了眼睛鼻子嘴巴，有模有样的，可爱极了。

第二天早上，我和明月出去玩耍。我们手拉着手漫步在这冰天雪地里，尽情的享受着四面美丽空灵的山川雪景。我们在外面玩耍和闲逛了好久。忽然幽幽的琴声就响了起来，我们知道师父又在唤我们了。

我们便回了去。来到草亭中，师父仍然在弹琴。我和明月便静静的走到他身后站立，守着他弹琴。他弹完一曲自创的《终南曲》，说道：“你们到我的面前来！”

我和明月便转到了他的面前去：“师父，您有什么吩咐吗？”

“师父要吩咐你们一件事情！”

“师父，您吩咐，我们听好了！”

“师父看着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一起长大，你们成亲吧！”师父突然道。

我和明月听师父这么说，脸都一红。师父是当了居士了！也许他年轻的时候也有过爱情，但自从我和明月进山这么些年来，直到今天，他都没有下过一次山，也没有任何客人来走访过他。我和明月师父三人可算是相依为命。师父是出了家，可我和明月仍然是红尘中人。我们一起长到大，也偷偷的背着师父恋爱着。但师父突然叫我们两个成亲，这让我们感觉到有一点突然和必然。

看到我们两人无语，师父和蔼可亲的笑了一笑，道：“我已经修炼圆满，可以登入天界乐班！我去之后，你们无须挂念我！好好在一起生活吧！我这就去了！”

师父说罢，化阵清风而去，就这样消失了。我和明月喊了他一声，只闻空山寂寂，大雪依然压着青松。

“师父真的上天当神仙去了！”我看着天空道。

“嗯！”明月点点着。

这里，只剩下了我和明月两个人了。我们突然感觉到一种异样的孤独。

师父走了后，我们依然过活。每天照旧，该做饭时还是做饭，该洗衣时还是洗衣。只是少了师父在，我们像少了什么似的。但我们都安慰着彼此，说师父是上天当神仙去了，不是死了，我们应该高兴，不应该难过的。

一个月后，我和明月成了亲。成亲的时候，我们把师父的古琴放在高堂的位置，拜了下去。

9　家庭

我们一直相信师父是存在着的，虽然他从未下界看过我们一次。他对我们应该是了无牵挂的，要不如何能上天当神仙呢？不看透看破点什么是当了不神仙的。可是问题的关键在，这个深山竹舍，少了师父的琴声鹤影，我和明月显得相当的孤单。

我们都很想念师父。

师父的那把古琴依然好好的安放在草堂中，再无响过。我们都不敢去弹它，生怕琴声会惊醒什么似的。一个冬天过去了，当终南山再次春暖花开的时候，我和明月一同发现，明月的肚子稍稍的笼起。我们知道，孩子的出世将给我们带来无限欢乐！

但师父仍然在我们的想念之中。他就像是我们的父亲，我们像他的孩子一样想念他。我们觉得原来的家庭已经散了，少了一个主持大局的人，家已不再像家了。其实，说得有点严重了，我和明月并没有什么大局要给师父主持的。只是再也看不到他的影子，我们的心理上真正的少了一个父亲。

还好的是，明月怀上了孩子。明月要当妈妈了，而我要当爸爸了！我们憧憬着那三口这家的甜蜜日子，我们计划着享不尽的天伦之乐，我们要开始一个新的家庭。

我怕明月累着了，叫她多睡。但她依然每天起得很早，几乎是同天光一起出现在终南山上。她幸勤的为我做早点，燃起灶火，忙忙碌碌，还说一点也不累。我则好生怕她真的累着，几乎是下令阻止她这么幸劳。但她义无反顾，我怕了她了，只好一边和她一起忙碌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守护着她。

我们的生活总是很快乐，从来没有争吵，没有流泪，因为没有什么事可以争吵可以流泪的。从相识到相知到相爱到成亲到怀孕的现在，我和明月从不知泪为何物！

秋天要来临的时候，孩子终于出生了。她在生孩子的时候痛得流下了泪来，大叫着像哭。天啦，我多想给她把这生产的痛苦全承担下来，因为那一个时辰内我又慌又怕。我们没有接生婆，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找接生婆去！我们全得靠自己更生。于是我充当了接生的医生。

孩子生下来了。是个男孩！我高兴得给他剪断脐带，把我们哇哇大哭的小小婴孩抱到了满头大汗的明月眼边。她看着孩子，微笑了一下，突然又痛苦的叫起来。我抓住她的手慌张的问：“怎么了？”当时我好害怕她会死去！要是她死去了，我也不独活。可是刚生下来的这个小宝宝怎么办？谁来照顾他呢？我不禁叫道：“师父保佑明月平安，师父保佑明月平安！”

明月抓紧了我的手道：“好像还有一个！”

“天啦！明月！我的好明月，真的吗？你要生双胞胎！你加油呀，坚持住！”我大喜过望的道。又是一阵时间的痛苦生产，另一个女宝宝呱呱坠地了。

母与子都平安，我在师父的古琴前磕了九个响头，感觉他在天保佑。

我们给孩子取了名字，哥哥叫小龙，妹妹叫小凤。就这样，我们组成了一个四口之家！

本文已被编辑[吟媚]于2006-6-19　14:44:50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