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晴天,一早起来就感觉精神清爽,而记忆里的昨天是潇潇雨声。
在海南的一位朋友特别喜欢雨天的情调而我却厌恶。
我是不喜欢雨天那种阴晦的色调,暮气沉沉的令人感觉郁闷。像是有一双手紧紧地掐住你的脖子,在雨天。
它影响了我的好心情,使我做了在后来的晴天让我追悔莫及的事。比如我并不是想真的忘记我师傅,可是当时我的口气竟说得那么一往不顾,丝毫不去考虑这样说会不会伤害了她。我的意思只是想让她知道,我无法完全忘记她啊!
现在雨停了,骄阳似火炙烤着大地,白色的墙体反射着刺眼的强光。这么晴朗的天空使人简直无法相信在此之前曾经不休不绝地一连下了几天的雨。雨天与晴天的转化竟然如此自然如此彻底,明暗分明,而且好像遗世独立,各属于各自的天空。
这是我所惊讶的,也是使我佩服的地方。人们说“天地不仁”,就表现在这些地方吧?
当实在的身在潇潇的风雨中时,思想是像墙角一样被雨水洇出的湿印,但是在晴天时却发现在雨天时其实写了许多关于雨天的文章的,这影响并且逾越了雨天深远到了晴天,这是在以后的雨天时才发现在晴天时其实写了许多关于雨天的文字。
记忆里的江南从来就是水墨洇染,烟雨蒙蒙。雨天之于江南好像是必不可少的,没有它,好像就衬托不出江南风物的那种空灵秀逸了。
梦里江南,淅淅沥沥淅淅,一派雨声。这雨是落在西湖的碧波里的,是落在宋词里的白堤苏堤上的,是落在唐诗里的小桥上的,是落在周庄江南女子甜甜的睡梦里,梦里荷花开放,一大片一大片的。
同是雨天,只因为地点的差别,就让爱憎如此相隔千里,如果烟雨有情,她定要向我叫屈,对她的不公平了。因为这里也是广义的江南的一部分啊!
而实际上我说的是梦里的江南,因为是在梦里,所以她脱离了现实一切的束缚和缺陷而单单把她最轻灵曼妙的一面呈现在我眼前;因为是在梦里,所以她像经过雕琢的玉璞再也不是当初粗糙的模样而是生活经过了艺术的深加工。
时间是淡化情感的最好良剂,因为她拉长了距离,使空间越来越相隔遥远。朦胧是构成美的要素,而距离产生了朦胧。
所以回忆实在是一项艺术活动。
回忆里的雨天是一种艺术,没有了缺陷,只有美,因为此时置身事外,现实与我们不关痛痒,所以才值得我们反复玩味。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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